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虛擬寓言與現實間自我催眠
《華》劇刻意塑造一個「兩極」的工作生態,走在一個模糊的虛擬敘事裡,用非常典型的人物,非常表面的對話,來呈現所謂一個公司王朝的權力更迭。小人物李想原在旁白裡敘述自己將在十分鐘後死亡,似乎成功營造了一個通俗劇懸疑的故事起頭;無奈的是,既要滿足寓言的象徵,又要鋪陳角色的內涵,「十分鐘」這個象徵著故事倒敘的時間表,也可能只能是虛晃一招。
《華》劇刻意塑造一個「兩極」的工作生態,走在一個模糊的虛擬敘事裡,用非常典型的人物,非常表面的對話,來呈現所謂一個公司王朝的權力更迭。小人物李想原在旁白裡敘述自己將在十分鐘後死亡,似乎成功營造了一個通俗劇懸疑的故事起頭;無奈的是,既要滿足寓言的象徵,又要鋪陳角色的內涵,「十分鐘」這個象徵著故事倒敘的時間表,也可能只能是虛晃一招。
《華麗上班族之生活與生存》具備一切商業成功的元素,又有嚴肅主題可以讓觀眾在觀戲之後侃侃而談,卻不至於感覺受到挑釁冒犯,無怪乎滿場笑聲掌聲。只是,華麗上班族們看到自己在台上的形象而心有戚戚焉,卻不會因為李想的悲慘遭遇而心驚膽顫,更不會因為張威的旋起旋落而更深刻地理解自己的處境。
一如過去帳篷戲劇常被笑談的血脈賁張、口水四濺式的表演,段惠民等也繼承了這樣的風格;而我主觀地認為,帳篷狹小擁擠卻又多元利用的空間,以及身體徹底勞動後所致張牙舞爪般的表演方式,讓這齣角色充滿象徵、情節隨意跳躍的文本,展露了更合適的殘酷激情。
除「巧」之外,劇本亦「拼湊」他戲段落,朝廷差役行路截取《智取威虎山》第一場〈連勝進軍〉和第九場〈急速出兵〉身段,只是動作的整齊化一猶待加強;慕香三打鞦韆,雷同黃梅戲《鞦韆架》,三盪各具涵意;慕青兄妹倆共讀《西廂》、長亭送別,《紅樓夢》和《西廂記》影子分明可見。
我很不願意這麼結論:「在莎妹劇團編導王嘉明的這齣戲裡,所謂的『膚淺』,就是謊言。」因為再延伸其中的含意,可能會變得鑽牛角尖,連歌手陳綺貞所唱的「這一切」(泛指一切,並非意指一首歌),都不能相信。
姚淑芬此次的《婚禮》是件令人訝異的作品,不輸二○○二年首次在組合語言的「紅樓夢」裡首度看到她的《雙禧》時的驚訝,像是完全兩個不同的人的作品,一個西方、一個東方,一個叛逆自由、一個嚴謹經營,但銳利的思考性都在那兒。這次這個暌違多時、慎重端出的新作也是這樣,讓你先會是納悶:「姚淑芬到哪兒去了?」還是,她的難以捉摸便是她的慣性?
導演與文案推翻了或將演變成鬧劇的角色扮演與故事鋪陳,另起爐灶地將《西遊記》精神昇華為「兩段式的生命歷程」。配合著樸實流暢的舞台與點到為止的身段,或許著實讓現場部分想看孫悟空翻筋斗的少年觀眾摸不著頭緒,也賞了節目單引言所謂「中國人不善於抽象的概念演繹」一記耳光。美中不足的是,彷彿刻意走相對通俗路線的音樂,在意境與音響上似與文案的定調不甚契合。
從戲劇開場創造的懸疑性,黑漆漆夜裡男女僵持在方可立足如島嶼如舟楫之薄板,爾後倒敘進行,我們看見情感如何猶如舊屋不斷脫漆掉瓦,當再次回到第一幕時,才知曉原來是他們的房子壞爛掉了忍不住發笑。
石佩玉的偶,能無形中拉近觀眾與舞台的距離,因為小,怕觀眾看不見,所以一定要在小劇場;也因為小,所以不能離舞台太遠。《房間》加入皇冠藝術節,充分發揮皇冠小劇場的空間,黑盒子的場域,就是一個房間的型態;與觀眾的近距離,也讓偶在劇場裡得以安身立命。觀賞偶劇,對觀眾和演員來說,是一種親密。
羅伯.威爾森的戲總是在辯證「不適應」才是從同質性的文化制約中,解放出來的自由身體。因此從跨文化的角度看,是不是刻意讓魏海敏的戲曲表演方法,夾在噪音及冷光之中而露出的尷尬性,才能突顯我們對東西文化結合的想像?
