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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解密三:音樂工作者的生存現況
韓國做到了什麼?借鏡文化輸出強國的制度保障與結構困境
根據 2011 年頒布的《藝術工作者福利法》規定,韓國文化體育觀光部每3年進行一次「藝術工作者實況調查」。最新一期針對5千多名全國藝術工作者的調查指出,2023 年韓國藝術工作者人均年收入為 1,055 萬韓元(約新台幣 26.4 萬元),其中音樂工作者的平均年收入更低,僅達 901 萬韓元(約新台幣 22.5 萬元);因收入微薄,平均每兩名藝術家中,就有一名必須從事副業;全職藝術工作者占 52.5%,但其中有高達 61.7% 為非長期僱傭形式的自由接案者。 藝術工作者面臨的生計挑戰不僅於此。調查中,有 23% 的藝術工作者表示曾有長達一年以上的藝術工作經歷,但最終選擇中斷或放棄藝術生涯,主因是收入不足(65.5%),其次為生育及育兒考量(13.9%);許多藝術工作者投入大量時間和精神磨練個人功力,但對人際溝通、掌握產業動向等工作不感興趣或自覺無暇兼顧,因而更難獲得與其專業相稱的機會及報酬。另外,韓文中「才能捐獻」(재능기부)一詞的原意是將個人專長貢獻於社會的自發性公益行動,許多公部門與民間單位卻借此名義壓低成本,號召藝術家參與無償或遠低於業界勞務報酬標準的演出及展示活動;這類邀約尤其針對剛剛起步、希望多累積經驗與曝光機會的新進藝術工作者,他們被說服接受不對等條件,導致「才能捐獻」在藝術圈成為具爭議性的名詞。 為了保障非常態受僱的藝術工作者勞動權益,文化體育觀光部於 2012 年成立「韓國藝術工作者福利基金會」(Korean Artists Welfare Foundation),開辦藝術活動證明登錄、藝術活動籌備補助、藝術工作派遣、工傷保險補助等業務,並提供法律諮詢、合約內容審核、心理諮商、維權教育等服務。然而,從近期的調查結果看來,韓國社會整體對於藝術工作的價值認同,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唯有社會願意正視藝術工作者的處境,並透過有效溝通達成勞資雙方都滿意的僱傭關係,才有可能翻轉藝術環境中長期存在的結構性問題。 韓國經驗給台灣的借鏡 讀到這裡,相信讀者在對照台灣現況時,多少有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從政策層面來看,近年政府在文化政策中強化國際交流的布局;全台從小學到高中設有藝術才能班的學校遍地開花,補教市場也持續熱絡。民間資源方面,台積電、奇美、台新等企業多年來投入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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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琴弦間的跨文化淬煉──專訪韓國小提琴家梁仁模
梁仁模(Inmo Yang)是首位在兩大頂尖賽事中奪冠的韓國籍小提琴家2015 年榮獲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大賽首獎,並於 2022 年拿下西貝流士國際小提琴大賽冠軍。在西貝流士大賽中,他不僅摘下最高榮譽,更同時獲頒「最佳現代作品詮釋獎」,展現出全面的音樂視野與詮釋深度;而在帕格尼尼大賽中,他是時隔9年才誕生的冠軍,同時囊括「最年輕決賽入圍者獎」、「最佳現代作品演奏獎」以及「聽眾票選獎」等多項殊榮,被譽為該賽事史上最耀眼的勝者。韓國古典樂迷更親暱地為他取了「仁模尼尼」的外號,將他的名字與帕格尼尼並列。 自國際賽事嶄露頭角以來,梁仁模陸續與韓國及海外的經紀公司簽約,正式展開他的職業演奏家生涯。在即將展開韓國巡演的忙碌行程中,他特別抽空接受《PAR表演藝術》專訪,回顧這一路的音樂旅程,並分享他對藝術、社會與自我認同的見解。 韓國求學時光 「我從5歲開始學小提琴。」回憶起自己的音樂啟蒙,梁仁模說:「我的父母熱愛音樂,所以家裡經常會放古典音樂來聽。」初學小提琴時,一位漂亮的大學生女老師為他奠定基礎。「我非常喜歡她,從她身上得到學習的動力。」