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莉穎
大慕影藝內容總監、劇場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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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性格決定命運囉
此刻我要直白,需要直接破題,需要大叫! 對沒錯,性格決定命運,管你多有才華,做表演藝術戲劇電影影集這類團體性工作,如果你很難相處,很玻璃心,寬以律己嚴以待人,抱怨東抱怨西,沒禮貌當成藝術家氣息,有點名氣了或甚至只是有年紀了就對別人大小聲大小眼,完全沒在聽人講話,溝通能力低落,一點壓力就受不了,常常覺得自己懷才不遇,看到誰拿補助你沒拿到在那邊酸葡萄,看到誰票房好誰拿獎就踩到檸檬,看到一點負評就森氣氣到處情勒朋友讚美你給你拍拍,沒有主觀意識上的核心熱情白話文就是你到底對什麼東西好奇?你到底是想紅還是真的有很想探究的事物?到底什麼讓你燃燒?你可不可以問出一個沒有人問過又值得回答的問題?再來,如果又沒有對自己的客觀認知白話文就是你知道這次想嘗試什麼、想說什麼,但可以在冷靜後,客觀認知有沒有做到,有做到是因為什麼,沒做到是因為什麼,不管是能力、知識、溝通妥協結果、現實條件的限制總之不是怪在別人身上,還有你有沒有同等付出友情,擁有一群你願意傾聽也相信其判斷的核心夥伴如果以上你都沒有,那真的,找工作永遠不嫌晚,你被關了一扇窗,相信你在別的地方有一片天空(為了安撫玻璃心需要從飲料封膜上抄一些雞湯語錄,用在這剛好)。 更有可能的是,如果你個性很差,通常也不具備團體性創作的條件。但以我認識的當代藝術圈畢竟也是認識不少從業者與畫廊經營者,即便最不需要理睬大眾、只需服務少數菁英客人的藝術行業,你終究、逃不了、人、人際關係、溝通。 做一齣戲,你要面對場館、申請補助,還要會表達,做presentation,要跟團隊溝通,宣傳。如果是原創題材,你光田調就要聯繫、訪問、徵求同意,如果改編,也要面對授權窗口,讀劇、排練、演出更是會遇到第一線的回饋檢視,影視,就是把這些事情再放大一千倍,再加上更多資本市場的殘忍無情、不確定性與社群效應,而且可能還會上新聞。 這個行業最終都是要合作,僅只談論作品本身與技藝,卻完全不談如何待人處事、溝通、自省,非常虛偽,而且對創作該保有怎樣的心態也沒有實質的幫助。 很難想像需要被呵護備至、捧在手掌心的人要如何讓自己的創作愈來愈好,但,寬厚不代表隨便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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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盡頭在哪裡
你想要幾歲退休?開證券戶很常被問的問題。 隨著父母年事漸高,家中有些經濟變動,兄姊也因育兒各自有些經濟難題,各自有不同被錢逼瘋的部分,這幾年開始認真研究理財,研究後開始對總體經濟產生興趣,有興趣到認識了基金經理人、全職投資者再甚至想開發金融劇我不是技術流看K線看籌碼上下廝殺,最有衝勁的還是創作,只是也認知到創作頂多溫飽,跟健身是為了創作一樣,適度地把現金做資產配置,也是一種讓創作生涯有後盾的方法,畢竟文藝復興時代都是富豪養藝術家,純藝術可以透過少數高端客層維生,但做戲劇工作,要面對重重市場(不管大眾市場還是影展市場都是市場)的考驗。跟著認識泰國、印尼、韓國、日本的影視公司,也打開了視野。 上半年殺青了自己編導的第一部輔導金短片,更加體認做創作,特別你是那個頭、那個發動者+執行者,方方面面牽涉到時間、金錢、創意與人的管理,非常高壓也非常刺激,第一關是想出一個自己有衝勁、評審或平台買單的點子,第二關是把點子執行成工作藍圖(劇本)、企劃,得到資金後,第三關就來到各種管理,精力、金錢、人跟自我的管理,透過一次次開會排戲看影片畫分鏡自我質疑確認自己要什麼,激發並相信團隊讓他們的能力得以發揮,第四關就是現場保持情緒穩定跟有效解決問題,工時12小時(含交通妝髮現場),超時不能超太久,超時費不說,第二天得要凌晨5點開始上工,由於是自己的案子=圓夢計畫=自己不拿錢,所以籌備期間同時進行例行工作,評審、投資判斷、給意見,進行不同音樂舞台劇的劇本修整討論,再加上正在寫的影集,開會6、7個小時起跳,做大量田調以及工作分配,編劇統籌也需要人事與創意管理,考量劇情角色時,同時也得判斷跟把控之後的拍攝預算,比方說哪裡有大場面,那後續集數就集中在室內場景等等。要思考的事情非常多,愈困難的事情愈讓人腎上腺素噴發,當然同時也在澆灌發想新的idea,當覺得工作好難,看一下柯波拉拍《現代啟示錄》、荷索拍《陸上行舟》、皮克斯怎麼經營的苦難,團隊創意工作本身就是戰鬥啊,沒有熱愛到讓你痛苦的就不算工作吧。 所以繞回開頭,開證券戶的時候會被營業員推銷高額退休保單,固定起手式就是「你希望工作到幾歲退休?」「希望退休後月入多少?」如此這般開場,認真想想,我從來沒有想過退休的問題,即便往後覺得想說的都說完了,也希望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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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務實且有想像力的創作
