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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床四人睡》的劇本就是從金士傑和趙自強身上開始發展的。(白水 攝)
台前幕後 台前幕後

從咖啡館飄出的劇本

創作社新戲《一張床四人睡》

藉由演員給的靈感寫出《一張床四人睡》,僅只是這個十足原創性的生產過程就已引人入勝,更何況新的創作方式帶來新的思考。在這個劇作裡,紀蔚然轉移之前對「家」的感情,試圖探討「愛情」之間糾結的問題,亦即「尋找與救贖」。

藉由演員給的靈感寫出《一張床四人睡》,僅只是這個十足原創性的生產過程就已引人入勝,更何況新的創作方式帶來新的思考。在這個劇作裡,紀蔚然轉移之前對「家」的感情,試圖探討「愛情」之間糾結的問題,亦即「尋找與救贖」。

創作社《一張床四人睡》

6月17日〜24日

國立台灣藝術敎育館

《一張床四人睡》是紀蔚然的新作,和他以前的劇本,有很明顯的不同,比如說,主題是現代人的愛情,而且,它是一齣在咖啡館裡與演員金士傑、趙自強聊出來的戲。

紀蔚然說,這齣戲的成形過程,是先邀請金士傑、趙自強合作,確定之後,三個人開始相約咖啡館,經由數次談天、說地,編劇先回家即興式地寫了初稿,再回到咖啡館,演員再針對劇本及自己的感覺提出問題。

如此的會面持續近一年,隨著時間的推移,角色不斷發展,即使至本文截稿時,已經開始排練兩個禮拜,人物性格仍在摸索、討論中,而且此時還再加入了導演黎煥雄的看法。

讓演員走在最前面

面對這個由演員和編劇先行發展的劇本,黎煥雄如何將滿紙言談,導演成劇呢?黎煥雄說,「讓演員走在最前面」是所有人的共識,因此金士傑這些演員的質地,在導演的思考中是被放在第一位。所以他們的工作方式是:「跟演員發展細節,且在編劇的意念下」。金士傑形容,「這樣的過程有點像在搭造一棟房子,地基打好了,磚要怎麼放?」他說明:「演員必須知道劇本的目的是什麼?硏究這棟房子、瞭解堆磚的方法,並進一步解釋它。」

當然,編劇也站上了第一線,聆聽演員,紀蔚然甚至覺得編劇受到的挑戰很大,因爲他不能只是關在房裡把劇本寫完,當演員問:「我講這句話的背後是什麼?」編劇得去思考並做出反應。尤其像金士傑不是一般的演員,讀劇本的功力很厚實,會加進自己的專長,並從劇本出發,與趙自強突如其來的即興一段,種種,讓紀蔚然深深覺得演員的感性和敏銳,與他的方式是如此不同,「彷彿門開了個縫,偷看到另一個花園」。

於是,藉由演員給的靈感寫出《一張床四人睡》,僅只是這個十足原創性的生產過程就已引人入勝,更何況新的創作方式帶來新的思考。在這個劇作裡,紀蔚然轉移之前對「家」的感情,試圖探討「愛情」之間糾結的問題,亦即「尋找與救贖」。「『吻』的背後是什麼?」紀蔚然想去問:「一個男的跟女的,在一起是爲了什麼?」他覺得,愛情經過一層又一層的謊言,最終總會步向毀滅的道路。

內在腐蝕的「酸」戲

黎煥雄也說,這齣戲是「酸」的,一種內在腐蝕性的酸,所以無論在空間調度或場景設計上,他都希望去呈現兩組角色內在空間的赤裸,傳達出荒涼的感覺。黎煥雄以舞台設計說明:「左右舞台上各一組男女,二個場景交互對話,穩定性的導向毀滅性的結局!」這齣戲沒有官能性的狂笑,黎煥雄不希望只是通俗劇,他把它定位在深度更深之處。金士傑進一步比喩:「就如同弗洛伊德加福爾摩斯,佛洛伊德指的是劇中男女性關係,而福爾摩斯就是要一層一層不斷去尋找謊言的眞相。」人性中,本來就有許多難測變化,但紀蔚然的劇本中,並不採用史詩般的氣魄去描述,只是生活中的事件,卻眞實地呈現人與人之間的弔詭性。

在這個基礎上,黎煥雄對於演員之間的互相碰撞,展現了高度的興趣,也形成了這齣戲的特色。四個演員除了資深的金士傑、趙自強,還有自藝術學院畢業、留美碩士徐琬瑩,與在小劇場頗受好評的演員阮文萍。導演要如何面對這群分別來自學院、非學院、職業劇團、業餘卻資深專業等等不同背景的工作者呢?例如,向來善於非敍事性表演的阮文萍,與注重內在細節轉變的金士傑,在這齣以寫實爲基調的戲中,會怎樣地衝撞與激發呢?面對資深的演員,無論年齡、資歷都顯得年輕的徐琬瑩,如何與各個伙伴交手?不僅黎煥雄對此深感興趣,金士傑也以演員身份說:「經驗多的人,其實很怕不斷地曝光,而從此定在某種形象,因此必須不斷地榨自己,才能更豐富。」而活潑、跳動的阮文萍,符號化的肢體語言,正好讓他可以在台詞快慢的基本動作上,提供意見,阮文萍的表現也充分證明她的確是個「聰明蛋」。新的合作對象,讓金士傑享受演員一再「壓榨」的樂趣。

「由於我是最資深的,提供了我囉哩囉唆的機會,能去逞口舌之快。」金士傑意猶未盡的說到排這齣戲感受:「彷彿能以長輩的身份,去東說西說地指導他們!」有意思的是,紀蔚然也異口同聲:「這齣戲要是沒金士傑,絕對沒有今天這個樣子!」這樣的觀察過程,收穫豐碩,因爲演員的問題總是讓他想得更多。

學習與他人共同創作

這也是在談起這齣戲的工作感受時,最齊聲的話語:這次的合作,是一個很好的學習經驗!黎煥雄說,相異於以往自編(或自導),單純地實踐以自己爲中心理念的工作結構,這回是要去想:「怎麼樣去跟其他藝術家一起完成?」以他自己的話來形容,是一種:「成熟性的世故」,與不同人進行創作,共同發展,擁有一種親密感,是生命的必須。

生命中的必須和必然,荒唐和荒涼,都回到紀蔚然一貫的主題:持續的尋找、持續的破滅,不是亙古英雄的輝煌一生,也不是大人物的警世良言。就如同金士傑所說,《一張床四人睡》雖然是一個小格局的製作,卻如同萬花筒般,透過小孔去看到一個又一個的變化,令人愛不釋手!

 

文字|秦嘉嫄  劇場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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