兩年後,梁仁模進入「首爾藝術殿堂」(Seoul Arts Center)開設的「音樂英才學院」進修,「從8歲開始接受那裡的課程訓練後,我的音樂之路就變得更明確了。」 「在韓國學音樂的時候,幾乎所有的教育都是為了成為獨奏家的職涯所設計的。」梁仁模進一步解釋:「每年幾乎都要參加比賽,時時都在思考如何能成為最厲害的獨奏者。其實不只是韓國,在台灣和日本好像也是這樣。所以競爭非常激烈,時常面臨高度壓力。」即便如此,梁仁模從未被迫學習音樂。「母親主修美術,父親從商。他們從未強迫我練琴,只是讓我自己選擇,支持我學一樣樂器。」在許多家長積極參與甚至主導孩子音樂教育的韓國社會中,梁仁模的父母給了他極大的空間,讓音樂之火在他心中自然升起。 在就讀韓國藝術綜合大學期間,梁仁模師從已故小提琴家金南潤(Nam-Yoon Kim,1949 -2023)老師。「她非常嚴格,每次上課前我都要非常充分地準備。」梁仁模回憶:「她的話不多,因而讓我學會如何自我教學。她也教會我在每一次比賽、公開課或重要演出時,應該如何準備。」正是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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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春之聲的使者──專訪韓國小提琴家金本索里
在當代國際古典樂壇,小提琴家金本索里(Bomsori Kim)的名字幾乎成為「炙手可熱」的代名詞。她以驚人的演出密度與曲目廣度,穩坐同輩中最活躍、最受矚目的位置。每年超過百場的演出行程,涵蓋龐大曲庫,讓她多年來幾乎全年無休;不僅如此,與紐約愛樂、巴伐利亞廣播交響樂團等世界頂尖樂團、指揮大師的定期合作,更讓她的名字頻繁出現在全球各大音樂節與音樂廳的焦點位置。金本索里以紮實的實力驚豔了無數樂迷與同儕。她的舞台,不只是演奏,更是一場場技藝與藝術性完美融合的盛宴。 事實上,這樣的成就是她不屈不撓,經歷多個國際大賽征戰脫穎而出的。獎項一字排開,有ARD國際音樂大賽,柴科夫斯基國際大賽、伊莉莎白女王國際大賽、西貝流士國際小提琴大賽、漢諾威姚阿幸國際小提琴大賽、蒙特婁國際音樂大賽、仙台國際音樂大賽等。最傳奇的,是2016年參加維尼奧夫斯基小提琴比賽(International Henryk Wieniawski Violin Competition),波蘭全國電視轉播,被多數人預測將得第一名的她卻獲頒銀獎,使得號稱「蕭邦大滿貫得主」的波蘭鋼琴家布雷查茲(Rafał Blechacz)大為不平,親自寫信邀請她成為音樂夥伴。 名字裡的春天與希望 金本索里出生於韓國,由於祖父是位文學家,因此親自為她命名。有別於一般韓國人的名字有兩個字,她說:「我的名字有『三個音節』,不但不傳統,也沒有中文的漢字,所以每個韓國人都能直接了當地看懂。」她解釋:「韓文的Bom意思是春天,Sori則是聲音,所以整體的意義是『春天的聲音』」。如此優雅的名字聽起來幾乎是藝名,但卻是不折不扣的真名。除此之外,隱藏的含意更是深遠,她說:「我是12月出生的,時序其實是冬天,不過我祖父希望我是一個能為世界帶來希望、傳達光芒訊息的人。」 在韓國時,金本索里師從DG(Deutsche Grammophon,德意志留聲機唱片公司)第一位簽約的亞裔藝術家金永旭(Young Uck Kim);之後獲美國茱莉亞音樂學院碩士學位和藝術家文憑,師從羅森伯格(Sylvia Rosenberg)和柯普斯(Ronald Copes)。她的父母親都愛好音樂,尤其母親是鋼琴老師,因此從她4歲起,即親自教她彈琴。她笑說:「我們去很多音樂會,但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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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歌仔戲演員
鄭紫雲 執著愛戲的她,嚮往著無可定義的自由