藝術學校跟電影學校不會教的就是資源管理。 正在籌備短片開拍、同時開發數部長劇集、數部音樂劇的此刻,有深刻體認。 所有的學製畢製完全不會碰觸到預算部分,畢竟是個學習歷程,換算成業界工時都是不合理的。 但在工時既要符合勞基法、成本又節節上升之下,所有製作頭都必然面對成本預算市場評估等務實問題。 朗.霍華(Ron Howard)說:導演是懂得調度資源分配的人。他也說,他的導師是喬治.盧卡斯(George Lucas),喬治跟他說,只要你的劇本跟演員夠好,並不會因為沒有按照你最理想的場景跟複雜鏡頭拍攝,就失去了這場戲該有的力量。 韋納.荷索(Werner Herzog)說:你要習慣被拒絕。他也說,他看過最棒的電影之一,是尚.胡許(Jean Rouch)在1950年代拍攝的紀錄片《瘋癲大師》(Les Maitres fous),而他甚至沒有一般的攝影機,是手搖的,一次只能拍24秒。 一桌二椅,更是最早就有的戲曲形式,有上百齣可以這樣演完的作品。 配合勞基法跟節節上升的人事成本、製作成本,任何人想從事這個行業,都要知道你永遠都是在一定的限制下創作的,連好萊塢都會抱怨預算不夠,更何況。 然後這件事學校不會教,也不可能教,如何判斷你的創作可能所需的經費、可能面對的市場、可能國際的連結,才不會老是有懷才不遇的怨氣。「我的作品很棒!為什麼不加演!」有可能是它夠不棒,也有可能是它本身就很小眾。「我的作品很棒!為什麼不能前進國際!」有可能沒有國際的連結(我們都知道韓國如何經營它的文化外交)、也有可能這不是目前國際要的東西。「我的作品很棒!為什麼沒有票房大賣!」是否要思考電影院╱劇院的本質已改變了,美國的電影市場證明電影是社交行為,愈沒有娛樂性的作品會選擇在串流上觀賞的機會更多。「為什麼不能做短影集!短片才是創意之源!」因為平台有留住觀眾數的KPI壓力。而就算思考以上種種,你也不見得可以讓作品好,如何在創意、核心、品質與現實資源中不斷取得平衡,這才是每天都在面對資源管理的創作者,所必經的考驗。 劇集上,考慮除了超花錢的大戲大戲真的非常疲累、成本高昂,製作過程極為耗時耗力有沒有開發場景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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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串流、短影音與實體演出
根據臉書粉專「葉郎:異聞筆記」指出:「Netflix大力道投資韓劇雖然即時解除了韓國內容業者在中國政府禁韓令後的市場危機,卻帶來了新的製作成本通膨問題。出手大方的Netflix動輒給予韓國明星兩三倍的演出費用,讓本地業者只能咬牙提高製作費用,並被迫減少製作案的投資數量來因應。如今有些韓國明星的開價已飆到1集10億韓元的天文數字,而一檔韓劇的平均預算也因此突破400億韓元的水準。反應在產量上,Tving(編按:韓國的串流平台)在2022年推了13部新電視劇,而到2023年的數量攔腰減至6個。Wavve(韓國本土串流)則是從 4部新電視劇,縮水至2023年的2部新節目。」 最近大舉進軍台灣,透過補貼大撒幣一舉成為Momo 與蝦皮競爭對手的韓國電商巨人「酷澎」,正仿效著Amazon的會員機制,將可能一舉成為最大的串流服務。而國際平台進入後拉高整體製作規模、造成預算緊繃,也早已在台灣發生,市面上起碼三、四十部賣不掉的劇不掉多少是因價碼不夠好無法cover成本,以及如果不是賣給國際平台,幾乎沒有能見度。而短影音或者社群,會成為推升觀看某部電影、書籍或者劇集的推手,「芭比海默」現象,或者日本書店出現的「#Booktok」(指在TikTok上以短影音推廣閱讀引起讀者興趣成立的實體銷售區)專區就是最好的證明,如果不以「抖音一響父母白養」的角度來討論,TikTok的確可以帶起群眾參與的熱潮。幾乎可以等於說,在資訊爆炸的年代,如果沒有在社群上成為一個話題,幾乎就很難帶來相對應的報酬,而成本極為高昂的影視產業,如果沒有報酬幾乎無以為繼,至少目前為止,也只有串流的龍頭Netflix有賺錢,但它已不需要再增加那麼多內容,就已確定得到足夠多的用戶。而對於劇場的演出,會有什麼影響呢?首先,你可以在Disney+上面看到《漢彌爾頓》的正版,也可以在 N 上面看到《倒數時刻》,一部改編自《吉屋出租》(Rent)劇作╱作曲強納生.拉森(Jonathan Larson)的音樂劇電影,甚至,你可以在專注於同志影音的Gagaoolala上面看到我與前叛逆男子劇團合作的 2019年版本《新社員》,串流要打開群眾,當然就得在多元與主流中取得平衡。當然,關於二倍速觀看是否已成常態、比起追劇更在乎自己的時間成本,甚至不怕被暴雷,暴雷反而更增加觀看意願等等,已經有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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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訪的遠方
