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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腦海裡的旋律
看見音樂的康丁斯基
某年秋天,趁著參加鼎鼎大名的慕尼黑啤酒節之便,走訪了城裡的倫巴赫市立美術館(Stdtische Galerie im Lenbachhaus),那裡收藏著我深深喜愛的畫家瓦西里.康丁斯基(Wassily Kandinsky)1911年的作品《印象三號音樂會》(Impression III - Concert) 。站在畫前,望著飽和到滿溢的鮮黃色塊,襯著彷彿平台鋼琴般、黑色帶著圓弧線條的大三角,我覺得自己不是身在美術館,而是音樂廳,高低起伏的樂聲夾雜著聽眾的掌聲,還有人舉起雙手大聲喝采呢! 我非常相信自己看著畫卻聽到聲音這件事,絕不是喝太多啤酒的緣故。「色彩是琴鍵,眼睛是音鎚,心靈則是鋼琴的琴弦,畫家那彈琴的手指,能讓心靈震顫。」康丁斯基曾經在《藝術的精神性》一書中寫道。對康丁斯基來說,每種顏色都是聲音,皆能傳達相對應的情感;這種「看見」音樂、「聽到」顏色的能力,在大腦神經科學界稱為「共感」(synesthesia),也有人翻譯做「通感」或「聯覺」,總之是一種感官刺激引起另一感官反應的現象,譬如在閱讀時產生嗅覺,或是聽音樂時看見顏色,有些人甚至看到別人被碰觸,卻在自己身上產生痛覺 根據統計,這種特殊的大腦神經反應,大概每兩千人中會有一人,俄羅斯畫家康定斯基就是範例,在創作生涯大爆發時期,他能看見聲音、聽到顏色,於是透過抽象風格和極度爆發的表現力,將音符轉化成點,旋律譜成線,色彩在畫布上大聲歌唱。所以,站在《印象三號音樂會》這幅畫前,我看著畫卻感受到樂音,真的不是喝多了的關係。 美國田納西州范德比大學醫學中心(Vanderbilt University Medical Center)的科學家曾經深入研究一個案例:某位音樂家在創傷性腦傷後意外得到共感力,原本眼耳鼻舌身之間的屏障,因著腦傷竟然得到相互聯通的能力,這天外飛來的一筆讓他的創造力變得更強了。這名66歲的右撇子音樂家在受訪時指出,騎摩托車意外受傷後,他感受到創作的衝動,聽到音樂的同時,他不但能看見樂譜,還擁有絕對音準,能精確說出所聽到的和弦結構;這些經驗在他的職業生涯中從未發生過,共感的驅力讓他止不住譜曲的衝動,常在清晨4點起身創作,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將近4個月。 科學家也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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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導演 陳品蓉(二)
在摸索中走向藝術,在空白中生發創作
讓我們稍微讓時間倒轉在走進劇場以前,陳品蓉有段時間是在其他藝文場所一面工作、一面探索。 「我一直都對生命有很大的疑問,所以大學期間,什麼能做的事情我都會去做,打工、家教、系學會、到其他系的課程瘋狂旁聽」陳品蓉說,她最後隱隱感受,藝術或許是能安放眾多問題的所在。「但所謂的藝術,到底是什麼?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我經常能感覺一個作品觸動我,會使我哭、使我融化,但我對那圈子一無所知,當時就抱持這個疑問,走進不同的地方試試看。」 其中,她也試過在畫廊的工作。她回憶:「畫廊經驗包含了創作、行銷和買賣,在那之後我內心更確定,在藝術的場域中,我更想靠近創作端。因此,可以說我是近乎瞎打誤撞、或者幸運地找到劇場。」 陳品蓉聊到最初面向劇場的選擇時,聲音會變得很輕很輕。她形容,這世界沒有什麼地方跟劇場一樣單純,又一樣複雜。「它就是一個空間,卻彷彿能夠安放所有,聲音會有共鳴,情感能有共振,文學在其中被擺放,建築在裡頭能夠成立。而這一切的成形,又是那麼地朝生暮死,演完就被拆光了!」陳品蓉相信,最終就是這樣的黑盒子,收束了飄飄蕩蕩的自己。 也因為曾經感受過那樣的飄泊、所產生的困惑與震盪,是能夠激發出何等強壯的創作能量,使陳品蓉日後在排練場上,經常不拘「素人或專業演員」的界線,且期待兩方所激發的花火為何。本次的《青春》也是這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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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挑戰邊界
「然後我成了……」
這種「成為」的精神,對於成為一名優秀的藝術家甚至一個好人,都至關重要。我知道,有時我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加油打氣,但我們身邊已經有太多人在阻礙或打擊我們了。我們都需要有人對我們說「可以的」,直到我們自己也能這麼說。一開始我不是然後我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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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導演 陳品蓉(一)
像株蔓生的植物,做個等待的人
劇場作品有各種形式,屬於陳品蓉的那一種,則像植物一般。 從2019年的《剩人》到2023年的《RJ and others》,陳品蓉擅長如拼貼之鏡頭影像,捕捉抽象的時代氛圍不過,標籤是人在貼的,所謂風格者,她也沒真的放在心上過。「與其說形式多元,倒不如說,我可能就是注意力不集中吧?從小如此,一個主題也想著如何能多方發散。」今年11月推出新作《青春》亦然,她集結了20到60歲的人聚於一個舞台上,共同蔓生,如植物循著光走那樣,他們位在各自的座標上,試圖與青春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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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四界看表演 Stage Viewer
以「語言」導航策展 映照女性多元樣貌
2024初訪亞維儂藝術節筆記南法盛夏,火車窗外掠過的鄉村景色是幅綿延的寫生油畫,攝氏30度的豔陽照耀著處處可見、樹皮斑駁如筆觸肌理的白樺樹。這個有乳白色雄偉城牆環繞、石板路巷弄縱橫交錯,以教皇宮和採礦場兩個極具代表性的戶外劇場聞名的城市亞維儂(Avignon),在世界上可說是近乎「藝術節」的同義詞。 始於1947年的亞維儂藝術節(Festival d'Avignon,下簡稱IN),不僅是法國現存歷史最悠久的藝術節,也是舉世重中之重的文化政策典範。而不愧法式思辨與行動,藝術界於1966年自發組辦了外亞維儂藝術節(Festival Off Avignon,下簡稱OFF),兩者相互映射了截然不同的策辦思維、場地規模、節目樣態、團隊與觀眾參與方式等特質。 IN的藝術總監提亞戈.羅提吉斯(Tiago Rodrigues)自2023年正式接手,策展形式已從21世紀常見的議題式命題,轉以「語言」導航邀選節目的座標,去年是「英語」,今年則是「西班牙語」,並已預告阿拉伯語將是明年的焦點。羅提吉斯如何以「語系」開啟觀看世界之窗?筆者從多個節目戲劇性的語意中,接收到了不同語境下豐富的情境。羅提吉斯透過邀請多位當今歐陸最受矚目的女性導演一展長才,探討議題與呈現手法多元,其未明說卻昭然若揭的「當今社會上各種女性的樣貌與處境」,在今年亦擲地有聲,難以忽視。