現為自由演員的鄭紫雲,在去(2024)年走上傳藝金曲獎的頒獎台,拿下「最佳青年演員獎」這個一生只能拿一次的獎項。 從那個時刻開始,她想:「我對每部作品出現了責任感跟使命感,我做的這個作品,年輕人無意間看到,會留下印象嗎?會不會像我當年那樣,看了一眼之後就愛上?」沒有任何家學淵源的她,認為這個責任感是想把自己對歌仔戲的愛,用不同方式傳遞給更多人。所以,她不只是演員,更在去年年底與朋友開創繫服工作室,想讓更多民眾體驗戲服穿搭,也拍攝短影音、錄製Podcast,用屬於他們的方法去吸引更多人接觸歌仔戲。 如此嚮往、也如此不窠臼於傳統的她,其實是因為人生裡的3齣戲,確定了在歌仔戲裡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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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老人轉彎的隱喻
kari utux ini pbahang 未被聽見的神靈之語
yayung kika. (河流如此。) qsiya ini kmrawah. (水不再可惜。) asu ungat musa. (船無處可去。) 遍布肉脂的田地早已化為無形的風景。燻肉的豬不再奔跑,牠們靜止,完美,等待著永不發出的召喚。河流滿溢,不是歡慶的酒,而是冰冷的數據,映照著永恆白晝下,空無靈魂的天空。預言實現了一半,又全然落空。工時縮短的夢?一個古老的笑話,塵封祖先的遺物。我們贏得了時間,卻失落了時間曾賦予雙手的刻痕,以及疲憊眼眸中的微光。 elug msbalay. (路已平坦。) dapil niya na. (足跡已逝。) ini ksa gaya? (這難道不是規範?) 那曾經需要跋涉的路,如今平坦如鏡,卻失去了腳印。那曾經需要奮力攀爬的山 ,如今伸手可及,卻望不見峰頂的星星。醜的滋味被遺忘,痛成為陌生的傳說。 qaya cinun ini tminun. (織布機不再編織。) waray maku rulung. (麻線如雲霧。) baga bubu ungat qmpah. (母親的手無工作。) 母親的織布機靜默,麻線堆積如雲,卻不再需要織成毯子或衣服 。那靈巧的手 ,曾能編織出彩虹的顏色,如今輕撫著光滑冰冷的石面,感受不到樹木的紋理,也記不起黃藤的韌性。 bhniq supuan. (弓已放下。) aga ungat samat. (箭矢無獵物。) bhring ni utux laqsi. (神靈的獵氣消散。) 獵人的弓鬆弛,箭失去目標。森林寂靜,聽不見狗的吠叫,也嗅不到山豬的氣息。狩獵的靈氣像清晨的霧散去,不再需要祈求神靈╱祖靈的眷顧。出草的榮耀成為褪色的記憶,頭顱╱智慧不再需要用刀來證明。 sapah mtasaw. (家屋清澈╱完美。) erut ini msburaw. (柱子永不腐。) rqda ungat tahu. (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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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展覽
聲音的多重宇宙
要策辦一個頗具規模的聲音藝術展並非易事,特別是聲音的展呈通常牽涉較複雜的技術問題,以及若想在以視覺為主導的美術館空間展出,藝術家不免得思考,在使用耳機之外,如何讓聽覺「呈現」的老課題。由巴黎龐畢度中心主辦、國立臺灣美術館(下簡稱國美館)共同合作的「無序樂章:聲音藝術之旅」,由該中心新媒體藝術部門首席策展人瑪切拉.利斯塔(Marcella Lista)策畫,在龐畢度的典藏之外,另加入5組台灣藝術家之作,30組作品具現聲音藝術的多形樣貌。 利斯塔談及,聲音多數時候隱於無形,卻早已是拓展藝術邊界的實踐場域,過去20年聲音深刻地介入視覺藝術與展覽文化,如:實驗音樂、聲音雕塑、田野錄音採樣、數位媒體、行為藝術及後觀念藝術等,跨領域的交融展現強烈的批判性與美學能量,同時也挑戰人們習以為常的感知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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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子那些戲
女子3──可以給我一支菸嗎?