總統大選前,有兩位特別的朋友來訪問我,特別來觀選,為了保護她們,個資會模糊處理。 她們是來自對岸的朋友,《人選之人》的觀眾,其中一位喜歡閱讀,很早就讀過我的戲劇劇本。另一位,對政治跟社會改革非常有興趣。 她們在歐美留學,兩人背景不同,一個家中靠近公務體系,一個靠近市場,但都不約而同地,或因為霸凌、或因為性向,在成長過程中感受到幻滅,不管是身為女性、身為性少數,或面對審查,而再怎麼家底高於他人的人,都特別在疫情期間感到幻滅,「我20歲的時候感受到了一個存在主義的危機。」來訪的友人說。直接把你鎖在家中數個月,甚至用鐵鍊把你鎖在家中,像動物一樣地搶著物資,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求助無門。 我想起我在北京做小劇場跟寫小說的好友,前幾年跟他通信時,他說,審查愈來愈嚴格了,一開始是交劇本,後來是交排練錄影,再來是現場,要一字不差。 這樣要怎麼創作?有好多戲就不能演了,那得怎麼辦?不曉得,不知道,這樣還能創作的,我都深深敬佩。 還有曾經在深圳駐校教戲劇,遇到一位學生,我會一直記得,他來找我的那個下午,支吾再三,說有一件事想跟我說,但又起身,逡巡一週,到處檢查頭上有沒有監視器,確定整個教室都沒有,才開口跟我出櫃,如今,他也在國外,正在學習表演,我們一直保持著聯繫。 以上幾位友人,都想盡辦法要留在國外,只有北京的朋友,說,雖然想走,但也不知道要去哪,創作與表達,如果跟所在之地斷了連結,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台北的書店是天堂。」來訪的友人說,她們買了好多好多書。 「我是支持巴勒斯坦建國的,但我們參加支持巴解的活動,都要戴帽子口罩,因為大使館會派人來看,會參加這類活動的通常都會特別被注意。」互相提醒、參加這類活動要蒙面、隱蔽身分已是常態。 「家裡以為我學的是一個有用的科目,但我其實唸的是政治。你知道嗎,辛亥革命前有個女性政治家,很早就提出了無政府主義的思想,我理想的世界,跟一百多年前她提出來的居然差不多,很可惜的是並沒有發生。」 那為什麼特別來找我呢?她們說,這是政治代餐,常常透過韓國或台灣的作品來「代餐」,但聽到中文講出來,衝擊力又更強,她們感受到政治是一種日常,感受到戲劇可以跟自己有關。 「你們那邊還是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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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去看了喜劇表演
11月24日在朋友的邀請下去看了卡米地站立喜劇爭霸戰台北場初賽,看了12名演員的演出,意外還蠻有趣的。特別是編劇友人Birdy(編按:馮勃棣)的演出又喪又好笑,難怪憂鬱症,比他的劇本好笑(這是開玩笑)。 站立喜劇╱脫口秀並沒有被納入表演藝術的討論中,的確很難納入,發展脈絡與表演邏輯都不大一樣,我從自己體感來定義,可能可以拉出這個光譜(幾乎沒在看音樂演出就不列入): 專家 觀眾 舞蹈 戲曲 舞台劇 音樂劇 喜劇 </ta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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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減低生活負擔
最近工作耍廢的時候很喜歡看一個IG,叫「outstanding.screenplays」,節錄了如艾倫.索金(Aaron Sorkin)、昆汀.塔倫提諾(Quentin Tarantino)、克里斯多福.諾蘭(Christopher Nolan)、葛莉塔.潔薇(Greta Gerwig)、奉俊昊、黑澤明、菲比.沃勒-布里奇(Phoebe Waller-Bridge)等優秀Writer的名言佳句,此刻的我就是喜歡IG金句來告訴我創作是什麼!腦袋塞爆看不下太長的文章,只想看迷因跟人生指引!我想他們一定也是在許多許多許多許多次媒體跟教學的詢問下,一次一次擠出到底Writing是什麼?雖然貼文的重複率很高,算起來大概10要掰幾則新的也不是不行但他就不要你一點開,就好像那些重複但又踏實的提醒:「天氣熱要多喝水」「天冷要穿外套」「見面三分情」「個性決定命運」,而且用大寫英文寫,內容又讓人會心一笑,可信度更高。 今天很悶,看看菲比說了什麼英國劇場╱影視演員、製作人、編劇菲比.沃勒-布里奇,我們粉絲都暱稱菲比,她說:AS A SCREENWRITER,YOU NEED AN ENORMOUS AMOUNT OF TIME ALONE.WRITERS IS NINETY PERCENT PROCRASTINATION. 看到我笑出來,當然是先去查Procrastination這個單字的意思才笑嗯原來是拖延。 對!90%在拖延,超有共鳴。 以前受訪常常會擺拍用電腦、在筆記本上創作的樣子,那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時間可能是打開冰箱,打開廚房櫃子,打開line群,打開行事曆,焦慮我為什麼要答應這個答應那個,開始查資料,Google「台灣稻米 最受歡迎」,台梗9號?還有什麼?8號16號,怎麼命名的?為什麼不取個像日本那樣很美很好行銷的名字?然後就花了一個上午在看稻米的資料跟影片,更多時候就是,你也不知道為何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可能只是執行了一個「刪掉手機裡面用不到的app」的動作 所以,長期下來,我不知不覺把自己的生活負擔減到最低,畢竟工作就要花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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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主旨…大綱…分場?
