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灑家鄉本色,李格悌精湛演出
評台北市立交響樂團「來自匈牙利」下半場用巴爾托克的管絃樂團協奏曲壓軸。李格悌揮灑出層次分明的清晰提示,北市交各個樂器群組不但艱難樂段順利過關。精神內涵方面,從第一樂章的漸進嚴肅,經由喧囂嘲諷和悲哀的死亡暗示,到第五樂章的肯定生命,李格悌以炫技卻不忘溫暖表情的詮釋手法,把這齣從黑暗到光明的音響戲劇,塑造得頗富深度。
下半場用巴爾托克的管絃樂團協奏曲壓軸。李格悌揮灑出層次分明的清晰提示,北市交各個樂器群組不但艱難樂段順利過關。精神內涵方面,從第一樂章的漸進嚴肅,經由喧囂嘲諷和悲哀的死亡暗示,到第五樂章的肯定生命,李格悌以炫技卻不忘溫暖表情的詮釋手法,把這齣從黑暗到光明的音響戲劇,塑造得頗富深度。
簡文彬以稍稍偏快的速度,充分推展樂譜內建的前進動量,讓整個演出極為緊湊,毫無冷場。此外,他也能夠在適當時機凸顯莫札特無與倫比天籟般的美妙譜曲。導演賴聲川場景轉換的乾淨俐落,值得讚賞。開頭與結尾畫面一致的設計,頗具巧思。總結來說,謔而不虐的喜趣動作,高品味的舞台構圖,水準亮麗的音樂表現,大多數觀眾應該可以心滿意足歡欣離場。
如同創作者對演出的期許,《在世界的房間》是輕盈與幽默的,儘管諸多元素的整合仍有待梳理,段落與段落之間的銜接藏有許多停滯的空拍,在小丑出場和逐帽、玩球的段落都有稍嫌緩慢的節奏,全劇空間處理和畫面對比的安排上也有些許瑕疵,但整體而言情感是真摯的,意念的傳達是明確的。
西伯利亞女作曲家奧爾巴赫《聖母悼歌的對話》,係對裴高雷西名作《聖母悼歌》素材做現代透視,克萊曼和中提琴獨奏者尤莉珠娜天衣無縫的搭檔,加上絃樂團冷凝堅毅的表情,所喚起抱著基督屍體哭泣的聖母影像,感人肺腑。
下半場理查.史特勞斯交響詩《英雄的生涯》,拉圖認為理查.史特勞斯《英雄的生涯》表面上講他自己,其實另有所圖。於是將這首一般認知下耍弄漂亮管絃樂法的作品,巧妙賦予罕見的精神深度。樂團在此充分展現天下無敵的氣勢,合奏精密度天衣無縫,動態對比幅度寬廣,絃樂如歌,木管香醇,銅管似金,所有環節均無懈可擊。
本場音樂會中,演出者表現自身才華的企圖溢於言表,但美麗的包裝下,還是需要紮實的內容,才能通過巨星之路的嚴苛考驗。
整體而言,上半場的演出,也許是編導勾勒傳記主生平的努力承載了過多的責任自覺而使得演出稍嫌沉悶,到了下半場,拋卻了表述完整生平的包袱反而使得演出輕快起來。尤其江湖賣藥的一段,有著極佳的劇場效果,另一方面來說,其筆觸輕輕卻反而能表現出過往歷史中,藝術與現實相互妥協的真相,以及民間藝人強韌生命力的側寫。
在表演空間的設計上,創作者似乎意圖以「大小」、「遠近」、「高矮」等等對比呼應其戲劇內涵,以至於城牆內兩側對坐的觀眾,在遙遙相對間,觀看著平台裡外和牆垛上下的演員們在表演空間中的移動,戲劇力量不免削弱在空闊的距離之中而難以真正凝聚。
愛沙尼亞愛樂室內合唱團以完美無瑕的音準、金鑽似的高貴音色還有醇美渾厚的泛音,將佩爾特「樂曲好似在時間不存在的區間裡運行,每件事都即將發生,樂曲卻永無完成之時」的特色發揮到神祕極致,最終還給予聆聽者屏息以待的昇華喜樂。
下半場演出海頓降E大調第一○三號交響曲。此曲寫於一七九五年,因以不懷好意的定音鼓聲起頭,被賦予《擂鼓》標題。弗斯特一出場在聽眾掌聲未歇之際,就揮棒讓鼓聲響起,令人懷想當年海頓喜愛製造特效來驚嚇聊天、打瞌睡和遲到的聽眾。
艾蓮妮.卡蘭德若的音樂作為電影配樂有著極高的藝術價值,她的善感與細膩使得音樂與影片呈現一致的質地。然而失去了安哲羅普洛斯的劇情意境之後,配樂回復為單純的音樂作品時,所有在影片中隨著樂音蔓延的氛圍,當天在音樂廳中遍尋不著,只剩令人難耐的窒息感。
從當晚的演出可以證明,該團仍奉行「技巧乃呈現藝術內裡之工具」的宗旨,團員擁有高超的演奏技巧,卻毫無炫耀的痕跡。內斂、恰到好處的詮釋,讓音樂絲絲入扣,醇美無比。
在《雪后與魔鏡》中,「創意」成為將舞台上的一切變為美好的魔鏡,在流暢而富有動感節奏的舞台畫面中,找回了遊戲與想像的本質。