那是我第一次在為角色找出路的時候,敢順著心裡的衝動,為她要求些什麼,即便只是一個小小的道具。以前為什麼都不敢呢?我也不知道。這樣的衝動常常有的,但也總是被我的理智阻止,告訴自己算了沒關係。 但這次的經驗太有趣,在那之後的我的每一個角色,我都會順從這種為角色找出路時的本能,去要求、去爭取、去試著做做看。真正應該算了的,就是腦袋裡那個叫你「算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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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追蹤 Follow-ups
以藝術點燃人權之火
許多年以前,我們一群戲劇、教育界的師生,在波瓦工作坊的休息時間圍著他提問。那是個沒有AI、就連維基百科都還不風行的年代。我問波瓦,「為什麼你的任何一本書都沒有提到你的生日?我翻遍了好多的文獻資料才找到」。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是啊,的確都沒提到,到底是哪一天?他邊喝著咖啡邊笑著對我說,那你現在知道了嗎?我很驕傲而大聲地回他:3月 16日! 1931年3月 16日是提出「被壓迫者劇場」理論體系的劇作家兼導演波瓦(Augusto Boal,1931-2009)的生日,2017年12月 21日,巴西政府正式簽署法令,明定3月16日為國定「被壓迫者劇場日」(Dia Nacional do Teatro do Oprimido),以紀念這位在戲劇界奉獻超過半個世紀的巴西劇場巨擘。曾與波瓦共同創辦「里約被壓迫者劇場中心」(CTO-Rio)的杜爾勒(Licko Turle),近幾年為了在學院推廣被壓迫者劇場,成立「被壓迫者劇場學會」(GESTO),今年正逢《被壓迫者劇場》一書以葡文在巴西出版 50周年,於是學會成員於3、4月間,在全巴西各地自動發起慶祝波瓦生日暨「被壓迫者劇場紀念日」系列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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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
超越感傷的悼念的藝術
由陳欣宜帶領的新古典室內樂團,發展多年,從古典音樂演奏與編創的實驗精神出發,努力嘗試跨界表演,突破傳統音樂會的編制與演出模式,在舞台布景、場面調度以及展演結構上,屢屢創新,這幾年來也是跨界藝術的話題團隊之一。 這次的《旗津白玫瑰.25紀事》取材自團隊發源地高雄的在地故事,以旗津「二十五淑女之墓」背後的工殤歷史出發,在追憶悼念與超越創傷之間,再度以跨領域藝術的方法,解構了「音樂會」的慣習,也突圍出許多令人耳目一新的藝術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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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走進小澤征爾音樂塾:跨文化的歌劇教育平台
一場歌劇演出,需要多少人的投入?又需要多少時間與心力,才能讓音樂、戲劇與情感交織為一體?在多數音樂營仍聚焦於器樂技巧與室內樂排練的當下,小澤征爾音樂塾選擇了另一條更艱鉅也更獨特的道路將「完整的歌劇製作」作為核心課程,讓青年音樂家們在真實舞台中歷經磨練。這種以歌劇為主體、橫跨演奏、指揮、聲樂與劇場美學的教學設計,在國際音樂教育中極為罕見。 創立於2000年的小澤征爾音樂塾,不僅是一座培育年輕音樂人的教育平台,更是一場跨文化的藝術實驗。來自亞洲各地的樂手、聲樂家與導師齊聚日本,在1個月的時間裡共同完成歌劇製作。這裡沒有制式的教條,取而代之的是開放對話、即時回應與深度合作,讓每一位參與者都成為音樂的一部分。 而這一切的核心,就是已故指揮家小澤征爾。無論是在排練廳中親自指導、在兒童場開場前走下觀眾席與孩子打招呼,還是透過音樂塾的設計,傳遞他對音樂的熱愛與信念,小澤始終相信,音樂不只是一門藝術,更是一種生命力的交流。 本專題將從音樂塾的歷史出發,走入現場製作與導演思維,並透過分部教師與台灣學員的第一手訪談,帶領讀者一探這座歌劇工坊如何在亞洲開拓出屬於自己的舞台,延續小澤征爾跨越文化與世代的音樂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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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歌劇如何製作?小澤征爾音樂塾打造年輕音樂家的歌劇學習舞台
