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是不是病了?」這句話再說也沒多大意思了,似乎已經成為受難的人唯一能對媒體求救的訊號。但是話太老了,聽的人無可奈何,又無動於衷。做父母的除了生育、養育孩子,其實基本的工作是教育。所以捷運上殺人的那個年輕人,不是專家的事,而是人人的事業,否則,人類還發明「教育」幹什麼?
深刻真是要條件的,我們無心插柳,暮然回首卻已成蔭。然而那些留下的都已是歷史,在那些回首細數之際,以一種拔得頭籌的姿態昂然屹立。而在我們有限的資料庫容量下,包覆在礦石周圍的塵土雜質被沖刷殆盡,有時更加精簡濃縮地只留下被挑選保存的片段,供我們如珍寶般地收藏。
我覺得很幸運,離演奏會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雖然那不是一首很快就能輕鬆練好的協奏曲,但我很慶幸指揮有打電話給我。如果他沒有,錯誤就會發生在和學生們練習的當下,而我又不是神奇的皮雷斯,我不要大家盯著屁股長蟲的我坐在頭等艙裡。
劇場一直以來,就是個製作真實感的「非」寫實時空,文字是重要的,但也只是其中一部分。非,是劇場的本質,它不斷透過明顯真實的幻覺感質疑你生活中自以為真實清楚的知覺基礎,不管被定義為寫實/非寫實演出,至少讓你可以暫時飛離這沉悶僵化的世界,讓你相信自己還有飛翔的能力。
智慧如救火,要點在時機。在北京什麼事都可能讓你一個台灣來的孩子不理解。不要慌,順便也對照一下自己的問題,那麼你去北京這短短的兩個月所發生的各種境況,都不要太早下定論,以至於讓自己無端地受挫折。不要抱怨,現在你在抱怨的人,可能會是你的貴人,動心忍性,接受環境給你帶來的挑戰。
沒有永遠的成,也不會有永遠的虧。只是不論在當下選擇了任何的一個成,勢必也同時造成了一個虧。於是我們在對一件事說YES時,除了沉醉在得到自己要的YES之餘,是不是也有那個擔當,去擁抱隨著NO而同時湧進來的所有必然現象。終究沒有唯一的成,也沒有唯一的虧的。
我喜歡大師班有兩個原因,第一,有許多的美女會和我一起在那裡聽著鋼琴音樂,就像是置身在天堂一般。另一個原因,是因為馬須教授,他知道如何讓鋼琴音樂在聽眾面前充滿生命力。他生動地描述每首樂曲,刺激著我的想像力,也讓我改變了思考音樂的方式。他非常能掌握一個坐在滿屋子美女中、十四歲男孩的注意力,他,就像李斯特,真正是位大師班裡的極品大師。
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一句狀似提醒小處的諺語,實際上來自惡魔的伎倆,他深知人性簡化的惰性,他轉移注意力讓大家以為專注小處就可以驅散惡魔,找到幸福,但實際上,惡魔無所不在。
人生就是一連串的挑戰自己,尤其是年輕人,要有思想準備,要勇敢,要懂得求助,要懂得讓自己保持一個輕鬆的心情去應戰,要懂得在困境中「苦中作樂」,要「行於所當行」、「止於所當止」。那麼,掌聲響與不響,響多久?為誰而響?就都不重要了,因為你大概已經是「從心所欲,而不踰矩」的老兵了。
於是亡羊可能亡了,我們還是無法為走向窄路的「早知道」懊悔!所以在接受之餘順便宿命一番也顯得瀟灑豁達。身為跳舞的人天天追著完美的timing跑,就像試圖在舞作中扮演命運操縱者的角色,其實才知道那渾然天成的時間感有多麼的迷人啊!
她們的雙鋼琴演奏會當天,我正忙得不可開交,實在很想不去聽表演。但我知道,如果我沒有出現,她們會非常的失望,所以我放下了手邊的事,去聽了音樂會。下半場,聽著聽著,我看著我的這兩個學生,才覺得她們真的長大了。突然,我想起了拜娜教授,並感受到「一個學生的成長能讓他的老師感到驕傲」這項教學的樂趣。好啦,老實說,那時我是有點眼角濕潤!
是不是一談到小,就會覺得害怕,就會不安,就會覺得自己沒用,這些大種植在感覺上不舒服的三小:字義上的小、物理上的小、心態上的小,的確很難拔除,或許可以把小看作一種游擊戰,說不定才是長遠的策略。
再三挑釁豹子的時候,就要特別小心,因為牠已經失去耐性而心煩了,牠會突然間就凌空撲過來,你只要站穩步子,腰腿合一用力出拳,打中豹子的鼻子,重力加速度,豹子會突然像貓一樣半暈在地上,雙爪會搓鼻子。這個時候你就快點上去用繩子把牠綁起來,套進麻布袋裡,扛起來下山,你愛怎麼扛就怎麼扛!