最近在準備一個小說與漫畫的創作工作坊,教一些編劇方面的技巧,但每到準備的環節就覺得頗煩惱,因為實在很難說出什麼一以貫之的技巧,翻來覆去看書講的也是大同小異,可以比較被系統化的談就是三幕劇、平田的獨幕劇、角色就是「目標跟阻礙」,但我自己遇到的工作模式常常也不是來來來先想好你要探討什麼,接著就會順利進行,主旨會是「一見鍾情的年輕男女因家族世仇而無法在一起最終殉情」嗎?還是「多愁善感的王子發現父親過世的真相而裝瘋賣傻發現真兇是叔父最終復仇成功?」,在可以心無旁騖地只討論主旨之前,有太多東西要處理了,主旨常常都是最後才被整理出來的東西,與其說技巧呢,不如說是「把關東煮做好了但發現手上的材料只能做咖哩,那就做成咖哩而且不要把咖哩視為阻礙」的能力。 比方說最近要收尾的韓劇改編,因為台灣的預算怎麼樣都不可能追上韓國,所以可能無法那麼耍帥、那麼炫、那麼潮,那就「稍微寫實一點吧」,「稍微寫實」簡直搞死人了,太痛苦了地獄人生,隔行如隔山有夠難;又比如,《人選之人》一開始是設定主角們是同學、大學異議性社團,過不多久確定謝盈萱加入,得因應她的年紀去調整設定,所以從27歲提到快40歲,所以政二代、所以當選過一次議員,因為某個原因而落選,但政二代嚴格來說不太可能落選只是議員耶,是以她跟樁腳究竟起了什麼衝突?打樁腳會不會太誇張?要給她一個合理的動機沙盤推演了許久;也如同跟謝的另個合作《服妖之鑑》,一開始收到製作人的邀請是改編《杏仁豆腐心》,但我沒有很喜歡這個劇本,說實在不大明白前幾年為什麼一直演不喜歡的點是覺得「避而不談的點原來是小孩流掉無法做愛」鋪陳太搧情又太往一個想當然耳的方向去推,畢竟是2000年的劇本,很推薦烏烏醫生討論流產的觀點,不管討論什麼總是要加入點當代觀點吧,當時覺得關係的狀態很死,改編上沒有什麼空間,後來就想,從盈萱身上出發,讓她反串,只反串又太簡單,就演一個有扮裝慾望的男性,怎樣可以更有衝突?設定成警察,現代社會警察扮裝也還好吧,那放到以前,白色恐怖時代,這樣衝突可以達到最大!現在寫起來一兩行字而已,但當時是層層推演跟燒腦的過程。又比如《新社員》,一開始是漫畫《同級生》,但漫畫太散文了,衝突太少,很難做成戲劇跟音樂劇,當時就參考了《仲夏夜之夢》,如果不是「倒敘」類的結構(如《伊底帕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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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最近走路去洗頭
影集4月28日上架後幾天,剛好去動了一個不大不小中手術,後續一週都得在家中靜養。 因為我不能洗澡只能擦澡,自然也不能洗頭,我會走路去洗頭,5上旬的陽光很好,氣溫宜人,有風吹在身上,大概維持三天洗一次頭。附近的小林髮廊,白天他們冷冷清清沒啥生意,洗一次兩百五,雖然想找更便宜的,但生理上也無法走更遠,反正想說洗頭附贈按摩。平常就試圖在家裡工作,對,試圖,實際上我根本做不到,畢竟在戲上架Netflix的連假,不關心根本不可能。 剛好也是在這週,《人選之人》開始各種社群洗版,本來就會看觀眾心得回饋,開始刷各種平台的心得文,豈料迎來跟劇場截然不同的地方,真的太多太多了,串流平台可以觸及的觀眾好廣。 臉書、IG、PTT、Twitter、微博、YT,要刷完真的不可能,一方面看著各種熱評,一方面因為消炎止痛藥而一天得拉好幾次肚子,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想起之前看過《麥蒂為何而跑》,討論在IG上展現完美的運動明星孩子,然後自殺了。我們有討論青少年面對網路壓力的書,但應該沒有講成名後怎麼面對網路壓力的書吧。 不過幕後的壓力永遠不及幕前。 想起之前跟一位演員朋友吃飯,收到一些很煩人的IG訊息時她會一邊點開,一邊murmur世上怎麼有這樣的人,我很訝異她會看私訊喔,她說有時候就點開,但還是會好奇想了解一下別人要跟自己說什麼。 有時候我也會蠻好奇其他人怎麼看待自己的作品,你在創作它時的那種珍貴跟私密的感覺,讓你覺得自己跟某些事物有很深的連結,特別是在劇場,你看到一些場景,一些動作,一些人跟人之間微妙的流動,你跟團隊們非常靠近,也會在演出後跟許多互相信賴品味的朋友們聊戲,持續跟夥伴們聊戲,好好把這齣戲做得好跟做得不好的部分收在心中;但影集播出時,距離拍攝完成已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大家都各自四散去做不同案子,然後在短時間內得到大量關注,當它被評論,被摘錄金句,被做成圖卡時,你又覺得這些跟自己好像無關。 不過想想自己有時也會被網路上看到摘錄的電影金句圖卡觸動。一塊好的牛肉不管做成煎牛排還是漢堡,都是好吃的吧。 你需要有類似經驗的朋友,你需要有可以分享這些事的人,「你怎麼看待短時間內對你作品的關注?」我常常看到報導上有人問一些爆紅新生代歌手演員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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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我出了一本漫畫