當代音樂教育中,歌劇訓練對年輕音樂家的成長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歌劇作為最具綜合性的藝術形式之一,結合了音樂、戲劇、舞台設計與聲樂的表達,因此對於僅僅以器樂學習經驗的年輕演奏者來說,可說是提供一個全方位、極具挑戰性的學習平台。加入歌劇團隊演出不僅能精進音樂技巧與詮釋能力,更能讓他們學會在舞台上與指揮、導演、歌唱家及其他樂手密切協作,在實戰中培養舞台自信與職業素養。對於志在音樂專業發展的青年而言,透過歌劇,他們不僅在技術上成長,更學會如何用音樂來「講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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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茶花女》的當代新詮釋!2025小澤征爾音樂塾歌劇製作現場與概念全記錄
《茶花女》是威爾第於1853年創作的三幕歌劇,改編自小仲馬(Alexandre Dumas fils)的同名小說。故事圍繞著巴黎交際花薇奧列塔(Violetta)與青年阿弗列多(Alfredo)之間因社會與命運所阻而終究走向悲劇的愛情。作品中的旋律優美且情感深刻,從第一幕的相逢展現女主角掙扎與矛盾、第二幕父親與薇奧列塔的對唱,到第三幕的悲劇終結,威爾第巧妙運用音樂推動劇情,結合樂器配器與情感強烈的節奏對比,使整體音樂戲劇性十足。 今年,小澤征爾音樂塾選擇這部經典作品作為成果演出,由長期合作的導演大衛.尼斯(David Kneuss)執導,並邀請來自委內瑞拉的指揮家迪亞哥.馬修斯(Diego Matheuz)擔綱指揮。整體看來,不僅是一場音樂演出,更是一場藝術教育的傳承與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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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音樂與傳承的火花——台灣青年音樂家在小澤征爾音樂塾的成長之旅
音樂營多半選在學生的寒暑假期間舉辦,3月的音樂營並不多見。然而,對於5位來自台灣的學生而言,這一個月的體驗卻無比珍貴。他們獲選參與了小澤征爾音樂塾,遠赴日本,從東京一路到京都。不但得以參與歌劇的訓練與表演,更有給兒童的歌劇及室內樂等演出。這段精湛技術與深刻情感交織的旅程,對他們來說,不僅是難能可貴的經驗,更是一段成長與學習的過程。 參與的學生:台灣新血的音樂之旅 今年,5位學員來自國立臺北藝術大學及國立臺灣師範大學,拉小提琴的有北藝大博士班的王佩珊、大二的章淳淳、許裕立、碩士一年級拉中提琴的林釗輝,以及臺師大主修指揮的中提琴手廖武俊。這群來自台灣的年輕音樂家選擇參加小澤征爾音樂塾,無一例外,都是源於對音樂的熱愛與自我挑戰的嚮往。 為何選擇這次的音樂塾? 廖武俊提到:「聽說小澤指揮喜歡與年輕人合作,因為年輕人有一種生命力,而這是樂團工作久了可能會遺失的。我們在營隊中可以感受到滿滿的熱情跟想要做好事情的憧憬,那是在音樂上難能可貴的經驗。」由於都是第一次參與歌劇排練,學員們都有很深的感觸。「拉歌劇的時候,很多時候樂團偏向伴奏角色,必須非常專注地聆聽歌手現在所處的位置,並快速調整配合。」章淳淳分享,「如果歌手情緒濃烈一點,我們的伴奏也必須即時回應,這非常考驗大家的敏銳度。」她提到,親耳聽見歌手現場演唱,情緒感染力十足,「即使不懂義大利文歌詞,但音樂的情緒非常明顯,這對我來說是很大的刺激。」林釗輝也認為,每場演出歌手當天的情緒變化不同,如何迅速融入音樂,是對演奏者敏銳度極大的考驗。 與一般音樂營不同,小澤征爾音樂塾的排練方式並非由指揮單方面要求,而是加上老師們給予分部指導。但他們放手讓學生們自行討論,僅在意見分歧時出面引導。廖武俊說:「老師們對學生充滿信任,讓我們在討論與爭執中形成共識,老師只在必要時給予技術或觀念上的提點,這樣的過程讓我們更有自主思考的空間,成果也更能凝聚成一致的方向。」許裕立也補充:「除了老師之外,首席學長姐也非常重要,每一部首席都會在分部時主動帶領,給出很有建設性的建議。」 王佩珊形容這樣的環境:「充滿活力,像是一場腦力激盪。」每一次分部練習,都不只是技術的磨練,更是想法的碰撞與激盪。林釗輝也附和:「第一次排練從下午兩點到晚上七點,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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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人物 2025台北雙年展聯合策展人