從「我」的這個整體拆解起,體會到肌肉彼此牽引的狀態,骨骼排列與移動上的支撐,皮膚觸感傳導的訊息,以及五臟六腑可能的知覺。然後再進一步漸漸地明白了身體與心靈原來就在咫尺之遙。所以當身體由內而外地舞動時,隨時在透露的,都是內在非語言能說得明白的祕密。
朋友驚訝的發現,石頭不是只能敲出扣扣聲,而是每顆石頭都有它自己的音高。輪我玩時,我把石頭照音高從低排到高,但不幸的,他們並不能組成一個完整的音階,但我還是從中挑出了七個有準確音高的石頭。我們試敲了四、五首歌,但總會缺了幾個音。最後,我試了貝多芬的〈歡樂頌〉,那居然成功了,我可以從頭到尾敲出所有的音。我倆開始一陣歡呼~我們有足夠的音演奏貝多芬了耶!
軍中處處臥虎藏龍,什麼樣的人都有,有身具風範的大哥,也有欺善怕惡的俗仔。我十分欣賞兩位大哥的個性,其實也突顯了我這大專兵固執的黏著點。當時遇到這群來自社會不同階層背景形形色色的阿兵哥,這所有一切彷彿誤入了另一個世界的大觀園,時時讓我驚奇不已。
家是一個可以把環境暫時分開,分隔成內外的一個生活空間,家也是一個可以休養生息,凝聚自我跟親人的生活空間。回到家,睡覺都睡得不想起來,所有的事情可以暫時「不視」、「不想」,其實又都「視」都「想」過了,因為輕鬆了,意念更可以集中了。
我們可不可以跳開來看看通盤的畫面,那些不安與焦慮真的有必要嗎?還是只因為身陷在單一思維裡而有的無明。重點在我們對自己有沒有信心和對別人有沒有信任?解開這些信心問題,我們是有可能讓孩子快樂地玩耍長大,讓工作有充分的授權,事情做得少而美,然後不怕輸,不怕錯!
音樂節結束後,我到巴黎去走走,還去了拉雪茲神父公墓──那是個埋葬了超過七萬人的巨大墓地,在門口可以買到墓園地圖,你可以循著它找到最愛的「死」明星。當時,我想找的是我最愛的「死」蕭邦,但在發現它時,我感到非常地震驚,因為那和我想像的很不同。他的墓不但不孤獨,更不像是他奏鳴曲中那被遺忘的墳墓一般淒涼。
誰不想要格局大呢?誰不希望作品大器?蔡明亮的《愛情萬歲》、侯孝賢《海上花》、李安自己的《斷背山》,在製作過程中有想過格局要大這件事嗎?有可能因為想要格局大,作品格局就會變大嗎?曾經在過程中作了格局要大的決定後,有效嗎?結果是不是格局反而小了?一直蓋「大」劇場,劇場生態、格局、票房、觀眾就會變大嗎?政府期望國際化的文化政策,是否反而削弱了文化的根基和成為所謂國際化的創作潛質?
演員都會希望自己所演出的東西,被人看懂,被人喜歡。但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的現象有的時候也會很長,所以包括老演員在內,至今還不會演喜劇的也不少。想學演戲的年輕人不少,也不多,學得順利而又能成家的人當然相對地減少,都想突出,都想成名但是,「佛渡有緣人」,電視、電影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去學習表演的地方。
情感畢竟是非形體的存在,它靠體會與感受去發現它的蹤跡,任何一個打算把它描繪個究竟的努力都極有可能是徒勞的。所以情感無形,它是圍繞在形體四周的空氣,但也因為有賴以駐留的形體,所以如空氣般的形體能有所聚集不會消散開來。但什麼樣的形體可以留給情感空氣更多圍繞的空間?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特別身為運用形體表現的舞蹈人。
當我正在浴室水槽中洗衣服時,我聽到廣播正好播放了貝多芬《第七號交響曲》的第四樂章。幾乎是瞬間,音樂的能量進入到我的身體,我洗衣服的節奏開始搭上樂曲的韻律。搓、揉、搓、揉、沖、擰,再重複。不僅工作變得容易,我開始又有了洗衣服的熱情。
將英文音節式的語言轉成中文音韻式的語言,要參考的不是成語字典或詩詞,而是林強的《向前走》。不過若真的要將莎劇變成流行歌曲或是音樂劇,又太我會尊重的。再回到莎劇原點/典,莎劇原本就是演出本,那我們應該尊重莎劇劇本裡的文字?還是尊重莎劇以文字聲音給觀眾punch的能量結構場?當然,對於莎劇專家的觀點,我還是會很尊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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