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看著當空熾熱的豔陽急忙衝去現場,在車子靠近之前就看到那群大一的同學已經如火如荼地在捲地板。他們小心翼翼地試圖把受熱過軟的地板捲得平順完整,因為身為舞蹈人的他們了解,沒捲好的塑膠地板是鋪不出平整的舞蹈地面,而不平整的舞蹈地面對舞者將是痛苦的折磨。我滿心的感動,真不知這些互助、負責的美德是怎樣被培養出來的?也許這就是舞蹈的價值與功能之一吧。
隨著年紀的增加,我愈來愈可以釋懷一些事。現在,當我發現講座中有人正在「休息他的眼睛」,那也一點都不會干擾我。有時,我還會降低音量,盡量不要去吵到那些人,讓他們可以睡熟、睡飽一點。我得到了一些結論,不管是因為前一晚沒睡好,還是午餐吃得太豐盛,我們都會需要一些休息。只要記得一件事就好,要睡可以,但千萬別打呼!!
「我們必須擺脫道德,以便能夠道德地生活。」這句充滿矛盾的話是尼采說的,雖然他不是每一句話都對,但這句還不賴,因為看起來又簡單又矛盾。或許可以舉一個劇場例子:「遲到,算不算是一個沒有道德的行為?」
我不能說電視劇的狹隘把我困住了,最近的舞台劇也不夠好啊!我也不能用「養家餬口」來當成調和這一切的藉口,這兩者之間,一定有一種平衡點,屬於人性裡面的,大概是折衷?大概是反省?大概是加強執行力?反正都得先從認錯開始。
我們從日常舞蹈練習裡學習基本態度、在做舞蹈製作發表的過程中擴大我們的領悟,然後運用到日常生活上。每一個圈子會有那個圈子認同的共識,然後也許就形成了所謂的風格吧這時新的挑戰如何在同質裡開發出自己的特性與風格,成了這些長年培養自己成為合群的舞蹈人的進階考驗。所以後來有的人成了藝術家,有的人成了訓練小舞者紀律的好老師。
這突然讓我發現,我就像是史卡拉第的翻版!雖然他跟我相差了三百年,並且戴著白色假髮,但我和他一樣,跟隨著「公主」來到了另一個國家,然後定居下來,並且在當地工作。而且,不同的文化也影響了我在藝術方面的發展,這是我如果留在美國就不會發生的事。
情緒「因」何而來?例如:生活中對父母的不爽「因」何而來?因為他們「聽不懂!」「固執!」「代溝!」「不了解我們!」所以,不爽!英國哲學家休謨曾說:「原因和結果之間並無必然關聯。」意思是「不了解!」、「代溝!」和情緒「不爽!」不一定有必然關聯。
有一天,我在教室裡無心上課,因為隔著窗戶看到他,光著上身,胸上、背上似乎都長滿了痘痘。他一個人,坐在操場上,手撐著後面,仰望著天空,在取太陽、曬太陽,渴望陽光能再進到他的身體,曬進他的心,曬回他的健康,他已經無人可靠,無家可歸,無心可依了
以我教舞廿多載的經驗,會當舞者的人不見得是條件最好的,或是身為學生時跳得最好的,甚至不是當年最有潛力的人。能夠在可以自由選擇時仍然決定當舞者的人沒有一個是沒有選擇不得已的,只有聽說過迫於沒有選擇不得已只好放棄當舞者的。當舞者必須要有決心,不論能不能養活自己,不論是不是很累,也不管能跳多久,反正就是非跳不可。
我媽媽說,收到一項親手製作的禮物,那種感覺勝過於收到十克拉的鑽石。那,我第二年怎麼辦?我只好繼續創作下去,十一年下來,製作媽媽的生日歌,已經變成我一年一度的盛事。
遊戲的重點反而是規則的建立,就像語言,像是甲骨文中的場地限制,或是金文裡的那張板凳,有了規則後才可享受遊戲的自由;遊戲也是一種張力的前提,像大輸和大贏、人性和獸性、已知和未知、生和死、說出的與沉默的。
我選擇的舞者都有點怪咖,科班出身的舞者不多。換句話說,他們大多不符合既定的舞者形象。古舞團十多年來從不甄試舞者,因為沒有把握在兩個鐘頭的競爭之下選出確定可以共事的舞者。所以我選擇用觀察來搜尋,在平時的各種舞蹈場合,在工作坊裡,一些肢體能力和性格都有潛力的舞者漸漸被定位出來,時機到時我就發出邀請。事實證明,這麼做的結果運氣都不錯。
兩萬噸的鐵船,在這種海面上,比一葉扁舟還要扁,所有的航海技術是死的,老天爺的安排才是活的,海到底是在考驗我們的謙卑?還是在發洩它的憤怒?它意氣飛揚或咆哮叱吒,我們也只能心存忍耐地全神貫注,不如說是全神地在欣賞大海的「花姿舞態」
正當我不好意思地彎下腰撿球時,天使降臨,有個觀眾席中的小女孩對我喊著「加油」。就算是個小娃兒,都知道此刻我最需要的就是鼓勵。「加油、加油」,她那純真無邪的聲音,化解了我的尷尬。當我結束整場音樂會,我用最誠摯的笑容對著觀眾鞠躬下台。本來以為搶了丟球當頭香會很得意的我,心中有些納悶:我的演出如此失敗,為何心中仍有股暖意?
