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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北安(許斌 攝)
藝號人物 People 資深演員暨綠光劇團團長

羅北安 樂上舞台 變身超級賽亞人

總是瞇瞇眼、哈哈笑、體態如大熊的羅北安,是大眾熟悉的電視劇裡的「爸爸」,三月又要登上舞台,演出綠光劇團台灣文學劇場系列的《單身溫度》。雖是綠光團長,但在辦公室裡沒有座位,「我可以一天十六個小時都在演戲,但不要規定我每週哪天哪時要幹嘛。」酷愛演戲的他,面對演戲的那種心跳感與心動感,就像是初戀時刻!

 

總是瞇瞇眼、哈哈笑、體態如大熊的羅北安,是大眾熟悉的電視劇裡的「爸爸」,三月又要登上舞台,演出綠光劇團台灣文學劇場系列的《單身溫度》。雖是綠光團長,但在辦公室裡沒有座位,「我可以一天十六個小時都在演戲,但不要規定我每週哪天哪時要幹嘛。」酷愛演戲的他,面對演戲的那種心跳感與心動感,就像是初戀時刻!

 

TIFA─綠光劇團台灣文學劇場二步曲《單身溫度》

3/1517  1930   3/1617  1430

台北 國家戲劇院

INFO  02-33939888

人物小檔案

  • 國立藝術學院戲劇系畢業,美國天主教大學戲劇研究所戲劇碩士。現任綠光劇團團長。
  • 導演作品:《站在屋頂上唱歌》、《領帶與高跟鞋》、《都是當兵惹的禍》、《結婚?結昏!—辦桌》、《領帶與高跟鞋PartII—同學會》、《PUB劇場I-台北秀秀秀》、《黑道害我真命苦》、《女人要愛不要懂》。
  • 表演作品:《清明時節》、《人間條件3—台北上午零時》《人間條件5—男性本是漂泊心情》、《愛情沸點八度半》、《陪你唱歌》、《明年此時》、《愛情看守 所》、《求證》、《文明的野蠻人》、《幸福大飯店》、《手牽手紀念日》、《人鼠之間》;唐美雲歌仔戲團《黃虎印》、《蝶谷殘夢》;全民大劇團《瘋狂電視 台》、《瘋狂偶像劇》。
  • 跨足影視演出,並曾擔任多部電影表演指導。

 

很奇妙,在羅北安臉上就是很難看到眉頭皺、嘴角垂的畫面,好似所有的狗屁倒灶,所有人生中的不愉快、不痛快,都絕緣於他那胖呼呼的,總控制在一百廿公斤上下的熊態身型之外。每回見他,總是感覺溫暖且安心,低磁而音韻起落有味的嗓音,不是哈哈笑就是瞇著眼微微笑的表情,彷彿告訴人:天塌了,總有我這高壯的胖子先頂著。

就是要一直演一直演

採訪羅北安的這天傍晚,他才剛從某部偶像劇的片場趕來,清晨五點就起床上工的他,看來有一點倦,瞇瞇眼更瞇了點,他數著:「我現在手上有三部電視劇要軋,還有綠光的《單身溫度》正開排……」然後,他拔高音調,堅定地像是起誓:「我不累,我愛演戲,我可以接很多不同的角色。角色或許很像,但裡頭有很多眉眉角角,每個之間只要有一點點新的、不一樣的可以突破詮釋,對我就夠了。」

是啊,羅北安的身影出現在很多部電視劇與電影中,很多的角色就是「父親」。只是,台灣的劇本故事與角色很容易落於俗套與單一,創意有限,問他難道不煩膩、不生氣?他笑得含蓄:「不管戲怎樣,演員要緊的是得把自己搞好。」他說自己的目標很簡單,是要讓觀眾記得角色,然後自己要再從每個或許相近的角色創造出不一樣的東西。

