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語彙和語言文字是來自不同國度的,它超越了所有語言和文字互通的範圍,旨在突顯人類情感不易對焦的個性。所以當語言或文字想要精確地描述情感或情境時,身體語彙就有機會直接以其只可意會、無法言傳的方式,直搗情感的核心。
在平常的演出裡,我都會期待可以彈奏演奏廳裡最大的九號史坦威鋼琴,那就好像有機會可以開法拉利跑車在大街上閒晃一樣,那種拉風的感覺實在很好。踩在鋼琴上這廿秒,不只是這段的高潮點,也是整齣戲的高潮。但是,就是因為那廿秒鐘,沒有場地願意讓我踩他們的鋼琴。
假如總是牽著相信的手,牽到忘我,忘了相信都有假如為前提,回過頭想想,如果這世界是由假如所構成的,那真實又是什麼?寫實主義的「假如」又是什麼?希臘悲劇的呢?想到有那麼多「如果」的可能性可以在劇場中玩耍應該會相當開心吧?
我和拙荊,沒結錯婚,沒生錯孩子。因為他們的成長,我們全程參與了,那麼,我們自己的生命也得到了一種「意義的再生」。教育啊,教育啊,怎麼能不注意啊!我們這些過來人。
沒學校不行,有學校卻不是全部,其餘的部分只要不被學校體制給搗壞,了解了一些專業基本然後走出去,繼續去質疑探究,用畢生的精力去實踐,也許我們還可以給所謂的藝術專門學校一些認同吧!
有了貝多芬,才有徹爾尼;有了徹爾尼,才有對後世影響很大的李斯特和萊謝蒂茨基。這兩位演奏家就像是賽馬競技場中的冠軍馬,在退休後,像種馬一般,開始努力地培育下一代音樂家。因此,到了十九世紀末期,幾乎所有歐洲的鋼琴老師,都擁有這兩位大師的血統。哪天你應該仔細研究看看,說不定貝多芬也會是你的「曾曾曾師祖公」。
劇場中「言」不及義的重要性正在於因為言永遠不及義/藝,所以,需要有更多的言外之物。在創作和表演中,「言」與行之間、行與義/藝那夾層之間莫名、不可測、神秘的宇宙,才是真正的意義
詮釋和創造的本意,本來就是要建立在有沒有能力找到前人的不足或者未盡之情、未盡之言、未盡之理,而去補足它,這才達到了詮釋或創造的原則。否則,像我演完了《奧賽羅》,就算詮釋過了,那就不是了,而且大不是,我只不過是經過了一次莎劇的洗禮而已。不同的是,我用他的語言,照貓畫虎地過了一個場而已。
直到不久前我終於了解,自己在做的即興,其實跟林老師要求的絕對,是根植同源的。因為我們都在追求一種極致的完美與掌控;她用時間與心力去琢磨作品可以呈現的絕對,而我則把脆弱易碎的完美放在每一個當下可被易動的掌控裡。也許在追求完美的過程中,完美永遠不會來;但每一個當下選擇的掌控都有機會在唯一的時間點裡達到剎那的完美,然後逝去!
