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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在不確定中重新布局──從2025台灣週歐亞交流論壇觀察策展趨勢
由國家兩廳院主辦的「Taiwan Week」,邀請來自全球22國共48位表演藝術策展人、節目總監與國際藝文機構代表來台,展開為期一週的密集交流行程。其中「歐亞交流論壇」作為活動期間的重要閉門活動之一,除了由主辦方兩廳院壓軸分享,也邀請其他7位來自日本、香港、加拿大、比利時、德國、澳洲的代表(註),針對各自機構的近期策展經驗、文化政策結構與跨國合作策略進行分享與對談。短短兩小時的會議場域,不只是經驗交換的空間,更形成一座穿越語境與體制的「觀點試煉場」。 藝術節作為回應現實的行動現場 論壇中登場的策展人或藝術總監分別來自不同層級與規模的組織:有正面臨補助制度轉變的政府主導型平台(如日本橫濱國際表演藝術會議,以下簡稱YPAM)、長期參與歐洲共製網絡的劇院(如比利時列日劇院)、以城市節慶形式推動多元文化與族群平權的藝穗節(如澳洲墨爾本藝穗節),也有嘗試以集體策展回應全球政治分裂的藝術節(如德國世界劇場藝術節)。這些橫跨制度、語言與文化背景的實踐案例,構成了本場論壇的討論基底。 論壇整體討論可歸納聚焦於3個主軸:一是文化補助政策變動如何影響藝術節結構與機能;二是合作網絡的擴張;三則是疫情與全球動盪背景下,觀眾行為改變如何反向塑造節目策劃與展演策略。雖無統一答案,但策展人們的共同關注卻呈現出一個清晰趨勢在不穩定與不確定的當代環境中,藝術節不再只是作品的展示平台,而逐漸成為一種回應現實、重組文化結構的行動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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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 楊乃璇《漚 少年 àu siàu-liân》
中年危機是轉機 陪舞者找到自己的聲音
「比起動作的雕琢,我更在乎舞者精神與肉體的展現,以及如何在舞台上被閱讀。」楊乃璇說。 在音樂搶走空間之前,排練場上充斥著舞者間的嬉笑互損,編舞家楊乃璇一臉嚴肅,在空間中遊走比劃動作,嘴上也沒閒著,隔三差五地加入舞者的調笑對話。隨性的肢體與輕鬆的氣息是排練場多數時候的狀態,也總在音樂落下的瞬間,畫風一轉。火花在5位舞者間噴濺、彈跳,也融入連結彼此,與此同時,每個舞者都立體到無法被忽視,或看作一體。 走過15年的舞蹈歲月,《漚 少年 u siu-lin》是楊乃璇第一次入選兩廳院「新點子實驗場」的編舞作品,儘管創作以「中年危機」為概念,但堅守整個年少的真實,是楊乃璇到中年也不曾放下的堅持。因此她的中年危機跟別人不太一樣,危歸危,在她眼裡卻是滿滿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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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長音
成功的定義
是年薪百萬、是進入夢幻名校、是登上國際舞台?這些答案我們都耳熟能詳,也在成長過程中曾無比嚮往,但那真的就是所謂的「成功」嗎?還是,只是社會寫給我們的劇本?有時候我會想,若成功只是活成別人期待的樣子,那最終到底是為了誰?那些我們努力追求的榮耀與讚嘆,是否也在無意間,把自己的人生交給了旁人的眼光? 對我來說,能夠成功地完成一件事,並因為它讓世界多一點美好,就已經是人生極大的喜樂。或許,這件事安靜得很,不吵不鬧,卻深刻得難以動搖。這份「美好」,可能是舞台上的片刻光芒,也可能是課堂裡學生的微笑,甚至是自己內心的平靜。 在歐美生活多年後回到可愛的台灣,除了愈來愈珍惜在台灣的點點滴滴,同時也漸漸意識到:相較於歐洲,這裡的人似乎更容易被旁人眼光影響。