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任國內三大公部門交響樂團副團長,身兼學術研究者、藝術教育者、節目製作人等多元身分的何康國,於二月份接下了懸缺多時的臺北市立交響樂團團長重任。他說自己是一個喜歡衝鋒陷陣的人,「在人生過程中,只要發現有些缺口,就會想要冒險去突破它!」回看他的人生歷程,著實印證了他溫文儒雅外表下,有一個不畏挑戰的靈魂,他期待北市交能夠結合在地連結,回溯人文歷史,結合不同的藝術領域、開創一個屬於自己的未來。
二月初,在臺北市立交響樂團團長的交接典禮中,何康國接下印信,為懸宕了一年的空缺填上了位置。回顧他曾先後任職國內三大公部門交響樂團副團長的資歷,樂團管理實務經驗可說是豐富紮實。多年來,他身兼學術研究者、藝術教育者、節目製作人……單一的職稱已經難以概括多元的身分。如今,眼看著樂團即將到來的首席指揮遴選、音樂廳的建造及明年樂團五十周年的慶典活動,諸事紛亂如麻……問他為什麼不安逸地在大學當個教授,卻選擇擔起樂團團長這麼沉重的任務?只見他靦腆地說:「講個比較俗的說法,在紫微斗數中我的命盤是『破軍』,是一個喜歡衝鋒陷陣的人。從工作以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跑道。不是我愛換工作,而是在人生過程中,只要發現有些缺口,就會想要冒險去突破它!」
一把樂器 挽救了他的榮譽感
難以想像眼前外表斯文的他,竟是一個從打架鬧事的放牛班出身的孩子。國中時期他念了一個大學校,一個年級有廿二班,他正巧就被編到最後一班。還來不及懷疑,在那個比力氣的班級裡,外型瘦長的他常常就是同學們揮拳找碴的對象。要說天天下課打架,不如說他是被打的份兒。鬱悶的心情被輔導老師看了出來,才終於告訴他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被分在這一班?」原來入學前做了性向測驗、IQ測驗,他的機械推理與空間概念都拿到高分,照這成績,他應該是第一班的!「難道是分錯了?難道是每一班都必須放一兩個高分學生來平均成績?」即使知道這個真相,卻也改變不了命運,他也只能默默忍受。
唯一的慰藉,就是一把直笛。小時候的何康國學過鋼琴,雖然因為坐不住學不到半年,但音感卻一直很好,小學更曾經帶過合唱團指揮。國中開始學直笛,他是一拿到就上手。沒多久,聽到電視連續劇主題曲,就可以在直笛上吹出來。更有趣的是,直笛的有效音域少、不夠吹,他還會自己轉調。慢慢地,連音樂老師上課有空檔都會叫他吹一首,而他擺好姿勢還可以先問大家:「你們想聽什麼?」
有天,老師告訴他學校樂隊要招考團員,要他去試試。到了現場,樂團老師想了想,便拿了一支跟直笛很像的單簧管吹嘴,問他能不能吹出聲音?沒想到這麼一吹,就跟這項樂器結了一輩子的緣。
進了樂隊,他不但學單簧管,後來連小喇叭、法國號、低音號、長號都拿來玩。即使學校只有發給指法表,根本沒有分部指導老師,他卻能夠無師自通。當時的樂隊要負責升旗進場演奏,由於是學生人數多,一次就要花廿分鐘以上,因此誰累了他就可以支援誰,不管什麼樂器。到了二年級,長得最高的他自然成了指揮,加上三年級重新編班回到最好班,他的榮譽感,才隨著音樂漸漸地找回來。
「高中想念音樂班,是經過家庭革命的!」希望繼續念音樂的他受到媽媽反對,一氣之下就亂考。挑了一個私立高中念了半年,想學音樂的念頭還是沒有打消。心軟的媽媽只好投降,找到當時任職北市交的單簧管演奏家傅建華,重新拜師學藝。第一天到他家上課,老師還在教前一個學生,何康國在外面聽,覺得應該是位很厲害的學生,不料出來居然是一位國中女孩。深受挫折的他,擔心自己起步太晚,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說:「當時的轉學考試是沒有退路的,要先辦轉學申請、離開原來的學校,萬一沒考上就得重考。」幸虧準備了半年,如願進了光仁中學。
的確,專業這條路是條永無止盡的馬拉松賽跑,重要的是看誰堅持得久,而不是看什麼時候開始。兩年當中,他全力以赴苦練,每天關在琴房,從最基礎的音練習開始,一遍又一遍。直到快畢業時,已從一位落後的插班生,一躍成為通過甄試的保送生,進入第一志願東吳大學音樂系。在那個時期,學校課程之外,他還參加了校外社團,舉凡幼獅管樂團、台北青年管樂團還有青少年管絃樂團等等,都是他經常出現的地方。不過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和北市交的緣分。何康國回憶:「我第一次擔任職業樂團的槍手,就是在北市交!」原來當時國內首演斯特拉溫斯基的《春之祭》,需要能夠吹低音單簧管的樂手,指揮陳秋盛對外找人,居然輾轉找到他,而他那個時候還只是一位大一生。初生之犢不畏虎,那首樂曲還有一段獨奏,那次在台上吹得完美,讓指揮自此念念不忘。
人物小檔案
- 紐約市立大學音樂博士、國立臺灣大學政治學公共行政碩士。
- 1995擔任紐約市皇后節藝術總監,同年成立「紐約幼獅青少年管弦樂團」但任音樂總監暨指揮,並任美國中國廣播網紐約台節目主持人。
- 曾任國立臺灣交響樂團副指揮,以及國立臺灣交響樂團、國家交響樂團、臺北市立交響樂團副團長。
- 2011~2017任直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表演藝術研究所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