本製作的四面舞台,幾乎是歷年來所見最為有效的一次呈現;舞台設計精心鋪製的鏤花地板和機動的道具,堪稱配合得天衣無縫。演員群展現高度專注的表演活力與能量,搭配成功得宜的服裝造型和角色設定,就算是卡通式的喜劇呈現,導演詮釋的一致性,讓人賞心悅目。
以三段舞作組合而成的演出,揉和了個人式的反思和社會評論。創作者以一個深具巧思的設計出發:藉由看與被看之間的角色轉換所帶來的不安,而帶出如何自在的思考。
贊成以戰爭拓展財源的藍鼠王Bagi,與愛好和平的紅鼠王Tashi,兩者身形的大小,隨著劇情逐漸拉大,隱喻和平無形的巨大能量;劇中可靈活跳躍的Tashi與總是藏身於美金紙鈔華盛頓頭像之下,無法移動的Bagi無形中也暗示著和平的輕盈感。孩子總怕說教,這樣的巧妙設計,化說教於無形,配上契斯基適切的音樂及NSO到位的演出水準,真要為所有的藝術家鼓掌歡呼!
譚盾的作品每每有極打動人的部分,但動人的部分往往也是「既有的素材」亦即原本就存在歷史時空中的無形文化寶藏,譚盾將這些寶藏從深山遠水帶到現代世界來,他想以西方技法編織一襲縫綴著寶藏的華美大袍,以贏得巧手裁縫之名──他的確也得到了。
想要寫這麼一篇文章,是因為周書毅在過去的這一年(2008)裡到處都看得到他的影子:從年頭到年尾,至少六件大小新作,為別人舞兩次,實驗劇場、小劇場、各學院舞台,甚至跨領域詩歌節、數位藝術節、公共藝術活動,都可見到他的身影,還身兼概念指導扶助合作過的舞者創作,為戲劇節目設計動作。這樣密集的曝光是少有的,除了足堪作為一個現象,對他個人的創作,又留下了什麼呢?
也許整部戲的劇情只能抓到七八成,我還是深信《老虎與士兵》是部成功且完整的製作。如同盲眼人的聽覺往往特別敏銳,在「語言無效」的劇場中,我們被迫去觀注戲劇元素的起源。肢體早在語言/文字之前,就成了承載意義的文本。十個月大的小女嬰能得到的共鳴,我們也行。
單色紙在這齣戲裡有很好的作用,溫暖的橘色是狐狸,淡雅的天藍色是大熊,舞台上我們看到的這幾個主要角色,視覺上的安定引發心理的聯鎖反應,使得看這齣戲的過程中的確很滿足喜悅;再看狐狸在草綠色的草叢與樹林間穿梭,我們很清楚知道心靈需要的色彩和諧便是如此。
人間如地獄、認同的寓言與大小我的衝突是去年底國家劇院實驗劇場「新點子劇展」系列作品的幾個主題。不知是不是犯著了什麼鬼魅之誡?這幾齣戲似乎都呈現了一種「懸念未決、言猶未盡」,甚至原地打轉的概念窘境。然而,即使說的故事不盡完全,這三齣戲在導演執行、跨界合作與表演行當上,仍舊展現難得的企圖與鬥志。
說《寶島一村》是仿作,不是質疑劇中人物情境,是否以真實的生命經驗作為創作基礎,也不是否定觀眾(編導心中村子裡叔嬸兄妹)的笑淚掌聲,同樣有真實的生命經驗以為呼應,但從老趙、小朱、周寧這三家人的故事裡,我實在看不出所謂眷村既多元又融合的面貌,或者竹籬笆內的社會與籬笆外的世界有什麼特別的差異。
當然,NSO與中華棒球隊的類比是張飛打岳飛,史拉特金在美國的地位與洋基隊總教練也不可等同論之。但當史拉特金驅使NSO爆發雄渾的力道時,坐在台下的本人,腦中卻不斷浮現著這樣不倫不類的比喻。
「組合語言舞團」二○○八年十五週年的公演,以「日光玉」為主題謹慎地從舊作中選出兩支舞作重製與一支新舞作的方式,匯聚組合成清新雅緻的經典製作。這三支舞作分別是藝術總監楊桂娟及姚淑芬、林文中等不同世代、不同思維的編舞家,共同以不落幕的日光精神,共振出一場光潔姣美的舞宴。
叫筆者最不能接受的,要算是終場的處理。導演自始就運用音樂搭配肢體/舞蹈,為每個場景定調;投影、光影與歌隊的使用,使得寫實與表現手法互為加分。此時瑪麗已死,只見伍采克加入群舞,舞曲喧囂,完全掩蓋謀殺之後的錯綜、驚嚇、斷裂、茫然等深刻歷程。也許是為求調性統一,終場群舞場面雖美,卻滿溢到歌舞劇的質感,殊是可惜。
《這一夜,路易.康說建築》使用了路易.康的文字語言,卻僅止如此,並沒有分析,也沒有再詮釋。觀戲過程完全感受到語言的虛無、文字的空泛。文字若失去背後的意義,beauty僅只是b.e.a.u.t.y,不是美。大量「視覺系」的圖樣、文字,DJ的演奏音響表演,充斥現場,我卻離路易.康很遙遠。
這是魯迅嗎?!魯迅的文字能讓這群表演者在劇場裡這樣堅定地宣示自己「視死如歸」嗎?曾幾何時,我們能在劇場機制運作下,讓台上的表演者毫無疑惑地執行導演概念?
僅管作品還須要更細膩的琢磨, 《小》卻是林文中舞團 一個腳踩著地板、不浮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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