誰家的孩子考上台大醫科、誰手上多了一個新款愛馬仕,誰新買了一台保時捷這些「比較」看似無害,卻一再讓父母將孩子當作自己價值的延伸。孩子的成就,不再是夢想的實踐,而是父母驕傲的投射。 我們太渴望「被看見」,卻忘了「我們想讓人看見什麼?」從旁人稱羨的千萬年薪,到盲目鎖定特定職業的夢想,多數家長終究抱著那心中難題:孩子學音樂能養活自己嗎?這問題乍聽之下很務實,但在AI猖獗、變動劇烈的下一個世代,孩子的夢想與人生,真能靠現在的價值觀來預判嗎?音樂產業裡的確有許多無法被輕易量化的價值,但也別忘了:頂尖的演奏家,一場演出酬勞可能超過上班族一年的薪水;數位串流上的創作者,也可靠點閱量獲利;更不用提錄音師、配樂家、音樂治療師、教育家、製作人、策展人與經紀人等音樂人,決非AI所能輕易取代。 每過一陣子,總會出現少子化影響音樂人口、大學術科聯考報考人數驟減的報導。學界、業界總是人心惶惶,思考應對之策,是否把考試內容設置更為簡單。但這樣的邏輯,就像是在說:既然現在讀書的人變少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把書都寫得簡單一點?或者說,博物館參觀的人次減少了,我們應該將《清明上河圖》改為易懂的漫畫展出?少子化既然是事實,那麼事實上就是會有班級員額需要減少,或學校需要退場或減班減學生的機制。我常常覺得教學現場就像划龍舟一般。若只是為了維持量的表現,而多出了很多不願意努力向前划的同伴,結果反而拖慢了真正努力前行者的節奏,失去了整體進步的可能。 但這可比喻之處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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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你不知道?!
關於《飛行的荷蘭人》的8個不可不知
在華格納浩瀚而深邃的創作宇宙中,《飛行的荷蘭人》是一座關鍵的轉折燈塔,這部早期代表作不僅奠定了他邁向「樂劇」理想的基石,更以極富戲劇張力的傳說題材,探問愛、命運與救贖的永恆課題。從幽靈船的漂泊寓言,到主導動機的初試身手,再到結尾版本的多重詮釋,本篇文章將引領讀者從歷史、音樂與劇場角度,全面認識這部被譽為「華格納最佳入門磚」的經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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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
面對文化預算「深淵」 2025戲劇盛會精采落幕
今年5月中旬,第62屆柏林戲劇盛會(Theatertreffen)順利落幕。作為一年一度德語區最具指標意義的盛事,柏林藝術節的總監馬蒂亞斯.皮斯(Matthias Pees)以「歡迎來到深淵」作為開幕典禮的歡迎致詞,不只意指開幕演出《深閨大宅》(Bernarda Albas Haus)劇情陰暗壓抑,也同時影射當下文化預算被大幅刪減的慘況。(編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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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連結下北澤與北投的緣分
52PRO!劇團《流浪樹》 台日共製開啟合作新階段