整場戲,編導以極其跳躍又極其敏銳、慧黠的手法,將近百項八○年代曾經發生的人、事、物,拼湊在近兩小時的戲裡。如此綿密、不著痕跡的補釘式文本,讓人對編劇連綴能力大感佩服。但一再東拚西湊,即使銜接手法五花八門,讓觀眾不致沈悶,但遊戲久了,不滿足感就浮現了。
論表演,五位表演者用盡全身力量撐出表演能量,展現坐科的「工」的優異總成,但僅僅如此;論詮釋,上半場硬生生將所有關於基督信仰的台詞全改為佛陀經義,移花接木,讓人宛如丈二金剛。
史圖伯格和樂團在序奏所設定的情調比較輕盈愉悅,但是等到諏訪內晶子一進場,就將整體拉回深沉的俄羅斯憂鬱裡,主導功力的確非比等閒。她以不過分咄咄逼人的巨型音質和靈感豐富的技巧控制,為第一樂章奠定堅實架構。第二樂章演出高貴浪漫的渴慕表情,日本音樂基金會所出借的一七一四年史特拉底瓦里名琴(暱稱「海豚」),也發出足以讓樂迷耳朵出油的甜蜜美聲。
簡文彬讓小型樂團演出室內樂般天衣無縫的合奏完成度,表情、氣氛與色彩的醞釀也都極為貼近原作精神,充分顯示NSO絃樂組的確在國內樂壇首屈一指。整場音樂會的最終印象,就像觀賞王建民主投大聯盟季後賽對天使隊的場次,儘管投球內容精采,卻因為洋基隊未能贏球而留下深沉的失落感!
下半場是蕭斯塔可維奇的第十四號交響曲《逝者之歌》,同樣以死亡為主題,卻呈現與前一首迥異的美。NSO的室內樂功力比起以往,大有進步。較為可惜的反倒是獨唱者,擔任女高音的莎哈裘克只能做到照本宣科地唱出自己負責的部分男低音薩許克比女低音好了許多,但是美麗的詩篇仍然無法真正進入音樂中吟唱。
在「環保」這個一點都不新奇的主題下,瑪姬.瑪漢選擇了最直接最具象的方式來闡述環境的議題,她給予觀眾的想像空間是微乎其微的。坐在觀眾席上,雖然能夠清楚看到鏡子裡反照出的各種繽紛倒影,但同時也像課堂上被強迫接受填鴨式教育的小學生,整場反覆毫無發展的動作則如同教條式的口號,毫不停息地對著觀眾怒吼。
而那三把電吉他「割」出來的隆隆噪音,那吹得全場牆面動搖、鏡像擺晃扭曲的獵獵狂風,沒有止息、沒有鬆懈地,讓我們無時無刻不置身「在這塵世的風暴中」(莫札特《女人皆如此》終曲唱詞)。你可以說她太過強迫教育、不夠隨興、沒留縫隙,但這就是一個思慮周密的藝術家眼中的世界。
所有美好的事物以片段呈現的方式堆疊串聯在劇場中,而觀眾,卻始終很不自由地在觀眾席裡等待那來自繪本印象的令人心動的共鳴。上半場過去了,敘述仍然在進行,觀眾只好繼續等待下半場,直到董事長誤闖達達的家,那一段關於微笑的魚、關於情感的自由的對白時,角色出現了、關係出現了、情感成真了,才真正讓人感覺到自己在看一齣「戲」。
全劇以男主角阿弗列德凝視懷舊黑白電影片段開場頗富巧思,讓音樂廳裡最忌諱的鎂光燈拍照公然出現舞台上,則無疑再度宣示導演的「革命」意圖。第一幕後半眾人歡唱《飲酒歌》之際,賓客們將桌子推來推去,跟音樂節拍巧妙搭配,新穎而不突兀,創意絕佳。
簡文彬對樂曲節奏步調的掌握,以及對高潮的塑造與釋放,都充滿信心,讓群集舞台上數百人眾志成城,士氣高昂適切演出了馬勒所主張「愛神就是世界創造者」的精神內涵,為耕耘長達一整年的「發現馬勒系列」畫下壯麗句點。
下半場的德弗札克的第八號交響曲,第一樂章瀰漫著清新迷人的波西米亞草原氣息。第二樂章明暗對比稍嫌不夠強烈,但是卻擁有春雷乍響的勁道。第三樂章速度設定略顯斧鑿之痕,不過絃樂組的歌唱則相當優美。第四樂章開頭,由四位年輕女生主奏的法國號縱橫全場絕不走音,整體演奏更是紀律嚴明、整齊劃一,乾淨俐落把樂曲推向歡騰高潮。
繪本中文字雖簡潔卻深情無限,劇場中挪用文字的敘述方法,將小女孩的心情大量地「說」出來,也將勇敢等抽象的概念「說」出來,而不是運用戲劇表演的移情與感染力來加深觀眾對於戲劇人物遭遇的感同身受,因而抒情的動人壓抑在理性的說教之中,表演文本相對遜色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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