2023年1月5日,我與台灣優秀漫畫家廢廢子合作改編的漫畫《直到夜色溫柔》上市了(臉譜出版),劇本〈直到夜色溫柔〉收錄在《服妖之鑑》劇本集中,歷時兩年的改編過程,與漫畫家討論到一些跨界轉換的敘事方式,再度感受到不同敘事媒介的獨特之處。 在日本,大部分漫畫家同時負責劇情與作畫,但也有一部分不擅長故事的漫畫家與原作合作、或者是不太擅長畫圖但很會講故事的轉任原作者;如台灣知名女星白冰冰的前夫梶原一騎(《小拳王》、《巨人之星》)、創作出《哭泣殺神》被稱為劇畫巨匠的小池一夫、負責《棋靈王》原作的堀田由美、近期熱門的《葬送的芙莉蓮》的山田鐘人,但最有名的原作應該就屬樹林伸,筆名多達7、8個,包括《金田一少年事件簿》的天樹征丸、與姊姊合寫、筆名為亞樹直創作的《神之雫》。 時間長度決定了表達媒介不同 〈直到夜色溫柔〉由10個短篇組成,每篇的角色不同,以CP值來說,非常不適合劇場、影視演出,畢竟每多一個演員就多一筆費用,再加上此篇描述的是10個約砲╱非典型關係的即景,有不同性別、年齡、身障,在身體與角色質感上需呈現出某種「社會眾生相」,比如其中侏儒的角色,一出現侏儒的樣子就對了,不是演技有辦法演繹的,是以,彼時收到在臉譜出版的編輯小綠的改編邀約,立刻發覺漫畫或許某程度來說是最適合這個劇本的呈現方式,一方面可以避開性愛段落呈現的尷尬,一方面也不用困於難找侏儒、跨性別演員。 製作影集時,從其他同事開發的案子,發覺短篇故事實在難以在台灣目前的環境中好好呈現,因為每換一個故事都是一個新的場景、演員、美術、道具,最符合經濟效益的是一組極具魅力的角色可以在固定幾個場景中愛恨情仇,美國名編劇艾倫.索金(Aaron Sorkin)在大師班的錄影課程中分享,影集是一個地方的故事,如一家醫院、一個電視台等,電影是「一個人最後死了」(不管這個死是不是實質意義的死)。 電影短片與長片是不同的敘事邏輯,舞台劇也更少見短篇作品,但反倒是漫畫,常常看到喜愛的漫畫家出版短篇作品集,我特別喜歡清水玲子與藤本樹的短篇,充滿想像力,短篇特有的「餘韻」盡在其中。時間長度決定了適合表達的媒介,順帶一提,影集並不適合改編成舞台劇,除非找到一個適合舞台劇長度的敘事觀點。 台詞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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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順敘與倒敘
正在工作的影集劇本,遇到了順敘還是倒敘的問題,而且是在已經都寫完了差不多全部的分集大綱、一半的分場大綱,陸續完成劇本時遇到了這個問題。因為是改編,第一直覺選了跟原著不同的敘事方式,為了開頭就跟原著做出差別,主角的過去透過來回跳接回溯來闡述。 但因為太擔心與原著過度相像,導致特別著重在現在這個時間線,現在這個時間線最多的事件是餐廳經營,但不管主角做什麼,如果沒有過去發生的事情奠定基礎、給予動力,都很難讓人有感。「沒有復仇感。」「要看到主角被踩得多低,才能同理他要復仇這件事。」「沒有看到敵方出招有多強大,對於主角的反攻舊沒有感覺。」大致收到了這些回饋,看這個戲的觀眾對於「經營餐廳」不一定感興趣(不一定是職人劇),但對「怎樣透過開餐廳來復仇」感興趣。 但復仇,得先讓人對角色共情。 而Netflix的創意人才投資暨發展總監Chris Mark在一次工作坊中提問,假如亞里斯多德有Netflix會如何歸納戲劇要素? 他提到,觀眾共鳴是跟著人物,而非劇情,觀眾之所以入戲,取決於他們能否跟角色連結,了解人物動機,如果觀眾不覺得人物有趣,他們就不會在意角色有沒有得到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 怎樣的故事與媒介,通常就會有最適合的敘事方法。 復仇,比如《哈姆雷特》,就是先看到國王的鬼魂出現,再看到王子一直為此而痛苦,以及他對於要不要復仇的各種猶疑,歷經失去愛人、發瘋、誤殺大臣,最後才走完這個兩敗俱傷復仇經歷,但奠基於《哈姆雷特》的《獅子王》,與其接近《哈姆雷特》,其實更接近《基督山恩仇記》先展現主角究竟失去了什麼,大家才會期待他把失去的事物奪回;王子在各種猜測跟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的「查案」中,必須演一場戲中戲來確定自己心中的猜疑,《獅子王》建立在強烈的父子羈絆、辛巴是不是害死木法沙的愧疚、最後要給辛巴反攻的夥伴,所以過去的事情很多,辛巴長大後可能的幫手(彭彭、丁滿、娜娜、媽媽)、敵人(叔叔、土狼),都必須先在故事內建立。