台日劇場界的交流向來興盛與熱烈,從上世紀末由皇冠小劇場主導的「小亞細亞亞洲小劇場網絡」,臺北市文化局官方主導的「亞洲表演藝術節」,到本世紀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的「表演藝術國際發展專案」,台日雙方的交流不再局限於表演團體各自到對方的城市演出而已,而是逐漸邁向更為複雜,更加深度化的「國際共同製作」模式。除了國際共製外也有華山烏梅劇場與東京下北澤本多劇場進行技術人員交流與培訓,從幕前到幕後各項交流不斷,相較於其他歐美及亞洲國家,日本稱得上是交流次數榜的第一名了。 其中有個日本劇團以不同於其他的交流模式,將台灣視為巡迴演出的一站,自2018年起便維持一年一次的頻率(疫情期間除外)在台灣進行演出,這就是來自日本東京下北澤的52PRO!劇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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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
法國國會公布文化界性暴力調查 揭開藝術背後的瘡疤
4月初,法國國會公布針對文化產業性騷擾及侵害的調查報告,震撼全體藝文圈。舉凡法蘭西戲劇院、亞維儂藝術節、陽光劇團,這些聞名遐邇的文化機構都無法擺脫權勢性暴力的陰影,突顯出「#Metoo」絕非個別事件,而是根深柢固的病灶。 相濡以沫的暴力溫床? 整起國會調查起源於電影女演員戈德雷奇(Judith Godrche)的吹哨者控訴(註1),並擴延至影視、表演藝術、時尚、廣告等整體藝文產業。在長達6個月的調查中,國會共舉辦了85場聽證會,邀請共計350位業界人士展開長達118個小時的會談,最後於279頁的報告中列舉87項改革方案。調查報告指出,施暴者通常都是長輩、雇主或師長,善用權力行踰矩之實。受害者往往為了職涯發展忍氣吞聲,反而再次承受凌辱與懲罰。而多半的見證者都選擇相互包庇,因為人脈是在藝文界的生存關鍵。調查會主席盧梭(Sandrine Rousseau)強調:「無論是性別歧視、性暴力、金援壓迫、身體暴力,整體藝文產業對施暴者都採取比較寬容的態度。藝術環境盲目地崇拜才華與天分,似乎為擁有權力的創作者尋找一切開脫的藉口,讓他們故技重施,並一再剝奪受害者的人性尊嚴。」(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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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月光真的一樣嗎?
吳念真,創作早期以短篇小說享有文名,1980年代與小野、侯孝賢、楊德昌、焦雄屏、黃建業等人共同推動台灣新電影,留下不少膾炙人口的編導作品,之後以《台灣念真情》和各種本土產品代言廣告,成為不少人心中最有魅力的「台灣歐吉桑」。2001年進入劇場,開始他的「人間條件」系列編導作品,迄今已經推出8部作品,票房成績亮眼,儼然成為台灣當代劇場知名品牌。 吳念真的貧微出身,是他早年創作的靈感源頭,也是他的公眾魅力所在:平凡的身世背景,踏實努力的意志力,樸實無華的生活態度,不僅是社會大眾對他的普遍印象,亦是他各類型創作的核心意識,包括以「國民戲劇」之名推出的「人間條件」系列作品。 依據吳念真自己的說法,他之所以進入劇場創作的領域,是為了重現童年時候,隨著阿公在九份昇平戲院看通俗新劇的美好經驗,將被所謂「菁英的創作者」隔絕在劇場以外的多數觀眾,拉回劇場,並且重現台灣社會中「已被淡忘的傳統性格,以及這個國度裡的人們特殊的情感表達方式。」因此,對他而言,理想的劇場觀眾,是那些和他一樣有著平凡出身,踏實努力,樸實無華的一般「國民」,理想的劇場形式,則是以通俗語言表達他們的「真實」情感的悲喜劇。 換言之,「國民戲劇」的創作邏輯,其實就是建立在一系列黑白分明的對比概念:知識菁英vs.庶民大眾,過去的美好vs.現在的失落,「陌生的、新的、外來的、看不懂的」舞台劇vs.「真人在舞台上真實演出的」新劇。 從這個角度來看,《人間條件四 一樣的月光》可以說是最典型的「國民戲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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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銳藝評 Review
如何成為沒口河?