龍,不愧是中華民族的一個圖騰,龍偷偷透過想像的神祕管道,鑽入食衣住行的生活起居各個細節裡:生要生龍子、死要埋龍穴、廟有盤龍柱、山有蟠龍臥、端午划龍舟、佳節舞龍慶,黑幫電影裡有龍頭老大,災難片裡還有會追著人跑的龍捲風,廚房浴室裡有關不緊的水龍頭,還有很多很多跟力量、豐收、變化有關的象徵和成語。
天黑了,風大了起來,分不清看到的是雨還是浪。我換了乾衣服,把晚餐倒進肚子裡,躺在床上左右搖晃著,睡不著,聽到大浪打到鐵船殼上,船在亂浪中,震動著向前挺進,我覺得我們的船好堅固。隔著窗戶往外看,什麼也看不見,十九年的老船了,沒人幫得了我們。
時間剎那稍縱即逝,每個人在每個當下有著什麼樣的身心。身體執行起心動念之間的決定可以有多準確,身體動作的運作又處處充滿了超越理性可以理解、感性可以體會的枝微末節;身與心在觀眾圍繞的表演場域中有如羅馬競技場中肉搏獅子的戲碼,起手無回起手無回!活生生、赤裸裸地就像走在下面就是深谷的吊索上,每一步都得準確,這是我為自己訂下的目標。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飛快地衝過去搶牌子,我拔得頭籌搶到頭香!這時,警察才過來要把他「護送」下台,我們沿路扭著、抓著、搶著那塊屬於他的牌子,直到下了舞台到前方的草皮區。現在想想,我幹嘛去搶這個頭香呢?
當我們在混沌的哭聲中,從母體分離出生,在無知的狀況被命名後,即開始進入了家族的成員、國家的公民、語言的系統和慾望的鎖鍊。從此,「名字」像在僅有薄弱月光,漆黑的大江大海上,唯一可以攀附的七彩救生圈
烏來到新店這條山路,我常開,夜色清涼,莫名的花香,飄過雜木的森林,空氣中安靜又充滿了一種清新,什麼人,什麼車都沒有,就我一個慢慢地開著,十五分鐘的車程,好像開了一個鐘頭,頓然間覺得這不就是「千山鳥飛絕」了?而且萬徑人蹤滅,雖不是孤舟但卻是孤車,車上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在獨享這如寒江一般的風景
導演王小棣是個老朋友,在一個偶然的機緣裡她看上了我的鎖骨,起碼她是這麼對媒體說的。至於我的鎖骨是如何為我爭取到這個角色的,她說是因為我的鎖骨有一種充滿勞動力與生命感的長相,換句話說,我的鎖骨透露了我有潛力飾演一個苦命女人的訊息。這個面試的甄選過程一點也不含糊,只是我自己渾然不知。
你曾經在看表演時帶頭鼓掌過嗎?我發現,當我去聆聽一場古典音樂會時,我通常是那個第一個拍手的人,因為我非常確定何時曲子真正結束,何時才可以鼓掌。可是,大部分的人不是這樣,他們通常等著別人發出第一個掌聲,才敢大聲拍手。這樣比較好,除非你確定樂曲百分之百地結束,不然千萬別當第一個拍手的人!
民,是一根針刺入眼睛(類似《安達魯之犬》(註1)裡以刮鬍刀切開眼球的開頭),意思是把抓來的俘虜一隻眼睛戳瞎,以降低他的戰鬥值和反抗的可能性,但不影響勞動的能力,使之不得不順從主人。所以,「民」原來的意思是奴隸(註2)。
如果,每個團隊都能少做點製作,補助的大餅分配也願意比較寬裕些,每個製作的經費比較充足,最好沒有再需要A朋友的事,大家能獲得經濟較充裕的生活。因為新製作少了些,每個製作所得到的時間和注意力也相對多得多,每個環節都可以被好好琢磨,也許我們更有機會深思自我突破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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