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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舞作》的三位編舞家:(左起)鄭皓、田孝慈、蘇品文。(陳長志 攝 國家兩廳院 提供)
舞蹈 田孝慈、鄭皓、蘇品文的《微舞作》

「神話」為題 掘探生命當下

今年「舞蹈秋天」的《微舞作》,由鄭皓、蘇品文、田孝慈擔綱上陣,這回的命題是「神話」,三位新生代編舞家各自從自身體驗取徑:鄭皓的《觸底的形色》從近年的生命低潮狀態,發展為對於量子力學和測不準原理的思考;作為性別研究者、女性主義倡議者的蘇品文,則希望讓觀者在《嗯哼》閱讀到女人與性的關係;田孝慈則以《清醒夢》作為個人創作階段性的回顧,質疑僵固的慣常。

今年「舞蹈秋天」的《微舞作》,由鄭皓、蘇品文、田孝慈擔綱上陣,這回的命題是「神話」,三位新生代編舞家各自從自身體驗取徑:鄭皓的《觸底的形色》從近年的生命低潮狀態,發展為對於量子力學和測不準原理的思考;作為性別研究者、女性主義倡議者的蘇品文,則希望讓觀者在《嗯哼》閱讀到女人與性的關係;田孝慈則以《清醒夢》作為個人創作階段性的回顧,質疑僵固的慣常。

2019舞蹈秋天 田孝慈、鄭皓、蘇品文《微舞作》

10/11~12  19:30   10/12~13  14:30

台北 國家兩廳院實驗劇場

INFO  02-33939888

國家兩廳院「舞蹈秋天」系列的《微舞作》,邀請了三位新世代編舞家——鄭皓、蘇品文、田孝慈,以「神話」為創作命題,在集體恐懼的時代,提問編舞家們什麼是二○一九年的時代氣味?舞蹈又可以如何表現?

《觸底的形色》  從低潮出發切入科學神話

鄭皓的《觸底的形色》從近年的生命低潮狀態,發展為對於量子力學和測不準原理的思考。科學精神如何取代宗教神話,如同量子力學的光是波動還是粒子構成,常常是逆反我們直覺的。

「過去我認為身體有好的和壞的運作,想找到跳舞的正確方法,要享受自己做不好的時刻很困難。這次創作處在比較理想的生產節奏上,尤其七月參與了『身體微旅行』工作坊,陳彥斌的戲劇課讓我發現自己還是喜歡跳舞。」

獨舞創作歷經《落後巔峰》、《水銀猜想》、《阻力的總和》到《觸底的形色》,鄭皓這次從低身心的狀態與姿態出發,音樂使用聲響邏輯來引起共鳴。他在三、四年前開始接觸太極導引與武術,也好奇如何以不打開身體跨度的方式往下蹲。因為身體愈低愈難行動,如何在蹲低膝蓋碰地的情況下;在雙重、單重、失重不同模式之間;在轉之中重心如何轉移而不會飛出去而噴掉,找到身體動的自在?是這次動作的著力點。

他談及從二○一六年以來的純身體創作走到了瓶頸,想要鬆一鬆過去線性的邏輯思考。鄭皓自嘲地說,《觸底的形色》的英文名“Touchdown”是美式足球的「達陣」,「以摔倒為成功,愈摔愈成功,起不來才是成功。」人生總會遇到撞壁的時候,當微調沒有用時,就需要更徹底的改變,希望透過舞蹈呈現這種翻轉,去感受一個人如何逃離低潮的過程。

他透露,未來可能創作狹義相對論、牛頓力學有關的作品也說不定。用詩意科學來表達數學,不一定要走新媒體的科技技術路線。對鄭皓來說,融合科學理性與藝術感性,講台上紙與筆也可以。

《嗯哼》  探問用身體本身論述的極限

蘇品文的研究型編舞計畫《嗯哼》從「裸表演工作坊」開始,作為性別研究者、女性主義倡議者,她認為做性別議題在台灣很困難,希望這個研究透過工作坊能觸及更多人,讓觀者在《嗯哼》閱讀到女人與性的關係。

「我們的環境很難有機會讓我們好好看一個人身體的全貌,這個資訊量很大。當表演者裸體被觀看時,皮膚暴露在空氣中所接受到的各式訊息都會影響她們,包含表演者對個人身體脈絡的不同理解,這是需要練習的。」

就蘇品文所知,台灣的表演藝術環境並沒有系統地教授裸體表演,找表演者非常困難。《嗯哼》從舉辦「裸表演工作坊」開始,從裸表演技法、愛撫,到舞作試排練共三場工作坊,從中找到本次合作的三位表演者卓家安、陳詣芩、周寬柔。期間透過試排練、文本閱讀、性別議題作品欣賞,參與性別講座等等,慢慢形塑出《嗯哼》的樣子。

對她來說,女性主義作品要有明確的理論論述在後面,《嗯哼》就是她對男/女性別在本質主義論述的回應。如何理解性別?她回到更個人的,女性個體身體來思考性,而不是去建構自己或任何人的劇本。排除會產生二元性別的動作,回到身體本能與知覺,去打開論說空間,而不要舞蹈劇場式抒情。

「談論性還不集體恐懼嗎?談論性在台灣就是『喔我有一個朋友呀怎樣怎樣……啊你覺得怎樣怎樣……』用迂迴的他者來論述。」蘇品文直截了當地說。

「神話」對她來說更是代表父權——被受感召、十分相信、不可忤逆。而提倡多元主義本身就是非常女性主義思維的,編舞家真正言說的其實是更公眾的政治議題,個人身體與公眾論述的權力關係,以及性別議題在當代的困境。

《清醒夢》  藉薛西佛斯啟動的自我提問

在紛亂與動盪的時代氛圍下,田孝慈從卡繆一九四二年寫就的《薛西弗斯的神話》開始,創作《清醒夢》作為個人創作階段性的回顧,質疑僵固的慣常,她認為重要的是當我們開始對人生、創作提問時,所產生的那個自我意識——即使最終理解到,這提問可能永遠沒有答案。

「就像薛西佛斯作為推石頭的人,大家會覺得他命運好苦,一直重複做這件事情。可是,他會不會其實是快樂的,清楚知道自己在幹嘛的?每個人不也都是這樣嗎?每天都努力朝著夢想前進,路線也許不像薛西佛斯都是很固定的,會繞那邊,會走這邊……」田孝慈說。

面對這樣荒謬存在的自我提問,田孝慈坦承現階段找不到「動」的理由——不想生產新的動作,不如就回到過往作品所累積的動作語彙,回頭看它們是什麼?當時百分百相信的那些「相信」是什麼?透過重新執行動作的「過程」找線索。但也不是一定要找到什麼答案,言談之中充滿了許多對當下思考的不確定感受。創作就像做夢,她試圖把這些不安、恐懼、漂浮感等情緒放到作品之中。

《清醒夢》作為一種反提問與反理所當然,田孝慈想要表述一種持續發生在我們日常生活裡的落差——「你看到的跟你想像的不一樣,你聽到的跟你看到的不一樣」。面對環境與社會的不穩定,當所有不可能發生的結果都發生了,不會這麼糟的事也都不能再更糟了,或許就是我們所必須面對的,時代的集體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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