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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這齣戲,好像現實災難裡一則倖存者們的故事。(外表坊時驗團 提供)
演出評論 Review

因為如此不完美,而致完美!

四名演員,不論老將、新人,均有相當誠懇、真實的當下感,而台詞的白話貼切,融合在台上台下的交流之中,節奏聽來又有散文的韻味。不管我有多不願將這種種優點,歸功於主角的魅力,但我仍必須承認,主角確實有著台灣劇場少見的懾人魅力!偏偏,這是靠劇場條件的不完美,才得以全然呈現。

四名演員,不論老將、新人,均有相當誠懇、真實的當下感,而台詞的白話貼切,融合在台上台下的交流之中,節奏聽來又有散文的韻味。不管我有多不願將這種種優點,歸功於主角的魅力,但我仍必須承認,主角確實有著台灣劇場少見的懾人魅力!偏偏,這是靠劇場條件的不完美,才得以全然呈現。

外表坊時驗團《春眠》

2/18  台北 363實驗小劇場

這齣戲,好像現實災難裡一則倖存者們的故事;中風的老男人魚仔,「挾持」失智的女主角美心,逞洩自己當下的身心慾望;失智的美心,為了逃避現實缺憾和痛苦,而躲在緊閉的心門內,享受著眼前人生的美好;無法掌控自己人生的男主角正陽,則是因為迷失和迷惘,而跟自己和失智的妻子,距離愈來愈遠。這些角色的卑微,反倒在創作群的純念詮釋下,顯得壯大而動人!《春眠》的呈現,突顯了小劇場的製作條件,超越了現實的局限,再次證明老將新人的實力,並非一定得透過豐沛的經費,才能開花結果。

稜稜角角的劇場  造就誠懇自在的表演

即使剛從研究所畢業,導演黃郁晴處理全劇節奏的呼吸,完全沒有年輕人那種衝撞輕佻的氣質,反而超乎尋常地沉得住氣;從開場猶如「讀劇」的場面,將故事娓娓道來。顯然,製作團隊安於在外表坊時驗團的這座三樓公寓小劇場裡,生活與創作,以致能讓整個稜稜角角的空間,兼顧實景與敘事的功效。

不刻意重現場景,也不介意演員隨心之所欲地出入角色,故事搬演得自在,觀眾也能隨著文字的陪伴,進一步走入角色封閉的世界裡。例如,將老婆美心送進療養院的林正陽,站在面對觀眾席的樓梯口走道,對著黑暗的樓上點送披薩的那一場;或是利用觀眾入場的上舞台出入口,作為角色出入與轉換場景的過渡空間——開場時,主角美心(演員林如萍)便先隨著觀眾的動線,迎著觀眾的面,大剌剌地坐在輪椅裡唱著歌,跟著其他演員「讀劇」。四名演員,不論老將、新人,均有相當誠懇、真實的當下感,而台詞的白話貼切,融合在台上台下的交流之中,節奏聽來又有散文的韻味。不管我有多不願將這種種優點,歸功於主角的魅力,但我仍必須承認,主角確實有著台灣劇場少見的懾人魅力!偏偏,這是靠劇場條件的不完美,才得以全然呈現。

夫妻的對手戲  讓人又捏冷汗又稱慶

卡司選擇的合宜與搭配的默契,使得幾場夫妻的對手戲,都叫人是一邊捏把冷汗、一面額手稱慶地欣賞。例如家中初識的尷尬互動,或是老婆藉著吃早餐時的旁敲側擊,攻擊老公的外遇和多情。劇中的最高潮,應該是老公正陽想返回療養院將老婆接回家,卻目睹老婆美心跟同院的中風老人魚仔親密的那場戲。劇評人謝東寧曾在評論中指出這場戲迴避了身體的處理;編劇也表示,曾想像美心、魚仔與正陽同時都熱汗淋漓、相互苟且的畫面。人與人關係間的空虛和空洞,難以言說;其實對美心這樣的女人來說,很難斷言美心是否只要跟其他男人性愛一場,就能填補生命裡講不出來的茫然,甚至是她的失憶。對常人來說,逞逞性慾、盡情盡興,可能是最容易的管道。不過,我寧可相信美心所見,如霧如夢般的現實,然後像劇終前,正陽在美心的面前寫下自己名字時那樣的心情,接受缺陷和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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