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打娘胎聽的就是梆子戲,《蘭若寺》卻是鬼才編劇劉建幗歷經舞台劇、歌仔戲、跨劇種的寫作磨練後,首度撰寫的豫劇劇本。「『欲』與隨之相伴的『情』,其實是全劇探討的核心命題。」劉建幗強調,《聊齋》原著主要著墨於寧采臣與聶小倩之間,超越人、鬼界線的愛情,本劇則在這基礎之上再做突破,增添寧采臣對燕赤霞的同性情誼。
2016KSAF—臺灣豫劇團「你和我和她和他」
《蘭若寺》
4/9 19:30
《新對花槍》
4/10 14:30 高雄市文化中心至德堂
INFO 07-5828753
電影《倩女幽魂》浪漫淒美的人鬼生死戀,勾勒多少癡情風月,也讓〈聶小倩〉成為蒲松齡的誌怪小說《聊齋》最廣為人知的篇章。搬到戲曲舞台,鬼點子超多的新生代編劇奇才劉建幗大筆一揮,改寫人物關係和結局。臺灣豫劇團《蘭若寺》故事發生在一個晚上,聶小倩、寧采臣和燕赤霞,三個主要角色在蘭若寺相遇。那一晚,他們面對內心的慾望,與另一個自己相遇,不僅聶小倩和寧采臣有人鬼殊途的畸戀、寧采臣和燕赤霞之間,也有相知相惜的同性情誼。
山寺妖氛 鏡射出內在慾望
雖然打娘胎聽的就是梆子戲,《蘭若寺》卻是劉建幗歷經舞台劇、歌仔戲、跨劇種的寫作磨練後,首度撰寫的豫劇劇本。劉建幗表示,以複雜的結構、巧妙的情節、增添各種天馬行空的創意,雖不若寫個傳統而好看的戲曲本子困難,但想達到理想狀態,還有長路要走。「在過往,總是把比較現代的思維,帶入歌仔戲中。這次,也用不一樣的思維切入《聶小倩》這個故事,往更深的人性、情感挖掘,通過新的觀點,與豫劇的傳統激盪出這個世代的芬芳。」
《蘭若寺》描寫書生寧采臣在山中迷路,暫歇蘭若寺,相遇千年樹妖所操控的女鬼聶小倩。聶小倩對寧采臣有好感,勸他投靠除魔者燕赤霞,若能共度一宿,必能躲過樹妖魔掌,活命下山。是夜,妖氣圍繞如迷霧,小倩擔心寧采臣受害,卻看到采臣吸入妖氣後,映照出內心的慾望卻是燕赤霞。大受打擊之外,更被樹妖逼迫幻化成燕赤霞誘惑寧采臣。另一方面,燕赤霞也吸入了妖氣,映照出內心的秘密,動搖對自己一直以來「禁欲」的信念。
劉建幗表示,劇本結構以中場休息作為一面鏡子,上、下半場分場也是鏡射概念。寧采臣、聶小倩、燕赤霞和蘭若寺,為整篇故事的核心。每一場均以主要角色人名及關鍵地點命名,故事展開方式圍繞此四核心人物。每一段也圍繞不同的核心敘述,最後透過中場鏡射,呼應「鏡射」的主軸。「樹妖以妖氣讓人產生幻覺,作為誘惑人類、吸取精氣的手段。『鏡』亦為『禁』,反射出每個人心靈深處最真實的慾望。」
跨性別之愛 打破傳統戲曲框架
「『欲』與隨之相伴的『情』,其實是全劇探討的核心命題。」劉建幗強調,原著主要著墨於寧采臣與聶小倩之間,超越人、鬼界線的愛情。本劇則在這基礎之上再做突破,增添寧采臣對燕赤霞的同性情誼。藉由聶小倩對寧采臣,寫男女、人鬼之情;藉寧采臣對燕赤霞,寫同性之情;而燕赤霞的內心,則藏著他與父親之間的親情。此外,結局也與原作不同,寧采臣為了救小倩,為了救燕赤霞,死在樹妖的手下。最終,寺中只留下燕赤霞和聶小倩,深愛寧采臣與被寧采臣深愛之人。
《蘭若寺》由現代劇場導演楊士平執導,豫劇小天后蕭揚玲飾演寧采臣,豫劇王子劉建華飾演燕赤霞,聶小倩則由張瑄庭飾演。楊士平說,劉建幗的劇本打破傳統戲曲框架,提問何為愛情?愛情是不是一定要有條件?人與妖、同性與異性一定有分際嗎?藉此直探愛情的複雜本質。除《蘭若寺》外,臺灣豫劇團亦推出經典好戲《新對花槍》,由豫劇皇后王海玲領銜主演,「新舊並陳」,頗有傳承接棒意味。《新對花槍》自民國七十八年在國家戲劇院公演至今未曾再演,塵封近卅年,此次再演,值得老戲迷期待。
傳統戲曲的《聊齋》新編
《聊齋誌異》自問世以來,被多個劇種改編為戲曲作品,甚為可觀。近年傳統戲曲的新編劇目,不少以《聊齋》為本重寫新作。國光劇團的《狐仙故事》,編劇趙雪君將《聊齋誌異》卷五之〈封三娘〉與日本《除妖怪譚》漫畫結合,改編情節為狐仙忽男忽女、異類情愛靈動。導演王嘉明執導的布袋戲《聊齋—聊什麼哉?》將〈偷桃〉、〈布客〉、〈江中〉、〈二班〉、〈蘇仙〉等五折小品,放在現代洗衣店場景,幻化為跨時空「穿越劇」。乾旦兆欣亦曾以《聊齋》為題,融合京劇、曲藝與古琴,意不在搬演情節,而是將故事的細膩情感、情境氛圍呈現於舞台上。(廖俊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