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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請戲》( 臺北木偶劇團 提供)
戲劇

走出彩樓.打開鏡框

布袋戲在劇場的舞台景觀

同黨劇團《上帝公的香火袋》 2022/03/12 19:30 台北 牯嶺街小劇場

臺北木偶劇團《水鬼請戲》 2022/04/29 19:30 台北 臺灣戲曲中心小表演聽

不貳偶劇《戲頭》 2022/08/26 19:30 台北 華山1914文化創意產業園區烏梅劇場

台灣布袋戲歷經不同時期發展,形成各具特色的表現形式與風格。以舞台形式來說,早期的傳統彩樓與鏡框式繪景舞台,一直是布袋戲主要的舞台形式。然而近年來,除了一般外台民戲和公演外,進入現代劇場,也成為各團在規劃演出時的選項之一。當布袋戲進入現代劇場,傳統彩樓與鏡框式舞台已無法滿足觀眾的審美需求。劇評人紀慧玲便認為:「今天新形式的布袋戲顯然超越了過去規範,觀眾的欣賞方式向現代劇場靠攏,必須閱取『舞台』全部空間裡更多訊息,組構觀賞美感。」(註1)換言之,如何藉由現代劇場敘事轉化布袋戲傳統,連結現代觀眾的審美習慣,或許是每個布袋戲團在進入現代劇場時,必須要思考的問題。

目前布袋戲在劇場中,最常見到的舞台形式,主要是以黑色平台為主。舞台上通常會有兩個以上的黑色平台,連接的平台會與兩側、上方的布幕,形成一大型鏡框,上舞台則會懸掛布幕或布景。此種舞台的好處在於,平台至上舞台間,能保有較大的表演空間,演師可在此空間來回穿梭、走動,呈現精采的武打戲和複雜的特效場面,或是利用布景、道具台車,在畫面上製造出景深的效果。值得一提,此類平台多為可移動式,依劇情需要進行翻轉或移動,在表現形式上更為多樣開放(註2),也讓整體舞台畫面更具流動感。

當布袋戲離開傳統彩樓,打破鏡框式舞台後,表演空間的擴大,為當代布袋戲迎來豐富的表現形式,但同時也衍伸出值得思考的問題:傳統的小戲偶如何在偌大的劇場裡被看見?在打開舞台空間後,如何建構布袋戲的表演邏輯?當演師走到觀眾面前時,如何與戲偶、觀眾建立非傳統單一的觀演關係?而在表演空間的運用上,是否有其他的可能?當然,這些問題並非本文所能全面回答。以下,試著聚焦臺北木偶劇團《水鬼請戲》、同黨劇團《上帝公的香火袋》,以及不貳偶劇《戲頭》,透過不同劇團推出的布袋戲作品,或許能開始思考上述問題,一窺布袋戲在現代劇場裡的舞台風景。

舞台風景第一景:有限空間創造多重視角《水鬼請戲》

臺北木偶劇團於今年推出的《水鬼請戲》,編劇周玉軒以嘉義大莆林水鬼傳說為本,藉由蒐集當地民間傳說,轉化為劇中角色人物。劇中人物眾多,主要人物江一泉與藝妓清子的愛情故事,以及小孩水鬼甘蔗對母親的思念,是全劇情感描寫的核心。《水鬼請戲》的導演伍姍姍,長期投入光影劇場和偶戲的創作,這也是繼《白賊燈猴天借膽》(2020)之後,伍姍姍與臺北木偶劇團的又一次合作。

《水鬼請戲》的舞台主要是以黑色平台作為「走馬板」(註3),上舞台則視場景需要懸掛白色布幕,作為光影效果之用。此外,另有一座置於台車架上的彩樓,可隨意移動。整個舞台雖然仍算是鏡框式,但導演在有限的空間內,配合劇場燈光變化,創造不同的觀看焦點與戲劇氛圍。劇中角色人物可分作陽世、陰間與戲中戲3種存在狀態,導演巧妙地將劇場內的各種技術與元素予以統合,藉由人物情感的流動,扣合舞台表現形式。如劇中光影的呈現,用於陽世親人的段落;若是表現戲中戲時,則是以傳統彩樓作為表演區。

劇中兩段傳統形式的戲中戲——《玄郎收魚妖》和《玄郎送京娘》,皆是以彩樓作為表演區,這兩段戲表面上是傳統老戲,編導從劇本建構傳統戲布袋戲與文本內在的連結——江一泉透過《玄郎收魚妖》的演出,回憶起他與清子的一段情;而《玄郎送京娘》的人物情節(趙匡胤與京娘),對應江一泉與清子備受閒言閒語的情感關係。觀眾在看傳統戲的同時,不再只是彩樓裡的古冊戲,同時也能感受到由戲中戲產生的角色情感連結。

在導演的靈活運用下,傳統彩樓在現代劇場裡,可以是金碧輝煌的天庭(註4),也可以是外台戲班的戲台,導演從文本敘事與場景建構上,賦予彩樓不同的意義,而全劇的最高潮是在最後一幕。上舞台的布幕以光影方式呈現母親對甘蔗的思念,右下舞台的甘蔗,坐在石堆上遙望著母親,左舞台的彩樓正在上演《玄郎送京娘》;不同的人物狀態,運用不同的表現形式,誠如劇評人林慧真所言:「3種表演空間彼此互不干擾,形成和諧的美感。」(註5)也為角色人物的濃厚情感,營造出極具張力的舞台效果,角色人物的情感與思念,也因此得到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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