山姆.巴塔維爾 展覽是創造一段旅程,就像導演安排一場戲
山姆.巴塔維爾(Sam Bardaouil)在臺北市立美術館(下簡稱北美館)台北雙年展主題發布會上,身穿深色西裝,手勢豐富、眼神堅定,演講時彷彿站在舞台上。他的語氣時而高昂、時而低沉,像是為觀眾鋪陳一場無形的敘事。他經常以目光掃視全場,傳遞出高度的情感投入與現場掌控力。當他談到展覽靈感背後的個人經驗時,語調轉為低沉柔緩,提起關於父親的故事,那一刻,他的聲音輕微顫抖,眼眶泛紅。這段真摯的分享,讓現場觀眾都能感受到那份深埋心底的情感,彷彿整場展覽就是從這份未竟的思慕中緩緩浮現。 展覽不只是看,還是「走進去」的體驗 巴塔維爾是黎巴嫩出生的國際策展人,現任柏林漢堡車站國家當代藝術美術館館長之一。其實他從大學時期就同時修習劇場和美術史,後來到倫敦中央演講和戲劇學院研習表演藝術。曾在英國擔任劇場導演與演員,參與過音樂劇、愛丁堡藝穗節與BBC廣播劇等多樣形式。 這些經歷深刻影響了他的策展觀。「展覽對我來說不只是把作品掛起來,而是創造一段旅程,就像導演安排一場戲。」他認為觀展不只是視覺體驗,更是身體與情感的參與,「有時你要讓觀眾停下來,有時要加速敘事,這與劇場節奏安排非常相似。」 在他的策展邏輯中,展場就像是是可被編排、切分與引導的舞台。牆面是場景轉場,作品間的間隔像戲劇的呼吸,燈光與動線則牽引情緒。他比喻:「展覽就像是一齣戲劇,你需要有開始、有起伏、有高潮、有收束。」 他將展覽視為三維敘事體觀眾透過身體移動建構故事。他分享這種節奏與空間感知來自劇場導演經驗:如何設計懸念、安排進退場時機、讓觀者沉浸其中。對他而言,每件作品都是舞台上的演員,與觀者在展場中共同完成敘事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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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開發「盜火風格」的音樂劇
《One Two Punch 痛感一擊》 搖滾出女拳擊手的內在成長
近年原創音樂劇在台灣蔚為風潮,有別於過往常見的百老匯音樂劇來台巡演、或是IP授權演出,台灣團隊陸續開發出屬於在地語言、題材的音樂劇作品,而不同劇團也逐漸擁有自身的風格與特色。 首度挑戰音樂劇的盜火劇團,經歷了兩年左右的醞釀與發展,先是獲得廣藝基金會第5屆「表演藝術金創獎」銀獎的肯定,並於去(2024)年底發表「半場讀劇音樂會」,廣納各方意見後,才於今(2025)年5月底正式演出《One Two Punch 痛感一擊》(後簡稱《痛感一擊》)。不過,在頗受好評且獨具特色的「懸疑三部曲」之後,屬於盜火劇團的第一部音樂劇會有怎樣的面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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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演員
廖原慶 表演,是他選擇做一輩子的事
廖原慶的身分是多樣的,就如我們熟悉「部分的他」是一位演員,得扮演不同角色。 他與梁皓嵐主持的Podcast節目「善嵐慶女」已邁入第6季,有不同領域的聽眾因聲音認識這名劇場演員。近期作品《上樑_下工後的修羅場》(後簡稱《上樑》),他同時是編劇與演員;不過,編導經驗其實來得更早,是娩娩工作室《米蒂亞:一則台灣新聞》,而這更源於他的另一個身分高中表演藝術老師,因為此作最初是他協助學生創作的。此時的廖原慶,又指了指掛在牆上、即將演出的《騷動之川》海報,笑說主視覺是由他設計的。 這些事情多半環繞著「劇場」,所以廖原慶說他從研究所開始,就把自己定義為「劇場工作者」,不打算被其中一種狀態綁住,只要「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可以看見一個比較舒服的自己」。 「我在我的自由裡面穩定的發展。」廖原慶這麼說。「自由」與「穩定」兩個看似矛盾的字眼,在他的劇場生活裡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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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
漢姆史密斯劇院新版《群鬼》 當代新詮釋引發劇場圈話題
