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的Heroine.現代的女武士
光環能培養出這樣的身體,但為什麼要經過到國外一遭才出來這樣的東西?概念性的題材,一向是西方擅長的,可是若沒有這樣從東方出發grounded根植於地的沈潛身體,這個作品也做不起來,無法存在!這是件東、西方融合成功的例子。
光環能培養出這樣的身體,但為什麼要經過到國外一遭才出來這樣的東西?概念性的題材,一向是西方擅長的,可是若沒有這樣從東方出發grounded根植於地的沈潛身體,這個作品也做不起來,無法存在!這是件東、西方融合成功的例子。
我們對藝穗節的期待,應該是什麼?不是全然專業,至少是誠懇;不盡主流商業,最多是實驗批判;不甚完美,但,夠膽。 若上述三種期待都不被滿足,連台詞都被處理得模糊難嚥的時候,看戲的我,非但無法入戲,簡直蒙受被「凌遲」的痛苦。不過,這屆藝穗節的演出票房,似乎沒有全然反映像我這種嘴刁的看戲品味。看起來,新一代更擅於行銷經營的包裝。問題是,單純、可愛的「小花小草」,到哪裡去了?
不若電影鏡頭終究是選擇過的,電影的觀眾難以從鏡頭給予的畫面看見之外的,但戲劇可以。亦是在這個層次上,我們更像一群目睹者,囁嚅地走入他人的家,瞧見一些事,近距交戰,謊言對決。目睹不僅於看見,而是感知被放大,無可迴避的視線介入。
坐在不適切的中山堂光復廳裡看戲,讓我必須旁觀創作者與劇本之間的交歡,我無法動心體會,只有以有限智商解碼答題的困窘。為什麼是這樣疏離的表演方式?為什麼這樣轉換場次?為什麼要用這麼一座狹長的紅色舞台?的確,魔術很好看,但為什麼要變魔術?
九十公分高的木偶挺進開口達十七公尺的大舞台,壯哉氣魄也。只是,前有寬六公尺的樂池阻隔,加上操偶動作因困難度難以模擬真實,我們無法看見精確的表演動作,總是打打殺殺,「甩來甩去」。距離演出已若干時日後再度回想,這群被「表演」、「操弄」的戲偶,他們演出了什麼?說了什麼?他們終究只是傀儡,還是可以有主體性?
座台上的觀眾好像成了即興演出的一部分,當下的故事和瞬間的感受,因為觸發觀眾內心的呼喊而完整。我期待或預測下個當下的發生,對上時,頓時有種魔妙的愉悅;沒對上時,台上讓人驚奇、讚佩。我感覺觀演中的每個當下稍縱即逝,但心神卻因感動而凝定在過去。
鄧肯為未來舞蹈所抱持的世界想像,是讓身體的神聖性不再回歸於上帝的秩序,卻是超越秩序而產生多義性及不確定性的自我。現代舞如此追求自我形象的創造,是舞蹈史很重要的發展動力。然而到了《新黑色》,若以凡德吉帕斯的創作觀與現代舞初始的鄧肯對照,《新黑色》在崩壞的秩序之上,無力再構築人的神聖形象,身體已是「從頭到腳鋪滿了無法辨識的符號」。
在這許多令人印象深刻與高難度的片段中,最令人激賞的該屬〈裸體芭比〉的獨舞,引出創作中的核心。這個看似無神的人工模特兒塑像,身無一物地露出平庸且平滑的粉紅色肌膚,但與她那頭飄逸金色假髮的組合,則填滿了觀眾的想像空間、解答了所有疑問、讓人看見失去靈魂的機械化自我。
我要讚賞的不是(再拒劇團)全體演職員精采的呈現,而是這批人誠心誠意所推動的一系列議題探討,甚至可以稱作一次戲劇性呈現事件(theatrical event),更可能可以成為一場令人膽戰心驚的行為藝術表演;他們對於表演空間的選擇,有著革命性的思考,當然,這更免不了有改變觀眾觀賞與互動的嘗試與企圖。
當李安成為台灣電影界的光榮時,不知國內電影人是否注意到了李安電影的用樂?西部牛仔的《斷背山》裡鏗鏘清亮吉他聲,聽似隨意撥弄卻一兩個小節即顯出荒野中的落寞孤寂,而《臥虎藏龍》既然要說武俠故事,當然得找來理解武俠小說的作曲家──譚盾。國內也曾經擁有過張弘毅、陳揚這些絕佳的電影音樂創作者,但製作者願不願意提整各項經費的比例、讓他們有發揮的機會?
