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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反》探討女性在社會框架下的限制。(Robert Benschop 攝 舞蹈空間舞團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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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限制之中 為女性發聲

瑪芮娜.麥斯卡利《反反反》

與舞蹈空間舞團合作過《橄欖樹》、《時境》、《沉默的巨獸》的西班牙編舞家瑪芮娜.麥斯卡利,又將與舞空推出新作《反反反》,並已於一月底在荷蘭海牙CaDance舞蹈節首演。《反反反》探討女性在社會框架的限制,除了舞台裝置以豐富變化的幾何結構象徵的社會框架,舞者的動作也有被束縛的狀態,象徵著整個社會環境加諸於女性先天上的不公,無法擁有完整的自由。

與舞蹈空間舞團合作過《橄欖樹》、《時境》、《沉默的巨獸》的西班牙編舞家瑪芮娜.麥斯卡利,又將與舞空推出新作《反反反》,並已於一月底在荷蘭海牙CaDance舞蹈節首演。《反反反》探討女性在社會框架的限制,除了舞台裝置以豐富變化的幾何結構象徵的社會框架,舞者的動作也有被束縛的狀態,象徵著整個社會環境加諸於女性先天上的不公,無法擁有完整的自由。

舞蹈空間x科索劇場x荷蘭舞蹈劇場x花舞集劇場《反反反》

6/8~11  19:30

6/10~11  14:30

台北 水源劇場

INFO  02-27168888轉分機115-118

舞蹈空間舞團二○一三年的《時境》,在一方受限的區域中舞出了淋漓暢快,滿地如稻穗如細沙的扁豆中,玩出變化萬千的視覺調度,隱喻與企圖兼具,令人驚豔,那是我那一年度看到最好的作品。

編舞家瑪芮娜.麥斯卡利(Marina Mascarell)是一九八○年出生的西班牙人,曾拿下馬德里第十九屆編舞大賽傑出舞者獎,獲得北卡美國舞蹈節與紐約Movement Research獎學金。然後她加入了電影《時空規劃局》中出現的Cedar Lake當代芭蕾舞團,及擔任了荷蘭舞蹈劇場NDT一、二團的舞者。直到二○一一年,她開始以獨立編舞家身分,在荷蘭海牙科索劇院的培植下,專心發展編舞事業。

《時境》之前,二○一一年麥斯卡利首次幫舞蹈空間編創了《橄欖樹》,從《時境》開始與舞蹈空間嘗試共製模式的合作,先在科索劇院發展完成首演,再來到台北換作舞蹈空間的舞者演出。二○一五年《沉默的巨獸》也採共製模式,舞者從海牙的三人,到台北人數增加到六人,編舞家再因應不同的舞者與劇院,重新調整作品的規模。

細方框隱喻藩籬  述說女性的反抗

麥斯卡利新作《反反反》Three Times Rebel 也是共製模式,於今年一月底在海牙舉辦的CaDance舞蹈節擔綱開幕演出,隨後在荷蘭九個城市巡迴演出後,第十站將於在台北與舞蹈空間合作,由台灣的舞者來重新詮釋。值得一提的是,荷蘭版的五名舞者中,包括台灣舞者李貞葳,以及《沉默的巨獸》中的現場伴奏音樂家Yamila Ríos。

舞台表現上,麥斯卡利說:「當決定使用物件後,每個作品就只會用這一個,用簡單的東西可以帶出很多潛在意義。」相較於《時境》中滿地的扁豆、《沉默的巨獸》中堆疊如城堡的紙箱,《反反反》的視覺更為強烈,採用兩公尺長的正方形框框,好幾組的細方框,也以重疊成可扭轉形變堆疊組合成無窮的幾何線條,這是她和建築師Ludmila Rodrigues繼《時境》後第二次的合作,花了三個月時間來實驗並決定結構與幾何構圖。這些線條在空間中既是造形雕塑,也是藩籬隔閡。

麥斯卡利指出,舞作名稱Three Times Rebel源於西班牙左派女詩人Maria Mercè Marçal的一首詩,Maria身為女性、出生於低層、又在女性備受壓迫的國家出生,有著三重的弱勢,因而有了三倍的反抗。