羅北安說,自己愛演戲,也深信深為演員,唯有一直演、一直演,才可能不退步且有進步。但是在台灣劇場,一年能演個兩、三部就算多,「這種量,可以讓演員進步?我不信。」他說,鋼琴家天天練琴,畫家也要時時拿著畫筆,「演員能憑什麼不也這樣做呢?這是我對自己的要求,只要沒退化,我就會一直接戲、演戲。」

沒有座位的團長

一九九三年,綠光劇團成立,以原創音樂歌舞劇奠下基礎,累積了《領帶與高跟鞋》、《都是當兵惹的禍》、《結婚?結昏!——辦桌》等多部作品,也成功打開市場,其中最重要的人物就是當時還集編、導於一身的羅北安。

「其實一切都是意外耶。那時剛從美國回來,我一心就想演歌舞劇,李永豐說要找大家弄劇團,當然就說好,可是當時台灣還沒有歌舞劇風潮,也沒幾個人看過真正的歌舞劇,所以編、導的任務就落在我這個看過很多歌舞劇的人頭上了。」

有趣的是,羅北安雖是綠光劇團的團長,在辦公室卻從來沒有專屬的座位,也毋須按時打卡,更幾乎不見他在管事,對於一個組織而言,角色實在奇特。對此他解釋,「我可以一天十六個小時都在演戲,但不要規定我每週哪天哪時要幹嘛。」

羅北安說自己真不能搞行政,一是腦子不行,二是個性天生好奇、喜歡變動,不能一直做同一件事,「我老婆說我是單細胞草履蟲生物,腦子只能裝三件事,一旦有第四件事,第一件事就會被擠出去。」

除此之外,還有段很玄妙的經歷曾發生在綠光。羅北安回憶,當年剛創團,李永豐找了個風水師到辦公室看每個人的座位方位,奇的是,當風水師幫每個人都安好位子,卻疑惑地看著羅北安說:沒有你的位子。「啊哈,只能說正合我意,真的懂我,這種事,不得不信。」

羅北安還曾到台大任教,看在外人眼中既是穩定又是驕傲,但他沒多久也把工作給辭了,「上課就是不斷重複一樣的內容啊,就算加入新教材,一樣的部分還是高達八成。而且表演這回事,哪是我一個人說了就對。」

演戲心情就像初戀告白

忙著替團內的歌舞劇編導,羅北安卻難得有機會自己上台演,因此他很早就開始在外頭接演電視與電影,過自己的演員癮。直到四十五歲那年,他蠟燭多頭燒,在拍戲現場暈眩狂吐,一到醫院急診,血壓已高達兩百多,休養了好一陣子才恢復。「那次病後,覺得老天沒讓自己掛蠻好的,是上天眷顧。從此我決定,要做自己,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我要演戲。」

剛好,吳念真導演加入綠光,開始了「人間條件」舞台劇系列,羅北安成功下莊,開始快樂的演員生活,「這真要謝謝李永豐、綠光團隊的夥伴,他們蠻放縱我,就讓我在外面玩。」

雖然難以一直做同一件事,但羅北安偏偏就是對演戲專情,他說不上具體原因,只說大學時候開始接觸,那時還懵懂,稱不上愛或不愛,只是想搞懂。另一方面,他說自己從小不愛標準答案,「戲劇的魅力就是未知,就像小時候打籃球,永遠不知到下個球會從哪飛來。表演這事,雖然上台前都準備好了,但在台上會突發什麼?永遠都是未知,是冒險,很多可能。」

羅北安的形容很天真可愛,他說面對演戲的那種心跳感與心動感,就像是初戀時刻:「當你第一次鼓起勇氣要牽起對方的手 ,你不會知道結局是換來一個巴掌,或是美好的回應,或是其他。在忐忑的那一刻,那種心跳好快的期待的感覺,就是我面對演戲的感受。」

