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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翠霜說:「我希望我的舞即使不跳舞的人也能喜歡,也能意會些什麼,對他的人生有某些程度的影響……」(許斌 攝)
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從德國奔回的編舞黑馬

賴翠霜 從困圍中尋索內在自由

她是碧娜.鮑許的學妹,也是台灣少數在德國發展的舞蹈工作者,自二○○二年起陸續應邀返台與國內舞團合作發表編創作品,在以舞作《囲》贏得○八年台新藝術獎後,也讓國人驚覺這位編舞黑馬——賴翠霜的出現。她的新作品《抽屜》,延續《囲》的系列,將從大環境的包覆,回到個人隱匿內在的探索。

她是碧娜.鮑許的學妹,也是台灣少數在德國發展的舞蹈工作者,自二○○二年起陸續應邀返台與國內舞團合作發表編創作品,在以舞作《囲》贏得○八年台新藝術獎後,也讓國人驚覺這位編舞黑馬——賴翠霜的出現。她的新作品《抽屜》,延續《囲》的系列,將從大環境的包覆,回到個人隱匿內在的探索。

新點子舞展—賴翠霜與舞者們《"囲"系列作品—抽屜》

6/17~18  19:30   6/18~19  14:30

台北 台北 國家戲劇院實驗劇場

INFO  02-33939888

 

人物小檔案

  • 14歲開始習舞。文化大學舞蹈系畢業後赴德國福克旺大學(Universität der Künste)進修。
  • 曾任碧娜.鮑許二團(Flokwang Tanz Studio)、蒙斯特城市劇院、卡塞爾國家劇院等舞團職業舞者。
  • 2005年成為自由舞蹈工作者,返台與游好彥、梅卓燕、卓庭竹、廖末喜、舞蹈空間、組合語言舞團等合作發表作品。
  • 台北首督芭蕾舞團邀請編創的舞作《囲》,獲2008年台新藝術獎年度表演藝術大獎。

 

 

二○○八年,芭蕾老字號的台北首督芭蕾舞團,二度邀請賴翠霜,一位台灣表演圈說不上熟悉的留德編舞者擔任客席,為舞團編了一支徹頭徹尾沒有芭蕾的現代舞《囲》(音同「通」)。這支作品將賴翠霜和首督送上了台新藝術獎年度表演藝術大獎的寶座,旋即引起一片驚嘆——賴翠霜,這匹驀地竄出的黑馬、編舞界的年度最大驚奇,到底是什麼來頭?

漫畫滋養豐沛想像力

六年級初段班的賴翠霜,有著和一般女孩幾乎無異的童年生活:愛捏黏土、愛玩扮家家酒……由於家裡開漫畫店,種種漫畫情節大大滋養她內心的幻想小劇場。而且,這小女生對編織幻想有著超級耐性,「光是想一個劇情,我就可以發展好幾個月,不斷擴充,希望達到最完美的程度。」

國二時,看見鄰居女生穿著芭蕾tutu(舞裙),原是田徑隊的她嚮往得要命:「穿那樣看起來好有錢、而且學舞一定會被羨慕,就問我媽可不可以去學舞。」她大笑說:「反正就很愛慕虛榮!」

媽媽乾脆地送她進舞蹈社。比起田徑,跳舞雖較輕鬆,但不熟悉的舞衣、不同的肢體律動,仍讓賴翠霜縮手縮腳。不過她好勝心強,任何舞步只要沒立刻學上手,就會拚命再拚命,非做到最好。

高中考上中正舞蹈班,因繁重的學科無法應付,又轉學到國光藝校。藝校畢業,賴翠霜成為學校唯二保送上文化大學舞蹈系的學生。正當煩惱畢業出路時,一位暑期班的校外老師,為她指出未來的路。

找到自己,才能動人

旅德多年的編舞家余能盛,讓賴翠霜發現出國學舞的選項。當時台灣對碧娜.鮑許仍陌生,遑論福克旺大學,「但最吸引我的,是當時去那裡唸書不用錢。」賴翠霜毫不猶豫赴德考試,迷迷糊糊地考上——因她實在搞不懂學校挑學生的標準何在。