《反反反》中,舞者都有各自的獨白,麥斯卡利除了引用了許多經典女性作家詩人的文本,包括了巴西流亡作家克拉麗斯.利斯佩克托(Clarice Lispecyor)、希薇亞.普拉斯(Sylvia Plath)、法國自傳體作家安妮.艾諾(Annie Ernaux)、伍爾芙(Virginia Wolf)等人的詩句外,也引用一九五五年Playboy雜誌的文章,僅李貞葳的口白呈現自身經驗,表述在探索城市時的暗夜驚魂。

編舞家的繁重功課  舞出女性處境

本作探討女性在社會框架下的限制,編舞家的功課不只讀書,她同時也開給舞者洋洋灑灑的電影片單,都是她在編創這個舞作時所研讀參照的資料,這些電影作品不論在時空的維度及類型上的廣度都非常驚人,但都同樣聚焦於性別、種族、階級與被壓迫的議題,有瑪格麗特.馮.卓塔(Margarethe von Trotta)導演的《漢娜.鄂蘭:真理無懼》Hannah Arendt;黎巴嫩導演娜迪.拉巴基(Nadine Labaki)描寫不同宗教信仰下,女性從為人母為人妻的角色來化解戰爭與衝突的《人妻衝衝衝》Where Do We Go Now?;阿根廷新銳導演露西雅.普恩佐(Lucia Puenzo)以雌雄同體探索性別的《我是女生,也是男生》XXY;揭開美國黑人民權運動之前社會面貌,描寫黑人女僕受壓迫的電影《姊妹》;描寫拉丁美洲新民謠之母薇歐蕾塔.帕拉(Violeta Parra)的《在雲端上唱歌》Violeta Went to Heaven等。

編舞家透過電影、新聞事件等海量資訊,從歷史建構起女性在社會上的處境與變化。她指出,回望歷史,儘管經歷悲慘歲月,如今看似平權,但先天上的不平仍舊存在,既定印象在平權的過程中只是轉化沒有消失。但編舞家的任務,要透過舞蹈讓觀眾感受到《反反反》背後的怒吼,不以悲情訴求,編舞家要如何轉換?

除了舞台裝置以豐富變化的幾何結構象徵的社會框架,舞者的動作這次也有了一種被束縛的狀態,不像《時境》的奔放,舞者間的接觸減少了四肢的運用,以頭肩膀關節等部位來掙扎出最大的可能,也象徵著整個社會環境加諸於女性先天上的不公,無法擁有完整的自由。

舞作的高潮來自於裸露舞者如魔術般瞬間出現,麥斯卡利用這無邪般的女體,來象徵著伍爾芙《歐蘭朵》由男性轉變成女性的瞬間的不可思議。隨後其他舞者拿著畫筆貼近裸露的舞者,畫筆固定不動,而裸露的舞者在逼迫的空間扭動身體,讓畫筆在身上留下塗鴉般的軌跡,包含了各種想像:歧視、物化、意淫、枷鎖等。透過舞作的調度與設計,同時傳達意涵與訴求,讓觀眾在欣賞美麗作品的同時,也能有所意識或收穫,這才是編舞家的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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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索劇院與CaDance舞蹈節

CaDance舞蹈節由荷蘭海牙的科索劇院主辦,每兩年舉辦一次,剛好與兩年一次的荷蘭舞蹈節交錯,西元奇數年的年初是CaDance,偶數年九月是荷蘭舞蹈節,包辦了荷蘭兩個最大最重要的舞蹈節。值得一提的是,與世界其他各大舞蹈節最大的不同是,CaDance舞蹈節大多數是自製節目。

有別於全球大多數舞蹈節像是大拜拜,廣邀當年度優秀的節目,或是淪為節目的巡迴點,主辦CaDance舞蹈節的科索劇院是全荷蘭最大的自製節目中心,雖然本身擁有三個劇場,但最大的劇場也只有兩百個座位。在即將卸任的藝術總監Leo Spreksel卅年的帶領下,手下只有著四、五個製作人,每年卻負責卅到四十檔的大小製作,以獨特的眼光,挖掘有潛力的作品與新人,改變傳統劇院所扮演的角色,從被動轉為積極,真正關心創作者在創作過中所面臨到的問題,給予各種建議與技術協力,排練場地、作品顧問等等;同時也透過國際共製的方式,結合多方資源,讓製作的規模有倍數般的擴大,巡演的場次也大幅增加,讓年輕的創作者們透過CaDance舞蹈節的平台,躍進國際舞台。(田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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