在這場無語的舞蹈表演中,舞者賴有豐反覆擊打身體、緊盯牆面、朝自己射箭,那些將身體推向疼痛邊界的動作,如同生態系統內部自我調節的暴力節奏,這種暴力既來自環境的衝擊,也內化為個體的回應機制,透過自我撞擊與扭動,模擬自然界中生物面對掠食與災變時的本能反應,舞蹈遂成為其身體微生態的演化過程。 舞作中出現大量動物意象:飛翔、蠕動、滑行、拉伸,使人聯想到動物遷徙、求生時的行為姿態。當舞者在地面反覆蠕動、滑移,那些看似徒勞的動作,其實是一種時間感的重構自然中的重複循環:潮汐、季風、光合作用與腐朽再生。在舞作中,每次重複都像生態系中的擾動與遞變,蘊含著差異與遷移的脈動。 《沒口》取材自台東知本地區的駐村經驗與黃瀚嶢的《沒口之河》,也回應台灣東南部河川入海前滲入地下、失去出口的特殊地貌。這些地理現象轉化為身體感知的結構:舞者與影像錯置交疊,模擬水流潛行、滲透群體與空間的運動軌跡。他的身體成為地景的一部分:我正在滲入地景、人群、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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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 打造沒有年齡限制的兒童音樂活動
MUZIKids兒童古典音樂節邁入第2屆 為幼兒推出「寶寶的交響樂」
去年首度舉辦的「MUZIKids兒童古典音樂節」,短短兩天16場售票音樂會、兒童友善市集、免費快閃演出等活動,創下了將近萬名愛樂親子到訪的空前佳績。今年的第2屆再次將音樂活動帶入臺灣戲曲中心,加碼於7月11日至13日舉辦為期3天的17場精采音樂活動。不僅糾集台北愛樂管弦樂團、米特薩克斯風重奏團、微光古樂集、台北打擊樂團、藝心弦樂四重奏等台灣領先的音樂團體進行表演,更首度舉辦「寶寶的交響樂」音樂會,打造沒有年齡限制的0至12歲兒童音樂年度優質活動。 MUZIKids兒童古典音樂節創辦人孫家璁提到:「去年的音樂節受到的反應遠超預期!也證明了台灣確實有這方面的觀眾需求。第2屆的設計會更為多元,透過不同主題啟發音樂、美術的想像力。」今年預計在巨大表演樂池區建設「寶寶搖擺區」,讓0至3歲的孩子可以自由活動,近距離感受正規管絃樂團的奇妙。當然,主題是為了幼兒至兒童而設計,但他也強調:「對於大朋友來說不是陪伴者,也能夠找到欣賞表演活動的意義。」 音樂節顧問暨指揮家張尹芳認為,辦音樂節看起來很容易,但要拼起來做音樂遊樂園的概念,又是另外一回事,她表示:「今年一樣以遊樂園概念來設計,要像兒童樂園一樣隨時隨地都有音樂節目發生。」 比較去年與今年最大的不同,就是推出年齡向下發展、0到3歲的「寶寶的交響樂」,由張尹芳領導台北愛樂管弦樂團演奏,父母可以讓小朋友在類似樂池的安全環境下近距離、沒有壓力地聆聽。今年還推出了「繪本音樂會」,挑選合適的古典樂來搭配繪本的內容進行,主辦單位特地與出版社「小天下」合作,選用曾兩度入選「義大利波隆那插畫展」的插畫家陳又凌兩本作品《尋找祕境》與《會生氣的山》。張尹芳表示,《會生氣的山》帶有環保的概念,但同時用山的情緒來敘述;特別在過去幾年疫情中戴口罩,兒童只能靠眼睛溝通,情緒溝通表達接收較以往不同,這用音樂表達最直接。而《尋找祕境》透過可愛貓咪的故事,也相對影響小孩內心最純潔、最美的祕境。一動一靜、內在外在,跟音樂一樣有很不同的色彩。 在今年的音樂節中,除了在大表演廳演出「寶寶的交響樂」及《彼得與狼》的大型演出之外,,包含微光古樂集、藝心弦樂四重奏、台北打擊樂團、米特薩克斯風重奏團等團隊,也會在小表演廳推出多場寓教於樂的精采節目,為孩子們打造一場音樂與探索的奇幻之旅。 去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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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追蹤 Follow-ups 第23屆台新藝術獎國際決審vs.台灣舞蹈家
個體的獨特,是藝術的核心
