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易修 保持距離,返照自身(下)
與「戲曲」的距離:拆解與重組後的異質感 李易修與「戲曲」的距離,好像又近些去年以一心戲劇團《當時月有淚》(2021)入圍傳藝金曲獎最佳導演獎,同時也有《金銀鐲》於臺灣戲曲藝術節中演出。今年則再次與一心戲劇團合作,擔綱《狩瘟殘書》編劇。 他的「戲曲」經驗來自「南管」。研究所一年級時,因為好奇去聽了漢唐樂府的演出,後來又到大學部旁聽藝師王心心的課程。李易修笑說:「我是最認真的,從頭到尾都在。」其中,有個因素是南管戲所用的泉州腔,與自己家的台語相近。 後來的李易修以這種運用南管音樂演繹的「梨園戲」作為畢業製作,在此之前,也到江之翠劇場學戲,他說:「我在江之翠(劇場)那邊是學戲,不學南管。原因是會亂,因為就算是同一首歌,每位老師唱的都不同,而老師都會想把你調成他的樣子,我腦容量不夠,沒辦法接受一首歌有那麼多版本。」另外,他也到中國學習乾旦技藝,這是自己有興趣之處。可惜的是,李易修笑說自己太高,只要演潘金蓮,就找不到西門慶,因為任何演員都會變成武大郎。 雖說如此,李易修並不認知自己的創作是梨園戲。他說:「其實南管的做唱跟戲曲音樂是不一樣的,戲曲音樂會比較快,然後用嗓的方式跟做韻、做旋律的方式會比較不一樣。」他以「南管」作為創作主體,接著說:「真正在做梨園戲的人,也不會覺得我們是在做梨園戲。」因此從《大神魃》開始就自我定位為「南管音樂劇」,也就是將南管音樂視為一種音樂形式,而將其「音樂劇化」,與表演、對白產生質變。 「南管音樂劇」這個說法也讓李易修的作品與「戲曲」產生距離他不會拒絕作品被認知為戲曲,卻也不認為自己是在做戲曲創作。他說:「真正在做戲曲的人來看,就知道我們不是戲曲。比方說,我們放棄使用鑼鼓點,會用二弦去模擬奇怪的空間感,然後使用與梨園戲不用的樂器,像是打擊樂器打出類似的鑼鼓點、節奏。我們就是用場上的各種樂器來處理,都不是原本後場的使用方式。」 過程裡確實製造出其所嚮往的異質感,他說:「我們就是拆解再做,但『拆解』倒不是為了搞怪,而是如果沿用梨園戲原有的鑼鼓點,用梨園戲的程式,那我就會被當作梨園戲來評價,但我本來就不是要做梨園戲,而是現代劇場。」此時,他反而又與現代劇場拉近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