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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舞家吸收了嘻哈與現代舞兩種舞者的特性,但同時又打破他們的身體使用慣性,這是莫蘇奇最精妙的地方。(林韶安 攝)
演出評論 Review

不只是嘻哈的《有機體》

街舞舞者擅長速度、機械關節與彈跳的身體技巧,台灣學院派舞者擅長身體的空間延展性與精準的動作展現,編舞家吸收了兩種舞者的特性,但同時又打破他們的身體使用慣性,這是莫蘇奇最精妙的地方。不管是在高難度的技術表現,或者具有抒情張力雙人舞片段,你不必急於去辨識誰是誰,年輕的莫蘇奇處理的是一個「團隊」,而不是兩種文化的舞者。

街舞舞者擅長速度、機械關節與彈跳的身體技巧,台灣學院派舞者擅長身體的空間延展性與精準的動作展現,編舞家吸收了兩種舞者的特性,但同時又打破他們的身體使用慣性,這是莫蘇奇最精妙的地方。不管是在高難度的技術表現,或者具有抒情張力雙人舞片段,你不必急於去辨識誰是誰,年輕的莫蘇奇處理的是一個「團隊」,而不是兩種文化的舞者。

卡菲舞團《有機體》

3/2  台北 國家戲劇院

看《有機體》的關鍵點,在於看它如何「破格」,嘻哈與織品的空間穿越,平民身體與學院身體的交織,下城意識形態與主流視野的對話,速度與極限的美學轉換,更不用提東西方舞者的打破藩籬,卅六歲的當代編舞家穆哈.莫蘇奇成功地將嘻哈美學帶進藝術殿堂。

「破格」是說打破規則與成見,莫蘇奇讓人愉悅且誠服地看到他想突破框架的熱情。支撐這個美學背後很重要的原因,和創作者本身願意並且能夠開放地面對文化差異非常有關係,我們無從得知這樣一個跨國製作,和初識的台灣服裝設計古又文,及和九位陌生舞者的創作過程是如何發展的(十位舞者中只有一位是莫蘇奇的舊識),但卻能感受到舞台上融合的能量。

冒險不設限  打破舞者慣性

莫蘇奇從地板動作開始安排舞者,利用身體屈伸與斜張拱起的錯落空間裡,加上手、腳的節奏感變化,齊一成排的舞者彷如原生蟲般的生物體逐漸甦醒,和舞台上垂吊的毛線軟雕塑,形成一種經緯度間的視覺呼應。

街舞舞者擅長速度、機械關節與彈跳的身體技巧,台灣學院派舞者擅長身體的空間延展性與精準的動作展現,編舞家吸收了兩種舞者的特性,但同時又打破他們的身體使用慣性,這是莫蘇奇最精妙的地方。不管是在高難度的技術表現,或者具有抒情張力雙人舞片段,你不必急於去辨識誰是誰,年輕的莫蘇奇處理的是一個「團隊」,而不是兩種文化的舞者。

因為即便向來陽剛不羈的街舞舞者,褪去了垮褲、帽T與運動鞋之後,他們的身體露出線條感,在絕佳的音樂感裡,時而充滿機敏細膩的變化,甚或一種感性黝鬱的色彩;而我們熟悉的台灣學院派背景舞者,則被激出了一種難得一見的衝刺能量與運動線條。值得一提的是,舞台上的台灣舞者,例如個頭矮小的陳宏菱,或是男舞者高辛郁,在台灣都不屬於天生條件亮眼的舞者,但陳宏菱的高度精準完全令人無法低估她矮小的身材,而高辛郁則在柔軟中展現奔放的爆發力,這都和編舞家勇於冒險不設限,打破慣性,以對等與開放的格局面對異質舞者有很大的關係。

編織是整支舞的核心概念,而不只是與古又文合作的舞台裝置而已,塊結扭曲的織品呈現著一種如繭般的包覆感,在燈光的處理下,與舞者的身體結合出一種神秘蠕動的生物感,莫蘇奇在下半場加入垂簾流蘇,簡單的移動中,流蘇扭動出搖曳的光澤與韻律,讓視覺在下半場裡增加了華麗的張力元素。

嘻哈變身  新一代的人文語彙

從幕啟開始,阿爾及利亞裔的莫蘇奇帶著他在街頭長大的身體經驗,逐漸走入藝術創作領域。約略回顧他過去的作品,可以發現有著嘻哈基底的莫蘇奇,正逐步把這個原來帶有文化認同與炫技意味的身體文化,通過藝術手法與表演場域,提昇成為這個世代新的人文語彙,而不只是新世代的語彙而已。

重點不再是嘻哈,而是你如何看待嘻哈,它已是一個成熟的、普世的身體文化,不是你接不接受它進入藝術殿堂,而這個語彙就如同過去一百年裡,歷任的現代舞改革者一樣,一再打破界限,一再表達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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