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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萌荷舞團的《拉摩的異想世界》,以多媒體演繹傳統馬戲表演程式的舞蹈劇場手法令台灣觀眾驚豔。(劉振祥 攝 國立中正文化中心 提供)
特別企畫 Feature 魁北克瘋馬戲

顛覆寫實打造藝術質地

當馬戲遇到現代劇場

攤開劇場史一路看下來,馬戲與現代劇場可謂關係匪淺:從俄國劇場大師梅耶荷德以馬戲來顛覆史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寫實主義,到近代彼得.布魯克、莫虛金等把屬於「粗俗劇場」的馬戲用在自己的戲劇中,近期更有許多音樂劇讓馬戲表演者入戲演出;而馬戲界也延攬戲劇舞蹈人參與製作,讓馬戲表演故事化,更添馬戲演出的藝術質地。

攤開劇場史一路看下來,馬戲與現代劇場可謂關係匪淺:從俄國劇場大師梅耶荷德以馬戲來顛覆史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寫實主義,到近代彼得.布魯克、莫虛金等把屬於「粗俗劇場」的馬戲用在自己的戲劇中,近期更有許多音樂劇讓馬戲表演者入戲演出;而馬戲界也延攬戲劇舞蹈人參與製作,讓馬戲表演故事化,更添馬戲演出的藝術質地。

當代馬戲在廿一世紀初,有個復興的現象,幾乎可比擬它在十九世紀末、廿紀初的盛況。近年幾檔大型音樂劇,像《魔戒》The Lord of the Rings Musical、《蜘蛛人》The Spider-man: The Turn of the Dark或《金剛》King Kong The Musical,馬戲表演者在其中都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例如在百老匯音樂劇《蜘蛛人》中,蜘蛛人在觀眾席上盤旋,與綠惡魔對打,這種化幻想為現實的場面,只有依賴馬戲替身演員,才能辦得到。英國與加拿大共同製作的《魔戒》,戲中少不了眾多打鬥場面,都得透過彈跳高蹺的高度翻滾動作,才能在狹小的舞台上製造出混亂的戰爭場面;而《魔戒》不少奇幻場面,也利用了高空鞦韆(trapeze)來創造夢幻般的場景。至於六月中才剛在墨爾本全球首演的《金剛》,則利用藉著高空鞦韆的各種攀爬動作,來跟舞台上的巨型金剛偶互動。

以上三部音樂劇都是改編自電影。這背後的理由,可能是奇觀化的電影(如《阿凡達》或《變形金剛》)在全球市場賣座力持續紅盤,導致當投資人想把這些電影改編成音樂劇時,就必須依賴馬戲表演者,來協助創造奇觀化的場面。畢竟奇觀化,本來就是馬戲的特質。

反對寫實主義  用「馬戲」來顛覆

回到歷史來看,在廿世紀初現代戲劇的早期階段,其實有不少人對史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寫實主義非常反感,其中一位代表人物就是史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弟子梅耶荷德(V. Meyerhold),而馬戲就是他擁兵自重的利器。梅耶荷德最知名的演員訓練體系——生理機械學(biomechanics),其實就是要把演員調教成情感的馬戲專家,能使用各種誇張的肢體動作來表現情感。另外一群反對者是來自美術界,尤其是達達主義、未來主義、超現實主義或包浩斯運動的前衛劇場表演,他們對劇院裡正經八百的舞台劇與中產階級觀眾,都十分反感,馬戲帶有行為藝術(performance art)的特質,恰好符合他們試圖嘲弄與顛覆的企圖。而著名的超現實歌劇《屋頂上的公牛》Le Boeuf Sur Le Toit,裡頭則有歐洲知名馬戲家族法特里尼(Fratellini)三兄弟的參與演出。

有類似想法的,還有法國殘酷劇場大師亞陶(A. Artaud),雖然他沒有直接提到馬戲,但他對文本的拒絕與對其他舞台手法的重視,跟馬戲表演是如出一轍的,更何況,當時刺激他關於殘酷劇場靈感的峇里島舞劇,也如馬戲一般,是一個帶有異國情調的奇觀世界。所以被視為亞陶之當代傳人的西班牙拉夫拉前衛劇團(La Fura dels Baus),在他們的各種大型演出中,馬戲表演是不可缺少的元素。

幾位六○年代崛起的改革派導演,都對馬戲充滿興趣。最知名的大概是英國導演彼得.布魯克(Peter Brook)於一九七○年執導的《仲夏夜之夢》,他以馬戲的舞台架構,為這齣莎劇重新進行詮釋。馬戲算是布魯克所謂的粗俗劇場(rough theatre),其旺盛的民間活力,同樣吸引了帶有左派意識的陽光劇團導演莫虛金(A. Mnouchkine),她執導的《廚房》Cuisine(1967)或《黃金年代》L'Age d'Or1975),裡頭就包含了不少馬戲元素。

舞蹈與劇場人加入  開拓馬戲新視野

到了當代,對馬戲與劇場藝術融合進行得最深入的,可能是在法國與加拿大。主要是位於香檳區夏隆的法國國立馬戲學校(Centre National des Arts du Cirque),從一九九五年開始,每年都會找在業界找一位有聲譽的編舞家或導演,來帶領學生的畢業製作。第一次的作品,是匈牙利編舞家納許(Josef Nadj)所編的《變色龍嘶喊》Le Cri du Caméléon。結果這個演出大獲成功,之後還巡演歐陸與南美。

舞蹈與馬戲在強調肢體使用能力的基本特質上,有著類似之處,使得編舞家與國立馬戲學校的合作,一開始就占了大宗,包括德庫弗列(Philippe Decouflé)、維黑(François Verret) 等大師編舞家參與,每每成為歐洲馬戲界的盛事。近年國立馬戲學校逐漸轉型邀請劇場導演,包括曾任國立人民劇院與歐洲劇院藝術總監的拉佛東(Georges Lavaudant)於二○○八年來執導學生畢業製作、二○一一年的《世界末日》This is the end由法國當紅新銳導演大衛.波畢(David Bobee)執導、二○一二年是歌劇導演勞倫.拉法居(Laurent Laffargue)執導的《驅動》Pulsions

至於加拿大,鑒於蒙特婁親密的表演藝術生態,太陽劇團早就習慣找導演或編舞家來一起合作,羅伯.勒帕吉(Robert Lepage)執導的,用馬戲來講述一對兄妹失散的故事,而這齣耗資一億六千五百萬美元的多媒體科技馬戲大秀,從二○○四年開演至今,持續在拉斯維加斯熱賣中。像另一個魁北克知名全球的艾羅瓦茲馬戲團(Cirque Éloize)的iD,則以《西城故事》的架構,來整合馬戲與街舞。將馬戲故事化,已經是當前的趨勢。

導入馬戲元素  劇場演出更豐富

當然,有時不一定是導演或編舞家進入馬戲世界,也可以倒過來,是馬戲進入戲劇或舞蹈。曾於二○○七年來國家劇院演出的法國萌荷舞團(Compagnie Montalvo - Hervieu),他們的《拉摩的異想世界》On Danfe,以多媒體演繹傳統馬戲表演程式的舞蹈劇場手法,讓本地觀眾驚豔連連。

總之,馬戲與劇場、舞蹈的互動熱絡與否,首要條件是馬戲活動的蓬勃。以法國為例,目前約有五百個在營運的大大小小馬戲團,所以很自然的,任何劇場或舞蹈有結合馬戲的創意想法時,都可以找到適當的人才。大量的馬戲人才,就是培育表演藝術混種的最佳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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