《哈姆雷特》的猶豫是戲的主體,發現父王可能被害死之後造成王子的種種困境,是「發現沙灘有屍體然後怎麼了」之敘事,由一個發現引起的連串變動,《獅子王》則是從辛巴這個角色、他的成長、他的失去慢慢說起,讓人共情。 要讓人共情的復仇故事,還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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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從《台北女子圖鑑》討論何謂「在地化改編」
齋藤綾是出身秋田縣、一身土味的鄉下女孩,遠赴東京打拚20年以後,憑著過人努力當上國際時尚品牌經理,擁有人人稱羨的薪水、權力與地位。 綾一開始遇見同鄉的初戀,接著是正港東京菁英的靠爸外商職員,馬上甩了同鄉,卻發現對方已有千金未婚妻,分手後當起了和服店老闆的小三,當了太久的小三,急急忙忙找個同齡的阿宅結婚,想不到老公結婚後是個超級大男人身邊男人一個換過一個,從一個區換到東京更好的區,20年來,始終無法找到幸福。 基本上《台北女子圖鑑》大致按照這樣的劇情骨架,只是把秋田置換成台南永康、東京置換成台北,許多細節僅止於設定置換,但這種設定置換卻與原本故事核心所要表達的「強烈的城鄉差距,野心帶著你去到原本不能及的遠方,但你真正想要的,或許不論去哪都難以實現」充滿衝突,台北跟台南既沒有強烈的城鄉差距,就連台北本身各區的差異跟距離,那個移動的距離感沒有這麼遠、台灣各地沒有那麼難以到達。是以在改編上,要不就要換一個故事核心,但換一個故事核心,還需要購買原本的IP嗎?但製作公司購買這個IP肯定有公司本身對原作名氣的考量,如果主導者想得不夠透徹,通常這類案子會在原作不成幫助反成束縛的情況下進行;如果不調整故事核心,所有的符號置換都必須加強原本的故事核心。是以就得思考,設定家鄉在怎樣的地方才可以突顯強烈的城鄉差距?要玩刻板印象怎樣才能玩得又猛烈又好?離島?偏鄉?進城後,東京不同區的差別放在台北又要如何突顯?要經歷怎樣的感情才夠「都會女子」?這一切都想一輪,想想可行嗎?回到企劃初始,這是個適合在台灣發生的故事核心嗎?還是檢視目前社會潮流,應該要做的是厭倦都市回去故鄉開始各種創業的「地方創生女子圖鑑」? 過去在劇場,我們看過很多那種演出翻譯劇作僅止於名詞置換的戲(比如巴黎改成高雄,倫敦改成台北,桌上的無花果改成西瓜之類),所幸現在這樣的演出已經很少了。這樣是最表面一層的改編,但真正的改編就是重寫,同樣的故事原型,只要更改時間、場景、角色年紀與關係任一要素,就會產生不同的故事核心,舉個正面的例子,三浦紫苑新出版的《住那個家的四個女人》,是向谷崎潤一郎的《細雪》致敬之作,從原本新舊交織的三○年代、大阪經商上流世家四姊妹,到當代東京、年齡各異、職業身分各自不同的4位單身女子: 東京市郊的善福寺川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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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台灣、歷史、創作
前日我與編劇、作家盧慧心在《Openbook閱讀誌》上的對談,其實已經是數個月前錄的了,彼時討論到了《茶金》4萬換1元的爭議,我提出「我們到底需要『好看』的歷史劇?還是『正確』的歷史劇?說實在,日本也已經發展到正史不一定重要,有很多變化跟二創,織田信長都可以變成女性了。但我認為,其實台灣對歷史的共識還沒有建立,在這個情況下,要生產歷史劇是困難的。困難在於:我們對歷史沒有共通的想像,沒有一個想像的共同體,就不會有二創、三創,光要建立共同體就是困難的。」我並不是說史實不重要,史實當然重要,而且要愈多的史實,我們才更有養分去明確共同的想像,以及設計出情理之內意料之外、富有衝突的戲劇行動,克羅齊說所有的歷史都是當代史,對歷史的回望,來自我們對自己的困惑,我是誰?我們是誰?台灣是什麼?我們的過去有什麼? 對我而言,戲劇,特別是劇集,因為長度跟成本,勞師動眾,絕對是所有產業的最後一環,沒有足夠多優秀的歷史小說,是不會有優秀的歷史劇產生的,沒有司馬遼太郎、吉川英治、山岡莊八等人的長篇歷史小說,不會有大河劇,而沒有擅寫英國王室、做過多部女王主題舞台劇的Peter Morgan(Nt Live:《the Audience》),不會有後來橫掃艾美獎的《王冠》。小說永遠是最前端、也最需要大量人力投入,好故事難得,需要考據又能從考據中提出新意,賦予歷史人物當代詮釋的好故事,更加難得。 