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再一次 !」
法國時間10月9日,布拉瑞揚舞團的歌聲繞梁在夜間巴黎夏佑國家劇院,時間已近晚間10點,舞團兩天前才剛抵達巴黎,臉上、身上仍布滿時差的痕跡與重量,工作了整個晚上,但布拉瑞揚仍對謝幕後舞者從舞台走下的動線、唱什麼歌、引導觀眾進入大廳互動的環節不甚滿意。他們試了許多走位、唱了各種台灣原住民傳統歌謠,有沉靜的、有憂傷的、有歡快的,一次又一次。
布拉瑞揚舞團執行長廖詠葳觀察這個從山、海、部落養分長出來的團隊,回憶去(2023)年同樣帶著《我.我們》首部曲到澳亞藝術節(The OzAsia Festival)演出,演出前,澳洲才剛舉行了原住民相關議題公投,但選舉失利,原住民地位仍不被憲法承認,演出現場瀰漫壓抑氣氛。演出後,舞者們按慣例自我介紹完,唱起了一首低沉安靜的歌謠。廖詠葳留意到現場不少觀眾都眼眶泛淚,她說:「舞者們不在意去了哪些國家,大舞台、小舞台對他們來說是一樣的,他們更在意跟哪些人溝通。」
每一回國際巡演,面對不同的群眾,布拉瑞揚舞團都有因地制宜的調整。這回登上這個法國舞蹈圈指標性的殿堂,他們以同樣態度面對,而溝通顯然成功了。
為期3天的「夏佑體驗:臺灣焦點」(Chaillot Expérience#2: Taiwan)在12日結束,《我.我們》首部曲以強烈的電音、融傳統於現代的視覺與充滿流行風格的身體語彙,擄獲了巴黎觀眾,全場起立歡呼不斷。演出後,觀眾熱烈參與舞者帶動跳,現場如狂歡派對,讓舞者順利如吹笛人般將400名觀眾引導至夏佑劇院大廳,加入參與其他「台灣體驗」活動的民眾。
衣領上別著台灣徽章,曾就讀於師大國語教學中心,說得一口流利中文,並對台灣近代史如數家珍的法國人芳亭在謝幕時熱烈歡呼尖叫,她激動地表示:「我不懂舞蹈,但這完全是一個O.M.G體驗!」法國安錫的Bonlieu Scène Nationale Annecy劇場的工作人員Magali Pinto也特意前來觀賞演出,她說:「這件作品充滿能量、快樂,在當前法國,我們很需要這樣的正能量!音樂、燈光、影像都充滿魔力(magic)!」她握拳強調,壓抑不住嘴角的微笑。
擔任「臺灣焦點」主要企劃執行的Mélinda Muset-Cissé是負責夏佑劇院巡演節目的總製作人,她指出,「舞蹈是策畫的軸心,所有節目都要跟舞蹈產生共鳴。布拉瑞揚舞團讓安排舞者漫步,帶領觀眾前往大廳觀賞其他周邊活動,為了搭起不同製作的橋梁。」
這也是夏佑劇院規劃體驗活動以來,首次規劃一整天的行程,按Mélinda的說法,是為了讓觀眾「體驗台灣的養生之道」。上午除了可讓觀眾可以打太極、身體按摩、茶藝體驗、吃台灣美食;下午到晚上則有李天祿法國弟子班任旅的小宛然劇團演出,帶孩子玩戲偶;無垢舞蹈劇場林麗珍越洋講座;還有小事製作帶著觀眾互動與演出《小島小宴》。
而金曲歌后阿爆以排灣母語演唱,表定50分鐘的演出,觀眾反應熱烈,安可聲不斷,延長為1小時;緊接DJ表演,觀眾自在穿梭、舞動,國家劇院頓時化為電音派對夜店。此外,微光製造《捺撇》也是系列演出體驗的一大亮點。編舞家王宇光與舞者李尹櫻在巴黎艾菲爾鐵塔的暈黃燈光下,在特殊工法手工製成的4平方公尺的全白宣紙上,探討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變化。王宇光與李尹櫻不只是創作伴侶也是人生伴侶,他們透過身體重心位置轉移,演繹關係中的依存與張力,扣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