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小時候生活的青山綠水,炊煙四起想想結婚後的攜兒帶女摟著妻子,想想與家人分隔兩岸去大陸工作,孤獨、炎熱、寒冷想想自己和自己的老伴兩鬢斑白,還得想想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不想了!!來吧!誰怕誰!從小就沒怕過,怎麼想還是這麼回事。
我們看到了一個製作的裝台,又看到了它的拆台;我們嗅到了一個潮流竄起的氣味,又眼睜睜看它失寵退去;一個主義在歷史上標下了重要的註記,另一個和它完全抵觸的主義依然升起。這是一條兼容萬緒的洪河,它的精采就在它的不斷變化,而數不清的變化竟完全消融在快速流動的滔滔流水之中,所以放遠一看,它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一直到我七歲時,我媽媽才發現我有絕對音感,她覺得很興奮,並且開始測試我。「轉過身,不要看到琴鍵」接著她會彈幾個不同的音,然後我會告訴她這些是什麼音。我並不覺得有任何困難,我真的不懂為何她會如此驚訝。在接下來的幾年裡,每當有人來拜訪,她就會像莫札特的爸爸一樣,要求我到另一個房間,去向客人展示我的這項「特異功能」。
我當然可以花很多心力做一頓難吃卻充滿了愛的晚餐給情人,但是,今天一餐有一百位觀眾,那不能用僅停留在自己腦中的概念和心中的「愛」可以解決的,更重要的是如何把「愛」具體化為一百道同樣溫度和味道的料理,這就是服務業基本的原則。
年紀不到,是不敢這樣寫專欄的,專欄耶!什麼叫專欄?我在《PAR表演藝術》雜誌寫了快十年了,我可知道什麼叫寫「專欄」了,可不要羨慕,也不要太苛責,天底下沒有幾個人真能寫專欄的。我算過,如果寫文章不是瞎聊天,那,就算是孔子,很仔細地寫,十年都可以把論語寫完兩遍了!第二遍又沒什麼新內容,到最後也就只能寫寫吃了什麼,喝了什麼,天氣如何而已
話說自己的無知,從身體的體會開始。有時會在各種處境感覺到自己的強壯和無窮的精力,有一種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氣勢;而悄悄地看不見的耗損正在蠶食鯨吞地進行,以一種不驚動大局的態勢正在撼動基礎。當臨界點一到,一發不可收拾,我們可能還滿懷無辜地不解為什麼會這樣?終於投降了,以為此生無望時,一些不可見的修補卻正在慢慢地茁壯變化之中
那天下午,天色變黑,還可以聽到轟隆隆的雷聲。母鳥快速移動到鳥窩上方,試圖想掩蓋住已經溢出的小鳥們,在我看來是有點高難度。不過,我很驚訝地發現,牠張開了翅膀形成了孩子們完美的傘。大雨持續了十五分鐘左右,母鳥就這樣堅定地張著翅膀撐在鳥窩邊緣一動也不動。雖然我沒看到公鳥,但我相信,牠就在附近,深情地看著母鳥和孩子們。 就在那時,拉摩的樂曲來到了我的腦海中,就在那一刻,《鳥之歌》成了最佳的配樂。
這些其實都是在談劇場,畢竟「手作」是劇場的本質。「淺焙可以保留不同豆子的風味」的台詞可以換成「以超現實的手法顛覆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的虛幻」,「食材原味」換成「認識劇本的原意」,或「有機健康」替代成「面對真實的生命」一堆如New Age修辭學、《壹週刊》般高度的道德怒吼或勸戒,但這是「作」劇場嗎?
這個劇本講的就是人性的深處,難免會有一些最過得去和最過不去的地方,人有七情六慾,也有如淨土般的心靈,人的內心可以很大很大,也可以很小。人心不會一成不變,也不該一成不變,因此會有許多恩恩怨怨,造成了人與人之間,無法跨躍的環環扣扣;有人可以因勢利導順其自然,利用遺忘來活下去,有人則想坦白清楚地交待一番。所以要如何順性而為地表現,就成了一大藝術
我開始懷疑這絕不是巧合,因為自我開始在乎身邊有認識的人懷孕至今也有數十年了,這種超高密度絕非尋常。所以除了送子鳥的陣頭外,我開始懷疑這件事的背後有操控的力量。雖說也講不清楚是什麼力量,但我們在為四季更迭、朝起潮落或天災人禍等的現象找到答案之餘,還是有太多得不到解釋的事情
除了從外觀就能分辨上百種鳥以外,梅湘還可以從叫聲辨識牠們。他花了大量的時間穿越森林和山脈,並用五線譜記錄下各種鳥的叫聲。他寫作了一首龐大的鋼琴曲《鳥誌》,這首曲子需要花三小時來演奏,曲中包括了七十七種不同的鳥叫聲。這絕對不是個「美妙」的音樂,聲響非常現代,不過,如果你曾穿越過森林,有些聲音你就能輕易聽出。
所以,這不是拼貼。評論者看不到眼前人事物背後層層疊疊的脈絡(不管是偷懶還是瞎了),眼前當然就全是碎片,拼貼、後現代自然成立,但這兩個詞的濫用僅顯示了評論者短淺的眼光、理論的貧弱和高傲姿態的台詞,並沒有解釋任何的事情,實際上他們立即扮演了後現代評論者。
那三腳貓式的馬師傅教學法,居然鐵砂掌的火候,也悄悄地在兩位年輕人身上有幾分了。練得勤的一個階段,約第十個月左右,走路經過平常都不太敢經過的山路,或野墳公墓,都比以前膽大、氣足,心裡明白,跟掌上的陽剛氣有關,很微妙的理論,但是就是那種感覺,邪神亂鬼近不來。
為什麼現在交通這麼發達,而早睡的人只剩下很少進劇場的老人和小小孩時,為什麼我們的演出時間還必須放在七點半?當我問這個問題時,往往可以得到幾個說服不了我的答案。試問:當習慣不合時宜時,是否可以改變?畢竟所有習以為常的事,不也都曾經是新的做法,不是嗎?