由三組編舞群各自組合起來的舞作,每一個十年,乍看之下,毫無關聯,然而夢境意象卻將此作品連接起來。不同編舞者在處理舞作時的方式,在舞台裝置上的巧思,也同時一步步帶領觀眾進入那段時光中的情緒和矛盾,從夢境的意象中,拼湊出一幅歲月的地圖。
從全劇新編架構來看,編導非常有野心、也很成功地完成一齣可與英國知名作家邱琪爾劇作《九重天》對話、並獨具台灣觀點的性別創作。再解讀這番效法邱琪爾時空跳躍的手法,劇中瑞娘一家由泉州、漳州及至台灣的遷徙,還有種歷史性、浪漫的回眸與告別。
走進劇場前,我期待看到的是編舞者以《牡丹亭》為題材,用自己說故事的方式,展現出融合芭蕾特色的美學主張。然而這次芭蕾版「混搭」的實驗,既想在崑曲之外找到自己的風格,又無法跳脫崑曲美學,因而暴露了創作者在其中掙扎的困境。
劉學軒的《霸王別姬》無疑是全場的焦點,這不僅是全場唯一幾乎沒有參考原古曲的作品,更是唯一從愛情觀點進入這場歷史時空的場面調度。整首音樂最令人稱道者不在技巧的創新、曲思的大膽、和聲的實驗或是結構的革命,而是劉學軒創作了一個個動人的主題,在在都喚起了我們對於「旋律」的渴望。
《閻羅夢》更深一層去闡揚,從內在精神去尋求突破,將過去歷史人物及司馬貌本身的悲劇因素,暴露在我們眼前。司馬貌不是神而是凡人,他在識別與判案方面有人性上的錯誤,形成了歷史與個人雙重悲劇,竭力於人不能只寄望於難以兌現的因果報應的許諾,唯有直面痛苦,人生才顯得深沉。
NSO音樂家們的演技,中規中矩亦不乏精采之處,然最引人入勝的還是音樂演出。團員要克服與常規音樂會不同的展現方式、還要不忘演戲與走位,手上功夫卻絲毫不馬虎。曲目兼具古典的展技與通俗的親和力,十四位音樂家沒有以誇張的演技來轉移音樂本質的焦點,對於更需耗時耗力的室內樂曲目,演來遊刃有餘
雲門二團十年,羅曼菲的時代已然過去,從這五支跨世代作品的身體表現來看,這個小團體的次文化似乎正在改變中,一方面他們要延續雲門母體厚重的歷史與使命,另一方面,如何繼續在都會舞台上展現青春無畏的差異化個性,雲二似乎正在一個轉變點上。
林懷民的《望春風》!一個單一舞者穿著像小禮服又有點像私密襯衣的細肩帶連身短裙,戴著淡金色假髮站在燈火明亮處。她一人先是自己有地沒有地作著動作,而後音樂出,鋼琴版的〈望春風〉。英國鋼琴家史蒂芬.霍夫(Stephen Hough),把這首〈望春風〉彈成有一搭沒一搭、如首「敘述版」的曲子,把個女子獨處時的幽微、百無聊賴、又白日夢處處、顧影自憐的心情,款款道來,為〈望春風〉這首老掉牙的曲子,帶來了現代人人都能懂的新意!
《華》劇刻意塑造一個「兩極」的工作生態,走在一個模糊的虛擬敘事裡,用非常典型的人物,非常表面的對話,來呈現所謂一個公司王朝的權力更迭。小人物李想原在旁白裡敘述自己將在十分鐘後死亡,似乎成功營造了一個通俗劇懸疑的故事起頭;無奈的是,既要滿足寓言的象徵,又要鋪陳角色的內涵,「十分鐘」這個象徵著故事倒敘的時間表,也可能只能是虛晃一招。
《華麗上班族之生活與生存》具備一切商業成功的元素,又有嚴肅主題可以讓觀眾在觀戲之後侃侃而談,卻不至於感覺受到挑釁冒犯,無怪乎滿場笑聲掌聲。只是,華麗上班族們看到自己在台上的形象而心有戚戚焉,卻不會因為李想的悲慘遭遇而心驚膽顫,更不會因為張威的旋起旋落而更深刻地理解自己的處境。
一如過去帳篷戲劇常被笑談的血脈賁張、口水四濺式的表演,段惠民等也繼承了這樣的風格;而我主觀地認為,帳篷狹小擁擠卻又多元利用的空間,以及身體徹底勞動後所致張牙舞爪般的表演方式,讓這齣角色充滿象徵、情節隨意跳躍的文本,展露了更合適的殘酷激情。
除「巧」之外,劇本亦「拼湊」他戲段落,朝廷差役行路截取《智取威虎山》第一場〈連勝進軍〉和第九場〈急速出兵〉身段,只是動作的整齊化一猶待加強;慕香三打鞦韆,雷同黃梅戲《鞦韆架》,三盪各具涵意;慕青兄妹倆共讀《西廂》、長亭送別,《紅樓夢》和《西廂記》影子分明可見。
我很不願意這麼結論:「在莎妹劇團編導王嘉明的這齣戲裡,所謂的『膚淺』,就是謊言。」因為再延伸其中的含意,可能會變得鑽牛角尖,連歌手陳綺貞所唱的「這一切」(泛指一切,並非意指一首歌),都不能相信。
姚淑芬此次的《婚禮》是件令人訝異的作品,不輸二○○二年首次在組合語言的「紅樓夢」裡首度看到她的《雙禧》時的驚訝,像是完全兩個不同的人的作品,一個西方、一個東方,一個叛逆自由、一個嚴謹經營,但銳利的思考性都在那兒。這次這個暌違多時、慎重端出的新作也是這樣,讓你先會是納悶:「姚淑芬到哪兒去了?」還是,她的難以捉摸便是她的慣性?
導演與文案推翻了或將演變成鬧劇的角色扮演與故事鋪陳,另起爐灶地將《西遊記》精神昇華為「兩段式的生命歷程」。配合著樸實流暢的舞台與點到為止的身段,或許著實讓現場部分想看孫悟空翻筋斗的少年觀眾摸不著頭緒,也賞了節目單引言所謂「中國人不善於抽象的概念演繹」一記耳光。美中不足的是,彷彿刻意走相對通俗路線的音樂,在意境與音響上似與文案的定調不甚契合。
本網站使用 cookies
為提供您更多優質的內容,本網站使用 cookies 分析技術。 若繼續閱覽本網站內容,即表示您同意我們使用 cookies,關於更多 cookies 以及相關政策更新資訊,請閱讀我們的隱私權政策與使用條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