這篇對談得到作家朱和之(著有《樂土》、《逐鹿之海一六六一台灣之戰》等長篇歷史小說)的回應,他說近5年有一股台灣歷史小說爆發的風潮,就算遠也不超過10年這當然是官方獎勵補助與民間自發性的成果,我當過兩屆文化部青年創作補助的評審,歷史小說明顯增加,這的的確確已經是個方興未艾的風潮。朱和之認為,「所有的歷史創作(小說╱戲劇╱漫畫)都是當代創作,反映人們當下關心的主題及想像。當下台灣歷史創作遭遇到的最大挑戰是『內容是否符合史實』的論戰歷史創作就正是在做這件事提出不同的歷史敘事、重新進行思考,在這過程中也會逐漸浮現出共同的想像。這也是近5年台灣歷史小說、戲劇爆發潮的背景,台灣社會需要一番新的自我敘事,重新定義我們是一群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過去,藉此錨定當下、眺望未來。」「當然,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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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讀三浦紫苑:寫小說,不用太規矩
最近因為取材的關係老是在看開店、餐廳經營的書跟Podcast,都快要覺得自己可以開店了,特別是基隆的朋友,一定要去試試金豆咖啡跟泉利米香,聽了老店轉型的Podcast,與其賣幾百種品項,不如只賣一種賣到無可取代!開店最重要的是品牌核心精神,一切設計圍繞著品牌核心精神出發,像星巴克賣的不是咖啡是空間,麥當勞賣的是迅速清潔方便一邊聽一邊興致勃勃地記下一堆餐廳,啊,有什麼比整個手機的Google Maps蒐集了上榜亞洲最佳50、米其林的Fine Dining餐廳,但礙於種種原因在家只能吃燕麥+豆漿還要更悲慘的呢(其實就是懶而已)。也因為聚焦企業內父子、兄弟鬥爭,最近看的是美劇《繼承之戰》,第1次看到第1季第3集棄了,但後面相當好看,特別第2季第5集可以說是近年數一數二精采的多人餐桌戲,也可以參考他們究竟是怎麼將每1集都拉到1個固定場景節省成本,又功力十足地讓許多關鍵高潮戲在同一場景發生,第1季撐不下去的人請再給一點機會,美劇充滿了一堆傷害人自我厭棄的混蛋,但又不得不繼續傷害人才得以活著,非常迷人的角色! 陷入困境時有時(豈不是常常嗎)會看看喜歡的創作者寫的創作方法書,會比看市面上一些劇本聖經或影視教戰守則更有效,創作者會大量舉自己的作品為例,比之真的教科書更能感受到那種創作的肉感(?)感覺好像自己也更懂了什麼創作方法一樣,最近讀了三浦紫苑的《寫小說,不用太規矩》,對她裡面講述「老套情節沒有不好」深有所感。 「在河堤打架就知道之後會變成朋友,上戰場前拿出照片就知道這個人會領便當,老套的情節之所以有用就是因為經過大腦的一再考驗,證實人類買單,思考著如何別出蹊徑,也可以給情節鋪排帶來不同的刺激。」雖然想引用原文但翻閱時有點找不到在哪了總之是這個意思沒錯(看完三浦的書有點被她活潑的語氣感染了呢)。我也深深認同,好像諸位(誰啊)都太想原創了,但說到底故事總是可以抓出一個原型,《獅子王》就是《哈姆雷特》,《新世紀福音戰士》就是《伊底帕斯王》,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書中三浦也不斷地拿自己的小說舉例,並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雖然都暴雷了,但她認為小說的精髓在於過程跟細節,所以就算暴雷了讀者還是會想找來看吧。沒錯啊,三浦在自己作品所下的功夫並不會因為知道了「結局」就有折損,她以描述箱根驛傳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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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編劇簡莉穎的閱讀術
鍛鍊自己的眼光,像讀一本書那樣閱讀角色的「世界」