對吳念真的劇本信心滿滿

身為演員,羅北安認為一輩子最重要且最大的期待就是在等待好劇本,甚至是一個好的片段。羅北安目前正在密集排練《單身溫度》,而直至採訪的這一刻,完整的劇本卻還沒出爐,但他信心滿滿地說:「對於吳念真的劇本,我不用懷疑好不好也不需擔心劇情合不合理,他的文字,總是讓我感覺舒服到極致,所有的台詞精練無比,哪怕只是一個轉折或發語的『可是』、『也許』,都難以替代或省略的。」

羅北安形容,戲癮對自己而言就像是吸毒,碰了就High。要是當天有戲,他一早起床就習慣先小暖身,打開身體,然後上廁所。上妝前,再來個大暖身,出他個一身汗,接著盥洗。「如果是演舞台劇,傍晚五點後我就不吃東西,肚子有東西我不會演戲,整個人要乾乾淨淨,那已像是種儀式。」最後,在開演前十分鐘,他的腎上腺素就像是關不緊的、沒了閥口的水管,「狂噴!好享受!一直到演完,可能身體很累,但腦波可以維持到回家都還很強喔。」

這些年,羅北安累積了不少電視、電影作品,雖然不免遇到爛劇本或淺薄的角色,但他仍堅持以戰養戰的策略,累積實力、精進自己,有時後,他也會即興發揮,改一些台詞與橋段。「活到我這年紀,大家不尊賢也會敬老,我會自己玩,大家也會接受。」至於劇場界,除了綠光推出的戲,台語說得哩哩拉拉的羅北安還曾和唐美雲演過歌仔戲,甚至跟吳義芳跳過舞,「怎麼可以想到我演歌仔戲,怎麼可以想像一個大胖子跳舞,真的,演出真的好好玩。」

演戲之外就是宅男一枚

演戲這回事,滿足了羅北安好奇而不安定的靈魂,撫慰了他大熊模樣體內的孩子氣,幸運如他,能讓所愛的事成為職業,也成了最大休閒。於是,不演戲的羅北安就成了十足十的宅男,放假最愛賴在家,除了接送小孩,就是看書、掛在網路上閒晃亂看,還有看電影,「簡而言之,我的生活非常規律,無聊到死。」

「早從高中時代起,我就會把零用錢全省下來,兩個禮拜一次,一口氣看上兩場電影。大學以後,每逢週末,就是上錄影帶店租上五支片,從週六一早看到隔天天亮。」面對交際應酬,羅北安的態度更是閒散,「我都告訴最愛撂人吃飯唱歌的李永豐說:不要找我。」因為,就算羅北安硬是被拉去作陪,也總是坐在自己的角落,微微瞇著眼,傻傻笑著看大家,「紙風車的顧問吳靜吉博士就說,我真就是個個體戶。」

羅北安形容自己現在的生活重點是「吃吃喝喝、演戲」,片場的「五、四、三、二、一」開拍倒數是最好的提神劑,舞台開演的前十分鐘,則是腎上腺素激發、火力全開,變身超級賽亞人的關鍵時刻。

快樂方程式:五分鐘想不透的事就不要想

他分享了一個快樂的方式:「導演柯一正也活得很自在快樂,他很久以前就告訴我,五分鐘想不透的事就不要想。這其實很適合我個性,所以很快就上手,是啊,想了沒用的事幹嘛想,多想多煩惱。」

羅北安坦誠自己很難不開心,也難得發怒,「這就是過人生嘛,如果連自己都控制不好,怎麼去面對別人。」他說自己總是很開心,而且是愈過愈快樂。「我老婆那天才跟我說:胖哥哥,你真的好開心,半夜會唱歌,睡覺也會笑耶。她還說:你到這個世界的目的就是來玩的啊。」羅北安呵呵笑著,接著說出讓人替他覺得幸福卻又嫉妒的話:「對啊,我真的是來玩我要玩的。有時候我想,是不是應該要吃『抗快樂』藥,真的過得好快樂,好舒服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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