「他們不看技巧。這跟台灣很不一樣。台灣看舞者腳舉這麼高、筋開腰軟的就讓你考上,但福克旺選的學生,有些甚至沒學過舞。」入學後,賴翠霜非常受挫:「我剛進去時很驕傲,因為技巧比其他同學好,可是他們都可以領獎,為什麼我不行?」

即使學校授課也不著重技巧,而是教導學生如何找到自己的身體、如何表演,她才體認到表演比技巧更重要,「在台灣,我們學到的是『你怎麼看我』,但他們要求你回歸到自己的內心,從自己出發才能感動人。」

畢業後,賴翠霜曾進入碧娜二團工作,也跳過碧娜著名的舞作《春之祭》。但在舞團工作,並未如想像中的充實快樂。為了爭取角色或正式入團,舞者們的明爭暗鬥在所難免,強大的競爭壓力曾讓賴翠霜連續一週作惡夢,而整個福克旺的碧娜熱,也讓她反思「世界上不是只有這種舞蹈」,該學習其他東西了?

「福克旺有很多動作出發點是跟荷西.李蒙的技巧結合。多數是站立、注重手肘、手臂延伸到身體的線條與關係。但我喜歡更自然、更符合人體工學的動力形式,比如藉助地板的力量。」釐清自己的喜好傾向後,賴翠霜毅然離開二團,先後在兩個劇院當職業舞者。此時,一心想編舞的她,也因羅曼菲的邀請,返台編舞。

從大圍困到小圍困的系列之作

○二年,賴翠霜應羅曼菲之邀參與亞洲青年編舞營。隔年再度返台發表作品。接著,卓庭竹、組合語言舞團的楊桂娟也相繼提出邀約……在國內各團客席編創的經驗累積下,她的編舞風格透過與首督合作的《囲》而有驚人的噴發。

「囲」聽似暢通,字型卻予人圍困感,一如看似自由開放的社會給個體的無形壓力,也暗合賴翠霜返台的觀察:「剛回來時發現滿街都是複製人,大家都長得好像!我想,如果我一直待在這裡,也會被潮流帶著走而不認識自己吧。」

賴翠霜以在德國浸淫已久的舞蹈劇場概念,讓《囲》宛如一幅在有限空間中流動的眾生掙扎相。台新藝術獎的評審認為這支作品「舞蹈的編創極為創新且技術超群,強調了內在與外在兩種空間的對應性,以及空間與環境間的相互吸引。物件使用的豐富變化,讓意象以一種超現實主義式的流動性不斷地在舞台上湧現。舞者充分運用身體,富有美感又有力地表達了她們對於物質空間及心靈意識的追逐,讓我們品味到了『囲』的無限。毫無疑問,這是讓台灣引以為傲的表演。」

獲獎為賴翠霜帶來更多合作機會。六月,她應兩廳院「新點子舞展」邀請,延續《囲》系列編作的《抽屜》即將上演。從大環境的包覆,回到個人隱匿內在的探索,抽屜也是圍困,卻是出於自己的選擇,將種種情緒、記憶上鎖在看不見的內心抽屜中。因此,比起前作,《抽屜》有更多和舞者共同發展的片段,也更著重個人、細節的展現;加上賴翠霜準確的音樂直覺,和酷愛畫圖、拍照所養成的敏銳視角,《抽屜》再度展現一幅綿延不絕、自由與局限同在的內在景觀。

「我一直在創作的過程中,嘗試把對的東西找出來。《囲》還沒找到。離目標還有一段距離。」問賴翠霜,目標是什麼?「我希望我的舞即使不跳舞的人也能喜歡,也能意會些什麼,對他的人生有某些程度的影響……」說罷,向來予人堅定自信感的她靦腆一笑:「好像講得太偉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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