晚上演出的上半場,我突然覺得一切都很美好,但在下半場時,我的胃突然絞痛,雖然如此,我還是繼續演出,而且還要「演」得很好,不能表現出一丁點不舒服。表演結束後,一堆人來後台照相加哈拉,我還是努力撐住,希望看起來很歡喜。 所以,在這樣慘痛的經驗之後,我能更了解蕭邦的音樂嗎?我能把他的作品彈得更好?告訴你實話,我不這麼認為。
最可怕的是讀劇會嚴重影響系統其他部分的想像,例如空間。或許有人認為至少讓演員安心,但是劇場本來就是充滿危險未知的森林荒野,又不是育幼院或心理輔導室,演員如果本身不具備強大駕馭的能量,以碎嘴掩飾恐懼,如何帶領觀眾踏入黑暗。
撿的鐵豆子都是熟鐵的,而且必須大小不一都撿,如果都一樣大,鐵豆子會互相擠死,手就插不進去了,有的鐵砂不十分圓,還帶著芒刺一般的尖頭,也撿,馬師傅說需要,萬一練的時候刺進指尖,沒關係,有藥水洗手,刺到快一年的時候,拔出帶尖的鐵豆子,手指都不會流血,肉裡是白色的肉!只有氣會通過,血不外流,不懂到底為什麼?
一位創作者的光采歲月可以有多長?就像一個人的生命可以有多長一樣,表演藝術因為人在特定時空的接觸而成立,沒有了人表演也就不存在。人的有機而多變,是他最迷人也最難掌握的宿命。因為歲月的增長,技藝的淬煉,藝術家成熟了、又漸漸老去了;而長江的後浪永遠不會停歇地湧來,所以我們不怕藝術的炊煙會斷。但這世代交替的窘境,也是真切到令人著急又無法輕易逃脫的現實。
在飯店,我沒有鋼琴可以練習,所以只好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假裝我在台上彈這首協奏曲。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中,我不停地想像自己和樂團正在演奏這首樂曲,我閉著眼睛,無視於觀眾的存在,專注地思考著音樂與我的手指。到了晚上,當我站上舞台開始演奏時,我還是很緊張,但我故意閉上眼睛,忽略有觀眾的存在,這樣一來,一切都變得好多了。
以文字系統切入是為了激發其他系統,更龐大整體力量的運作,所謂整體系統同時參雜很具體的各層知識及抽象的質感和直覺,而且是沒有邊界的,唯一能踩著的只有自己工作過程中建立明確的系統,及由系統設定的規則,這也是觀眾唯一能攀附的階梯,系統愈大,看到的view就有機會愈多,但系統如果只有文字,那大概連牆都上不去。
阿幫,算是某一種僅存的練武者,他的身體乾淨、五臟強大,血液循環可以自動加速,因為練得早,練得勤,時間也不算太短,所以內功氣功的門檻,算是進得去了。他出拳很土,但是可以傷人,他的腿沒有跆拳道踢得高,但是能把人腿踹斷,他沒有健身房重量訓練出來的肌肉,但是一般人拳打腳踢他到累為止,他沒有感覺。
年輕人初生之犢不畏虎,他們創作也沒有包袱,大不了就是好壞之差罷了。但他卡住時也不容易找到出路,這時「資深」舞蹈人看一眼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因為他們的經驗教他們懂得看全貌,所有單一的點都不會是一個絕對的狀況,而是在一個時間軸線上變化的使然。
在我們把《彈琴說愛》的台詞翻譯成英文之後,我開始練習我的英文獨白。在我認為,這是我的母語,應該一點也不難。但是,我錯了。彩排時,大家聽到我唸英文台詞的反應,居然是笑成一團。導演說,句子間我常會用中文隨口迸出「好」這個字。我真的沒注意到這一點,就像我當初在魁北克講法文一樣。就在那時,我知道,我需要一股強大的力量,把我的母語拉回大腦。
作劇場吸引我的是感知系統的建立,或像漫畫裡常出現的小宇宙的形成劇場裡有視覺系統、動作系統、聲音系統、文字系統、時間系統和空間系統每一個系統有各自成立的邏輯和變異,又相互交錯、支撐、消滅,拉扯產生各種力量。這所有系統在一個限制範圍和規則內所建立的世界,才是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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