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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世界華文戲劇節

相對於法語戲劇之於亞維儂藝術節,英語之於愛丁堡藝術節,華人散布世界各地,全世界有四分之一的人口應該都懂華文,而我們是否也可考慮一個世界的華文戲劇節?

相對於法語戲劇之於亞維儂藝術節,英語之於愛丁堡藝術節,華人散布世界各地,全世界有四分之一的人口應該都懂華文,而我們是否也可考慮一個世界的華文戲劇節?

今年的六、七、八三個月,有機會在三個不同的地方看戲,很慶幸自己擁有這樣的戲緣,也期待喜歡戲劇的人能夠有這樣的機會,不是選擇別人提供的機會,而是自己去創造。

新加坡模式:人材交流,共同成長

到目前爲止,沒有任何新加坡的舞台劇來台灣演出過,可是台灣的戲劇工作者和團體到新加坡參與工作坊或演出的卻不勝枚舉。單是演出團體一項就有蘭陵劇坊、表演工作坊、屛風表演班、當代傳奇、九歌兒童劇團,而到新加坡導戲或參與演出的個人工作者,先後有賴聲川、劉靜敏、卓明、王娟等。促成這些合作交流最主要的是郭寶崑先生,他人雖在新加坡,心中卻有整個世界,他經常到華文世界去尋找人材和劇目,這和我們在尋找舞台是相當不同的思考方向。以這種伯樂的心胸,去年郭寶崑再度來到台北尋找千里馬──在華人演員中務色《原野》中的金子的角色,而時値綠光劇團在國家劇院演出《都是當兵惹的禍》,看著看著他忍不住和坐在旁邊的太太吳麗娟說,演梅英的演員演技眞好,麗娟就說:「那不就是你在尋找的金子嗎?」

《原野》是大陸曹禺的劇本,導演則是新加坡的郭寶崑,而除了新加坡的演員外,還有大陸和台灣的演員,這種合作算是華文戲劇交流的一種模式,當年姚樹華在台北導也是曹禺的《北京人》時,曾邀請大陸的譚宗堯來參與演出也是同一個模式。今年的六月《原野》正式在新加坡演出時,郭寶崑還邀請了台、港、大陸、新加坡、馬來西亞五方人士對話,與會的人都非常贊同這種交流的模式。由於參與者的訓練背景不同,郭寶崑一開始就讓演員在排練過程中尋找共同的演出基調。王娟的自由、即興、過程導向的排練及演出風格和大陸背景的演員之程式化、精確、成品導向之間的互動,從排練到演出,對所有參與者來講都是一種成長。

如果缺少了這樣的成長機會,交流合作也僅止於表面而已。而在五方人士對話中,我曾經提出世界華人戲劇中心的概念,以促成更多的交流合作,但由於新加坡特殊的政治背景,用「華人」兩個字,讓他們很難主動參與,而這個問題卻在我腦海中盤旋,隨著我在七月遠赴了法國。

亞維儂藝術節:法文戲劇的中心

這是我第三次到亞維儂的戲劇節觀賞演出,由於有前兩次的經驗,加上這次是由法國外交部邀請,看起戲來還眞有點得心應手的感覺。法國外交部派來一位講得一口流俐北京話的隨行翻譯來協助,任何合理的要求都不讓我們失望,比如訪問導演、已售罄的演出擠出票來等等,但更重要的是不懂得法文的我,可以比較深入的了解劇情,需要的答案也可以透過翻譯取得。雖然有幾次跟主辦單位要英文資料,他們的反應都是,這是法國戲劇節,沒有英文解說,當然也有人會說,是因爲經費的關係。的確是的,基本上這是個法文的戲劇節,即使今年在岩鑛區露天劇場演出的來自羅馬尼亞的劇團,爲了讓多數的法國觀衆可以了解,還以法語演出希臘的Les Danaïdes;而日本團體不管是在〝In〞或〝Off〞的演出都是以日語爲主,絕不暴露自己的缺點。

五十年累積下來的亞維儂藝術節經驗,要參與的人都已經淸楚他們的遊戲規則及其界線,也都了解在此界線之內,根據這些遊戲規則如何成功地演出。通常在亞維儂失敗的演出,不是不了解,就是沒有能力了解他們成功的智慧是什麼。而我們這個以樊曼儂女士爲首的訪問團這次到亞維儂的目的之一,就是想了解在一九九八年亞維儂戲劇節以台灣劇場爲主題時,我們除了了解他們的規則及界線之外,也希望體驗他們成功的智慧。而其中一個遊戲規則和成功智慧就是不必削足適履,故意去說法語,但如何借力使力,四兩撥千金,恐怕是我們必須把握的原則。

相對於法語戲劇之於亞維儂藝術節,英語之於愛丁堡藝術節,華人散布世界各地,全世界有四分之一的人口應該都懂華文,而我們是否也可考慮一個世界的華文戲劇節?

北京模式:交流硏討、風格互探

八月底,這個問題隨著我旅行到了北京參加「一九九六中國戲劇交流及學術硏討會」。我沒有任何的任務,只是跟著學術代表團及綠光劇團跑跑。當兩岸四地(台灣、大陸、香港、澳門)的代表在座談會當中,只有台灣的代表自我批判的最強,這讓我想起今年五月在台北市立圖書館所舉行的小劇場會議,看似刀光劍影的批判,其實是種社交的舞蹈,而這樣的風格已經是非常台北的座談風格,世界華文戲劇交流合作的可能效果之一,也就是風格的互探。

由大陸中央藝術硏究院話劇硏究所先後舉行兩次的戲劇交流及學術硏討會,都是以看戲爲主,然後評論演出,把戲劇演出及評論結合在一起。有時一天可看三齣戲,隔日再相聚評論所看過的戲;有時候是看完了戲,立即展開評論。這次香港蔡錫昌導演的《苦山行》、綠光演出的《領帶與高跟鞋》都在演出後立即硏討,這種模式也可從交流中互相成長。安排交流硏討會的田本相先生同時也送給與會的代表兩本著作,一本是田本相主編的《台灣現代戲劇概說》;另一本是香港的方梓勛和田本相合編的《香港話劇選》;另外來自南京的曹明也送了一本他和同事們寫的「大陸及台灣作家硏究」(包括劇作家)。

我非常驚訝發現大陸對台灣戲劇的硏究及出版比台灣本地的還多,我們好像在等待別人的邀請,尋找演出、座談、合作的舞台,而不是去主動創造機會。香港對台灣戲劇的熟悉自不在話下,而一向安靜的澳門也開始活潑起來,對台灣的戲劇算是了解的,而遠在紐約的長江劇團也早已展開了華文戲劇演出的交流。是時候了,我們應該期待一個世界華文戲劇節!果然在一個簡短的座談會上,與會的台、港、陸、澳代表極力贊成讓華文戲劇延續下去,各地推派一位召集人,澳門由在政府部門做事的許國權,大陸由田本相,香港由演藝學院戲劇學院院長鍾景輝,而台灣則由兩廳院主任李炎担任。初步的決定是一九九八年由香港在九七後的一年舉辦,而公元二千年由台灣主辦,讓華文戲劇迎接二十一世紀的到來。

在此希望我們的戲劇能夠活潑多元的發展,拓寬加深地創作,使得我們在世界華文戲劇舞台,可以更積極的參與。我們已經有了基本的條件,爲什麼我們不可以在台灣,至少兩年舉辦一次世界華文戲劇節呢?否則,再過五年,我們會後悔的。

 

文字|吳靜吉  心理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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