每年台新藝術獎揭獎前後,皆會安排當屆國際決選評審在台辦理公眾講座。第23屆台新藝術獎禮聘法國重要編舞家瑪蒂德.莫尼葉(Mathilde Monnier)、韓國藝術家與影像導演朴贊景(Park Chan-kyong),以及熟悉台灣藝術生態的新加坡策展人鄧富權(Tang Fu Kuen)擔任決審委員,首場講座由瑪蒂德.莫尼葉打頭陣,以「挺立在話語的邊緣我和我的舞蹈」為題,同台3位曾獲得台新藝術獎的重要女性編舞家:何曉玫、葉名樺與李貞葳,以對談形式,聊聊舞蹈作為創作媒介,每一位創作人如何透過作品與社會對話。 莫尼葉對台灣並不陌生,早在2012年關渡藝術節就曾帶來與視覺藝術家 Dominique Figarella合作的《肥皂歌劇》(Soapéra),也在跨國串連計畫的亞洲舞蹈營裡,與台灣策展人、藝術家群體多有接觸,去(2024)年更曾帶討論性別暴力作品《黑暗之光》參與臺北藝術節盛會。本次對談邀請與莫尼葉相識多年、曾翻譯莫尼葉與尚-路克.南希(Jean-Luc Nancy)合著書籍《疊韻:讓邊界消失,一場哲學家與舞蹈家的思辨之旅》(ALLITRATIONS : CONVERSATIONS SUR LA DANSE)的劇評人郭亮廷主持,由於問答環節時間較緊湊,大多數的亮點落在4位與談人的創作概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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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音樂劇作曲╱編曲家
張清彥 打破已知,每件事情都是好玩的
「好有趣喔!」這大概是張清彥提及音樂、音樂劇時最常的反應。 他可以說是目前台灣音樂劇圈裡最活躍的作曲家之一。工作疊合興趣,但他未有倦怠,興奮地分享每齣音樂劇作曲的差異。他說起唱歌集音樂劇場《以為是BL結果是BFF》:「這個製作好年輕!提醒我,玩心真的好重要!」還不到30歲的他再次投射到自己的高中生活,那種悸動、那種煩惱在音樂與生命裡蠢蠢欲動。相較於這類快歌,去(2024)年底剛完成讀劇的《爬上頂樓看月亮》,是少數內斂且陰柔的作品,「哇!原來我也可以這樣!有些突破是開心的。」而協助嚎哮排演完成的《別叫我成功:藝術界歸來的兒子》,則是融入了張清彥喜愛的饒舌音樂,在3、4年的發展時間裡產生很多有機討論。 與其說張清彥供給了「音樂劇」裡很重要的「音樂」,他也在成長過程中,因為音樂劇與音樂反覆確認了自己的喜好,讓有趣的事情持續在身邊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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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走在遙遠烏托邦路上的德國獨立劇場體系
透過到位補助,讓藝術家與市場雙贏?!
在今年(2025)的農曆過年前,台灣文化部預算遭史上最大幅度刪減,表演藝術產業也備受波及,甚至有立委以「要飯的」來諷刺接受補助的單位,且許多社會輿論圍繞著「文化產業該不該由納稅人的錢長期扶植」,讓人大為感慨。因此,下文將介紹一個充滿烏托邦概念的他山之石,以供台灣讀者參考。 如果說,這世界上存在一種烏托邦式的劇場營運體系,和商業邏輯完全相反,不只劇場票價比電影票還要便宜,無論什麼類型的演出都經常高朋滿座。況且,不論是場館或劇團,都可以得到營運支出總額90%到100%的補助,包括所有人事薪水。因此,在場館策展或劇團創作時,不需要以「必須把票賣光才能生存」的不可承受之重壓在肩上,而是去思考:在這個時刻、這樣的社會政治脈絡下,什麼才是對一個人、一個體系、一個環境重要的事情?如果有這樣一個烏托邦,那麼,劇團會做出什麼樣的作品?場館會端出什麼樣的策展?沒有商業壓力還會有競爭力嗎? 上一段描述的種種,不光只是想像中的烏托邦世界,而是德國獨立劇場界(freie Szene)的真實情況。此文將介紹一種以社會福利為出發點的獨立劇場體系,分析其中的場館和劇團如何運作,以及詳述在其補助體系誕生40多年後的今天,有什麼樣的藝術團體在此環境孕育茁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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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衝擊現場:劇場對社會還是重要的嗎?
