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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掘夢人》以〈還魂〉高潮作為出發點,將《牡丹亭》對後世女子的影響,轉換成一篇愛情與生存的寓言。(許斌 攝)
焦點專題 Focus 新點子劇展——湯顯祖台北現身

好個風月兩無功!

二分之一Q劇場《掘夢人》

《掘夢人》這個戲,本於湯顯祖《牡丹亭》的〈回生〉,演的是柳夢梅受杜麗娘之託為她啟墳的過程,這驚世的「還魂」之舉,在大劇場的全本架構中,往往像過場戲,但在戴君芳導演看來,牡丹亭後花園的這條回生之路,足以通透於一個個好色知情的夢境(即《牡丹亭》、《南柯記》、《邯鄲記》),明寫柳夢梅,隱射湯顯祖。

《掘夢人》這個戲,本於湯顯祖《牡丹亭》的〈回生〉,演的是柳夢梅受杜麗娘之託為她啟墳的過程,這驚世的「還魂」之舉,在大劇場的全本架構中,往往像過場戲,但在戴君芳導演看來,牡丹亭後花園的這條回生之路,足以通透於一個個好色知情的夢境(即《牡丹亭》、《南柯記》、《邯鄲記》),明寫柳夢梅,隱射湯顯祖。

新點子劇展—1/2Q劇場《掘夢人》

09/12/1819  1930 

09/12/1920  1430 

台北國家戲劇院實驗劇場

INFO  02-33939888

 

你們看到他了嗎?你們看清楚這個故事嗎?看到了什麼?我覺得我在訴說一段夢境——徒勞無功…沒辦法,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傳達人生某階段的生命感——使其為真、賦予其義的感覺…人生微妙、敏銳的精髓。絕不可能。活著,就像做夢一樣,都是孤獨的。

——康拉德《黑暗之心》

 

由於多次在創作過程中,履臨於一個個如夢的旅程,深切感知到「夢是唯一的真實」,所以對康拉德(Joseph Conrad)在小說《黑暗之心》所提拈的這個充滿困惑的姿態,我是再熟稔不過的了。儘管如此,為了排練場上的二度創作可以展開,為了不把觀眾留在五里霧中,我總奮起餘勇,把蹲底氣的那句話摸索出來,然後,收筆出夢——彷彿自己已然清醒、明白。

明寫柳夢梅,隱射湯顯祖

《掘夢人》這個戲,本於湯顯祖《牡丹亭》的〈回生〉,演的是柳夢梅受杜麗娘之託為她啟墳的過程,這驚世的「還魂」之舉,在大劇場的全本架構中,往往像過場戲,但在戴君芳導演看來,牡丹亭後花園的這條回生之路,足以通透於一個個好色知情的夢境(即《牡丹亭》、《南柯記》、《邯鄲記》),明寫柳夢梅,隱射湯顯祖,勾掘出湯氏一生擺盪於「情多—情盡」之間,最後只能以「終是為情做使」自嘲的困惑身影。

「就是一個情思昏昏的身影,也很好看哇」,她說。這個元氣飽足的「情色」角度,我是很喜歡的,不過,「一個困惑的身影?用崑曲?可以嗎?」我憑直覺這樣問;不得而解。面對不斷拋出各種可能性的君芳,我索性難得糊塗,在小劇場,導演是明白人就好。

而後九彎十八拐地,我們發展出了如下的故事。《牡丹亭》迷誤不少癡女子性命,湯顯祖為此文字業,身後不曾超生,人間搬演一場,他便得以帚為筆,地府掃花一日。某小姐嗜讀《牡丹亭》而亡,鬼門關前,魂兒化身杜麗娘,牽引出柳夢梅,傍著她上牡丹亭一遊。等不到某小姐歸案的地府女判官,也因翻閱某小姐寫著密密麻麻批註的曲本,而睡入了後花園,串起回生路上的「姑姑」一角。然而,某小姐終究不是杜麗娘,當柳夢梅請起她之後,女判點醒她不得還魂重生。而搏命做了掘墳賊的柳夢梅,因盼不到某小姐相認,正感嘆「風月兩無功」時,偏偏還受「杜麗娘們」的召喚,衍生出因人重判的諸多幻相,受苦不已,這才幡然領悟,當初若不是自己因夢改名,何以走上這一條「柳邊梅邊」、剪不斷理還亂的路上來呀!

為劇場、戲曲獻身的隱喻

《掘夢人》寫出了一個古裝打扮、象徵《牡丹亭》女粉絲的某小姐,在編劇的心眼裡,某小姐毋寧等於戴君芳,等於二分之一Q劇場,某小姐的「死亡」,對應於當下的時空,應該是一個為所愛(劇場、戲曲)獻身的隱喻,唯有作如是觀,女子(識字)有才,才不會徒留遺恨,即便困惑孤獨以終,這個「死亡」還看得到出口的亮光,叫人歡喜作、甘願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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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掘」《牡丹亭》  尋找愛情的出口

二○○四年首部作品《柳.夢.梅》,便以湯顯祖《牡丹亭》為本,崑曲結合裝置藝術,一舉入圍台新藝術獎;二○○六年的《戀戀南柯》更解構湯顯祖的《南柯記》,重組了一齣以愛情為主軸,唱水磨調的科幻劇。三度與湯顯祖交手,二分之一Q劇場新作《掘夢人》將以當代視角重探湯顯祖《牡丹亭》的情觀。創作過程中,導演戴君芳與編劇施如芳展開地毯式閱讀,以〈還魂〉高潮作為出發點,將《牡丹亭》對後世女子的影響,轉換成一篇愛情與生存的寓言。

戴君芳表示,湯顯祖其實性格相當矛盾,寫《牡丹亭》時讓男女主角的感情死而復生,寫《南柯記》卻讓淳于棼在夢一場富貴後頓悟一切是空而出家。她以為:「若說柳夢梅為愛掘墳就像是掘開一場不可能的美夢,那其實也映照出湯顯祖在寫每段故事時,其實掘開的是自己的夢與想像,而那可能關於感情、關於官場浮沉體悟。」

柳夢梅為愛掘墳,有如掘夢;湯顯祖寫四夢,亦如夢之掘者,《掘夢人》一語雙關,聯繫了湯、柳二人,並且運用魔幻筆法重寫杜麗娘回生之謎,以感念那個時代為《牡丹亭》一慟而亡的女子芳魂──她們都受「情」召喚,只是無法像麗娘一樣再活過來。戴君芳說,《牡丹亭》不只是一本書一齣戲,它同時也是愛情的化身,其中還有很多折射與意義。她強調,透過這齣戲,「希望藉由閱讀能讓靈魂或生命找到出口」。此劇將由崑曲演員楊汗如、陳美蘭攜手再續前緣,結合施工忠昊的裝置設計,並找來舞者蘇安莉、孫梲泰、于明珠跨界演出。(廖俊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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