這幾年我認真覺得市面上需要的不止是創作方法、編劇方法書,看那些如雨後春筍般出現的《先讓英雄救貓咪》、《21天搞定你劇本》以及大量基礎三幕劇技術的教學,技術很重要,但我們技術永遠教不來的是你看待世界的眼光:「你為什麼會想到這個?」,而這樣的眼光是從大量的閱讀(各種各樣的閱讀)、互動,所有你經驗之事物所練就而成。比起技術方法,或許更需要的不是急著創作,而是學習如何鍛鍊自己眼光。 具有天份的人通常也都異常用功 平田織佐在《演劇入門》中,分享自己的取材方式,他寫一部劇,會閱讀30到50本相關書籍,另外看相關電影到底什麼才是「相關」書籍與電影?這部分與一直放在心中的創作目的有很微妙的感應,通常看到就知道了,當然也不排除看到其實沒有任何幫助的書,或這本書的目的是指引你看下一本有用的書如有需要,平田織佐也會去採訪,如此從一本書或一部電影中萃取出的事件也只有一兩個,如此費心才能構成60段劇情及相對應的事件。平田織佐自述他如果看到太淺薄的劇作,往往都是作者只從一本書創作出一部劇,但比起小說、電影,劇作需要更多樣性的結構。 大江健三郎在《讀書人:讀書講義》的後記寫道:「從大學剛畢業那段時期開始,我便每三年選擇一位詩人、小說家或思想家,每天下午就持續閱讀其作品和有關他(她)的研究論著。這已經是將近50年的習慣了。」 小說《長崎》(曾獲得2010法蘭西學術院大獎)的作者艾力克.菲耶(Eric Faye)在朱嘉漢訪談中,熱情地提到了他的創作醞釀期是他最喜歡的時刻,他喜歡在動筆前、第一個句子前、故事產生前,搜集著資料,放在心中慢慢醞釀的階段,這種還不知道變成的什麼的階段很迷人,「有時候你甚至不知道是否有門,這方向有路,但一旦找到了,就是令人興奮的『通道』(passage)。」一個主題可以刺激他兩年,他極其享受大量閱讀的時光。 我舉上述的這些例子是想說明,具有天分的人通常也都異常用功,你還在寫一部戲只看一本書?或是什麼都不看不取才以為光靠貧乏的生活經驗與意識形態就可以?不要做夢了,夢裡什麼都有,趕快去蹲馬步練基本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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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從原著到改編,看《流星之絆》
被問「你怎麼改的」常常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可能就像刻一個大理石刻一樣,要每天每天跟這塊石頭相處,一錘一鑿反覆之間,你知道什麼要留、什麼要捨棄、什麼要調整,於是漸漸成形了,戲劇也是同樣的道理,這個過程太長、細節太繁瑣,很難說出具體一是什麼二是什麼,雖然我對雕刻一無所知,但想像中,我們可能可以從被捨棄的石屑裡找到何以石頭變成玉像的線索,以劇本改編來說,比對原著及戲劇成品,就是一個挺好的做功課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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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描繪無以名之的衝動
2018年3月,坂元裕二在推特上宣布暫時不寫電視連續劇,轉投入舞台劇創作。 NHK的訪談紀錄節目《プロフェッショナル仕事の流》記錄了這段創作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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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最近的Research
做Research的關係,我十分沉迷在各種餐飲、開店行銷相關資料中。Podcast可以透過主持人的人脈訪到不同業界的人,進行業界內的對談,現在已是我一個重要的蒐集資料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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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台灣、歷史、戲劇
我很欣賞對傳統的偏執,有所憑依,再有所創新,舞台表演的訓練可以找到這種痕跡,不管是戲曲、歌仔戲、南管、默劇、小丑、太極的訓練,但回到敘事技藝上,似乎沒有太多的傳統,彷彿只要是人就會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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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疫情時不免會想該轉行了嗎?
30歲之後大量同輩劇場從業同伴的厭世,「我不知道為什麼要一直演戲。」「不曉得為什麼要一直為了創作而創作。」「今年等明年,明年等不知道在哪。」「大學時我以為未來我演的是像伊沃.凡.霍夫《彗星美人》這樣的戲,但沒有。」我嘗試在大慕影藝開始的「找樣造劇」,目的就是以劇場作品為核心的IP轉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