扼減資源引發地震 劇場生存岌岌可危?!
2023年以來,德國陷入近20年來最嚴重的經濟危機,同時軍事支出卻因持續的烏俄戰爭而必須大幅增加。2025年,許多州立、市立劇院和獨立場館面臨政府大幅刪減補助的困境,且刪減額度之高前所未見,許多劇院已經開始討論如何因應未來數年可預期的緊急狀態。德國無論是公立劇院還是獨立場館,政府補助皆占了總營收的八成、甚至九成以上,所以當補助巨幅下降時,場館即直接面臨生存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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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在危機中堅持想像:德國劇場如何面對文化預算縮減
自19世紀以來,德國劇場制度便以穩定的公共資源配置與多層級補助架構著稱,支撐起從城市劇場到獨立團體的豐沛生態。這套建立於「文化作為公共責任」之上的體系,過去數十年幾乎未曾動搖。然而,隨著2023年起軍事支出上升與聯邦預算收緊,各地文化預算接連縮減,儘管補助結構尚未全面崩解,現場已可見策略調整與資源重分配的跡象。 本專題的前兩篇報導已探討德國的補助制度與獨立劇場現況,本文則專訪德勒斯登赫勒勞歐洲藝術中心(HELLERAU European Centre for the Arts,以下簡稱赫勒勞)的節目部經理安德烈.夏倫貝格(Andr Schallenberg),分享他對制度變化與劇場公共角色的觀察,也探討赫勒勞作為同時具備歷史背景、國際策展能量與社區實踐的場館,如何在資源受限下重新校準策略、重構合作關係。 預算緊縮的當下:不均勻、尚未全面浮現的風暴 受訪之時,夏倫貝格表示預算縮減目前仍是個敏感議題,並且牽涉多個層面。就他的觀察而言,由於預算縮減才剛開始實施,影響程度尚未明朗。因文化預算因德國聯邦制而由城市與邦政府主導,不同劇場面臨截然不同的處境。例如漢堡目前幾乎未受影響,但德勒斯登的州立劇院已宣布終止支持歐洲新銳劇場導演的年度展演平台「快轉戲劇節」(Fast Forward Festival),成為首波可見的削減徵兆之一。 另一個層面則是由於全球通貨膨脹,預算限制迫使愈來愈多場館將節目製作預算轉向應付基礎營運開銷。夏倫貝格說明,「比如在德勒斯登,文化預算的總額其實比前一年略高,但我們必須花更多錢支付能源與人力支出,能留給創作的資源自然就變少了。」這樣的緊縮並不完全是單一政治因素,而是由於疫情期間大規模的公共支出,戰爭所帶來的難民安置需求,以及各級政府為填補財政缺口所做的結構調整,皆影響了文化部門的資源流向。 儘管整體崩解尚未出現,但基層文化機構已開始感受到壓力。未來隨著各地政府持續調整財政優先順序,劇場營運將面臨更多不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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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擊樂工作者
薛詠之 讓聲音穿越時空,蓋一座「聽覺」廟宇
「聲音創作與演奏」對薛詠之來說,展開過程似乎接近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方式,當對這個聲音有感覺、或是覺得有趣好玩,直覺反應:「將聆聽到的感受和體感經驗放進作品裡,讓觀眾同步感受。至於大家要怎麼感受,其實蠻自由的。」就像是朋友間彼此分享美好的事物一樣,邀請你走進她的聲響世界翱翔,聆聽她用打擊演奏塑造的聽覺世界。 走進聲音藝術的機緣,則回溯至多年前的某日,她在高雄鳳山看完表演後,聽到聲音藝術家劉芳一在吹一個像管子的東西,薛詠之聽了許久,發現劉芳一的吹奏不斷地變換著音色,她愈聽愈入迷,「這真的是另外一個世界,而且非常吸引我。」便開啟她開始探索聲音的本質、運用聲響形塑聽覺敘事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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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展覽