對一位古典鋼琴家來說,卡普斯汀的作品,是一個非常好的爵士樂入門。古典鋼琴家們常有雄心壯志想玩爵士樂,但卻沒人會把這些樂曲寫成可以直接彈奏的譜,這點,常讓古典鋼琴家們不知所措但是,當卡普斯汀將爵士樂寫成了每個音、每個拍子都只要照著彈就可以的樂譜時,身為古典鋼琴家的我們,終於能彈出爵士樂了。
「真」的來源是在惶恐未知的情境下,透過莫名力量算出來不太確定但也只能是唯一依賴相信就是了的「真」。這讓做劇場的人鬆了一口氣,因為「真」在劇場中是件很弔詭的事:既然劇場裡的東西都是假的,表演也是假的,要怎麼表現真實?傳達真理呢?還是古人有智慧,一開始就知道「真」是來自於未知而暫時棲身的一條裂紋,配合算命師堅定詮釋口吻的一場表演。
演員這個情緒表演的工作,憑良心說,要用什麼作為「度」呢?人類的天性,他的內心,一如他的身體,不應該說謊,說謊了也沒用,他有他的韻律,不會一成不變,也不該一成不變,這個可能就是命運,或者說是天機。因此我還能怎麼辦?只能順其自然,因勢利導
我還真希望漸漸地有愈來愈多的人質疑為什麼需要如此多產,為什麼要不斷消費創意。當我們開始重視質勝過於量時,也許我們可以用比較多的時間做比較少的事,那時我們就有希望開始體會事情在時間上發生的滋味與價值了。
今年,當我看到這張教師節卡片上頭那閃亮亮的 「嗨,John哥」,我突然了解廿五年前,老師收到我的信,看到第一行就傻眼的感覺。這也讓我明白,無論在哪個年代,不同的年齡看事情都會有不一樣的角度與想法。
文的雙重含意:優美和掩飾,在生活中常可以相互置換,就像是服裝設計所需要的專業:優美,同時掩飾。以此類推,文字是用來表達意義的真實,同時,為了掩飾真實的意義;文明是人類進步的美好,同時,為了掩飾人類貪婪的進步。
隨著觀眾發出的笑聲,演員愈來愈被鼓勵著,也,愈來愈以為自己演對了,沒有笑的觀眾,在思考和失望的觀眾,禮貌地坐在觀眾席,演員是看不到的,戲被笑聲、簡單的歡樂聲,強迫地再次包裝著,戲歪了,還是薄了,還是幼稚了,還是俗不可耐了,甚至還是根本演錯了!台上的人,都很難察覺了。
動作的動機的確重要,因為動機,所以動作的生成跟組合會不同;因為動機,所以動作的動力和訴求會不同。身為跳舞的人,特別是打著「即興」招牌的人,我更是不斷質問自己,為什麼要動?動作又來自哪裡?因為我們就是把所有其他的念頭、意識、感官都關掉,身體還是照樣無礙地舞動著。
看著牠因為過度奮戰後無力地攤平了四肢,我開始有點擔心,思索著是否要幫牠翻面時,牠突然用力伸直了四條短腿,啪的一聲,成功讓自己翻面了。經過了一陣子的休息,牠又再次嘗試去攀爬那塊木板,當然,牠又再次摔個四腳朝天。在我看來已經七葷八素的牠,居然立刻又挑戰了牠的第三爬
「國」成了政治人物的工具,「或」才是我們這些死老百姓的真正感受;前者努力地定義邊界、煽動對立;後者雖然常被迷惑,但也具備跨越邊界尋求「或」許有更多元自由天空的飛翔能力。
我還要再仔細地看一次劇本,看著看著我會愈來愈像他,他會愈來愈像我,我不也是曾經一個人地走過許多人潮,無垠的海洋包圍過我,一時看不到過,一時想不通過,唯一想通的是,時代不可能會回頭的,希望他們找我演是找對了。一個波濤滾湧、方興未艾的年代,當我們一起走過的時候,勇敢地走過,不過孤獨或其實不孤獨地,我都更了解了一番中國
當我在充滿了碎石子的砂地上跳舞,頭頂著的是被特選出沒有高照的太陽,我一邊舞動旋轉,腳底數十塊骨頭正努力地在充滿變數的地面上辛苦運作以保持平衡,上身與肩頸表情也盡力和下半身的掙扎分家,用一點僅存的浪漫,去享受這個難得的環境所帶給我的刺激與感動。就在這時,我真的、真的很懷念那一片被打理妥當、卻哪兒也帶不去的舞蹈地板。
正當我在享受悠閒的暑假尾聲,我忽然有個念頭,我是不是應該學學柴可夫斯基,把今年剩下幾個月的專欄文章一口氣拼完?如果能把待完成事項的清單上所有項目做完並打勾,那一定會很有成就感!可是,那可能會讓我失去寫專欄時最有意義的那份感覺,那種每個月尋找題材的過程、那種仔細觀察周遭事物的樂趣、以及那種靈感突然來敲門的興奮
與其把語言看成將世界割裂開來製造對立,這麼理所當然的批判,不如將語言的割裂看作是為了創造出對話可能性的情話空間,還比較可愛,也更有積極建設的可能性。這是「聖」的提醒,也是劇場這可愛又神聖的空間吸引我的地方。
多想無用,只有拿起劇本看看今天的工作,要如何如何地去面對,邊看邊思考著,似乎,又找回了一些自我,也就像找到了沉思過後的我,自我開放,自我對話之後的我,我好像又可以對世界說:「你們來吧!」隨後又出現一個想法:今天的表演要真,要往自然走,千萬不要掉進劇本所賦予的「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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