挪威劇作家易卜生(Henrik Ibsen)在 1881 年寫成出版了《群鬼》(Ghosts),其內容涵蓋了亂倫、梅毒、安樂死與自殺等議題,震驚當時的社會,因此被禁,沒有一家挪威劇院願意製作搬演這個劇本。近一個世紀半後的今天,即便這些話題依舊引人注目,但現代觀眾很難再覺得這樣的題材驚世駭俗。然而,在倫敦西邊的里瑞克.漢姆史密斯劇院(Lyric Hammersmith Theatre)在4月中再度搬演了這個劇本,由劇作家歐文(Gary Owen)改編,本劇院的藝術總監奧莉歐丹(Rachel ORiordan)執導,《群鬼》在倫敦劇場圈內再度引起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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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
兩大跨界藝術節初春登場 新秀輩出展現創作新勢力
巴黎初春舉行的2個藝術節,成為當代表演藝術新星崛起的重要指標。巴黎市中心編舞創作基地──「玻璃動物園」(Mnagerie de Verre)每年春、秋進行的「非比尋常藝術節」(Festival des Inaccoutums)透過跨領域的編舞創作,發展突破形式局限的新型態演出。而在巴黎南郊城鎮旺夫(Vanves)舉辦的Artdanth藝術節則長期支持前衛創作,將年輕藝術家推向國際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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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追蹤 Follow-ups
身體在影音時空內的轉生
2002年於荷蘭成立、多年致力投入舞蹈電影(dance film)的映演、開發與交流的組織Cinedans,其每年定期舉辦的Cinedans舞蹈電影節(Cinedans FEST),今(2025)年也邁進第21屆,在阿姆斯特丹的Eye荷蘭電影博物館(Eye Filmmuseum)舉辦為期4天(3/20-3/23)的活動,內容包括有影片放映、裝置與VR作品展示、學生創作提案、專業人士講座,以及邀請藝術工作者、思想家、創意技術專家、資助方代表和一般觀眾一同交流的專題研討會「Navigating the In-Between」;另外,影展亦透過「Cinedans WEB」平台進行10天(3/21-3/30)線上放映,提供未能親身與會的觀眾觀賞多數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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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
音樂劇蓬勃的背後:演員要演多少戲才能養活自己?
又是陽春三月,草長鶯飛的時節。 當你在亞洲大廈的走廊撞見穿著戲服的演員,別驚訝他可能剛結束《阿波羅尼亞》的夜場演出,轉身就要趕去說唱音樂劇《東樓》的劇組試音。 據《音樂財經》雜誌統計,2025年第一季,中國劇壇引進原版音樂劇8部,占總劇碼數比例僅11.2%,中文版劇碼71部,占比攀升至88.8%。作為音樂劇半壁江山的上海,中文音樂劇以肉眼可見的增速崛起,而2025年的增長勢頭更為兇猛。不過,當觀眾為國風懸疑音樂劇《長安十二時辰》歡呼時,後台的計算器正悄然啟動:每場演出費乘以場次減去房租,再加上不確定的商演機會這道現實主義的數學題,構成了音樂劇演員的日常生存公式。 在以亞洲大廈(編按)為核心的音樂劇江湖裡,「一角九卡司」早已成常態。在一部《辛吉路的畫材店》裡,一個角色需要6至8名演員輪轉,才能維持每月25場的高頻率演出。有人1個月連軸轉7部戲,白天排《阿波羅尼亞》,晚上演《謹遵醫囑》,中間還能抽空在《蝶變》裡當個民國名媛。這種高強度運轉的背後,是市場對新鮮感的極致追求。觀眾熱中「集卡」不同演員的同角色演繹,製作方則將多卡司作為行銷噱頭。但硬幣的另一面是,單部戲的演出週期縮短至1至2個月,演員難以靠一部戲穩定生存。正如業內人士所言:「在上海,演員必須像『人形永動機』,在戲與戲之間無縫切換。」 繁榮背後,演員的「生存算術題」 儘管上海音樂劇市場票房火爆,但演員的生存帳本卻沒那麼光鮮。根據行業數據,一線城市音樂劇演員月薪約5千到1萬3千元人民幣,但這份收入需建立在「全年無休」的高強度演出基礎上。 這本帳其實很好算,兩個方面一目了然。 1、收入端 ◎ 新人價:一部戲排練費每天150元(無餐補),演出費單場幾百元。假設一個月演20場,總收入約1萬元。 ◎ 老手價:成熟演員可能拿更高分成,4千到5萬不等,但若只接一部戲,月收入仍難破萬。 2、支出端 ◎ 房租:上海單間月租3千元起步,內環一室戶直逼6千元。 ◎ 五險一金: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