記憶薄霧籠罩的「光.景」
普魯斯特(Marcel Proust,1871-1922)在《追憶似水年華》書中,從甜點瑪德蓮與熱茶的滋味,召喚出往事浮上心頭,即使氣味與滋味脆弱且虛幻,卻更具生命力與經久不散,勾起的回憶遠比真實生活更加永恆。 在作家筆下,沒有形體的回憶,是寄附在瑪德蓮這種小點心的滋味上,那麼,對藝術家來說,記憶又如何透過視覺來做呈現?日本藝術家能條雅由(Masayoshi Nojo)以繪畫、攝影和版畫技巧的結合,創造出近似單色畫,或像銀鹽相紙的反銀效果,將時間洗滌下的褪色記憶,以一種詩意而朦朧的表現「顯影」而出,傳達似曾相識(Dj vu)的感知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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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慶祝成立40年 香港演藝學院音樂劇《我佛無著經》體現傳承
香港表演藝術的專業化發展,以戲劇為例,多會以1970年代末由當時政府直接管理的香港話劇團的成立作為里程碑;當時的演藝專業人才培訓,很多時候會是從影視方面探索師資。而香港演藝學院在1980年代中成立,提供包括戲劇、音樂、舞蹈和舞台藝術等多方面的專業課程,為香港的表演藝術發展往後的發展奠下基礎。 今年演藝學院迎來了創立40周年誌慶,亦在4月正式由資深的舞蹈教育工作者、行政人員陳頌瑛教授接任院長,正如她在學院通訊的訪問中提及與學院的緣分很深,除了她在1987年就報讀了學院的舞蹈課程外,也與她在學院擔任教育、行政和推廣等不同的職務有關。陳頌瑛一方面熟悉演藝學院內部的文化和工作方式,同時她在節目策劃和連結本地和海外網絡方面亦有豐富經驗,這些優勢相信會讓她在院長這位置上更能有所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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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航的戲曲手記
觀眾的寬容護持,成就藝術家的未來
有一位國寶級的崑劇老藝術家曾經如此評價自己的作品:我經歷的一些創作後來證明是失敗的。實驗本身有成功定會有失敗,毫不新奇。令人印象深刻的藝術形象都是在不斷實驗琢磨中完成,正是有了觀眾的鼓勵與寬容,藝術家才有勇氣傾其一生心血,全心全意為每一齣戲,觀眾與藝術家砥礪攜手,護持我們一步一步走上舞台藝術的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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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
新加坡國際藝術節與「公園中的莎士比亞」 親民活動設計以培育未來觀眾
今年5月,一年一度的新加坡國際藝術節登場,而一年一回的新加坡專業劇場的「公園中的莎士比亞」也再度與觀眾見面。 1997年,新加坡專業劇場首次舉辦「公園中的莎士比亞」,在福康寧公園演出了《哈姆雷特》。這當然是效仿紐約每年夏日在中央公園舉辦的戲劇盛宴「莎士比亞節」,希望讓新加坡觀眾在島國的星空下一邊野餐一邊欣賞莎劇。 自2007年起,新加坡專業劇場開始了每兩年一次的「公園中的莎士比亞」;從2011年起,這終於成了一年一度的劇場盛事。在2017年,由於資金不足,劇團停辦這項演出,積極向各方籌資,並在2018年再次演出。然而2018年之後,「公園中的莎士比亞」還是停辦了5年(期間也受疫情影響),直至2023年才捲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