法蘭西斯卡.可和娜:跟現實連接,做政治(可能)做不到的事

哈希德.烏蘭登:讓主流與邊緣,在國家劇院皆賓至如歸

布拉瑞揚舞團唱跳巴黎夏佑劇院,點燃OMG台灣體驗

從法國夏佑國家劇院「體驗台灣」,看台法文化交流現況

三個重點,解析兩廳院近年國際連結發展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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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回想與回響 Echo
看見(再)創作的無限可能性
關於大衛.蓋瑞Alive音樂會音樂家哪時候可以說自己成功?就是當我們讓別人快樂的時候。 大衛.蓋瑞 自20世紀以來,西方學院派音樂家走出古典框架,發展出無調性音樂 (Atonality music)、序列主義 (Serialism)、爵士樂等新形式音樂後,隨著電子科技的發明,新素材與新技術也開始應用在作曲裡。1950年開始,具象音樂 (Musique concrete)、拼貼音樂 (Collage music)、電子音樂 (Electronic music),電子原音音樂 (Musique acousmatique) 等因應而生,尤其是後兩者的發明更助長了大眾音樂如搖滾樂、流行樂等流傳,音樂多元化因此成為後現代主義的特色。1980年代,龐克搖滾開始吸收其他音樂元素如爵士、雷鬼、藍調等,讓自身音樂更加豐富;而爵士樂方面也嘗試融合西方聖樂,因此產生了crossover(跨界風格)現象。此潮流逐漸影響了部分古典演奏家,開始將古典音樂流行化,為古典樂開創新風貌,如現年44歲德美混血小提琴家大衛.蓋瑞(David Garrett)。 創新又熟悉的音樂會 無拘束的體驗 2020年3月,大衛.蓋瑞在歐洲疫情期間創作了《活著》(Alive, My Soundtrack) 原聲帶。該專輯不僅呈現了他在不同樂種的跨界改編外,如電影配樂、流行樂、搖滾樂與古典樂,每首樂曲對他也別具意義。疫情過後,感於生命的可貴,就如同該專輯名稱「活著」,2022年,大衛.蓋瑞與他的Alive樂團在全球11個國家巡迴演出,希望藉由音樂向樂迷傳達生命的喜悅。今年7月,他再次以相同曲目於德國、法國、荷蘭、西班牙等巡迴演出。在歐洲之外,他也安排唯一一場的亞洲場次,9月19、20日在台北流行音樂中心演出。 有別於傳統古典音樂會,crossover演出場地通常選在流行音樂廳或是戶外,參與音樂會的觀眾穿著不拘。舞台設計充滿了五光十色,展現出現代搖滾樂團的風格:一組爵士鼓、鋼琴、音響擴大機。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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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上海
粉絲經濟侵入越劇,茅威濤炮轟「飯圈」文化
如果說從去年到現在,有哪部可以稱得上是中國劇壇現象級表演藝術的作品,那麼非浙江小百花越劇院的《新龍門客棧》莫屬。這部由越劇領軍人物、表演藝術家茅威濤操盤運作的環境式舞台劇自去年火爆劇壇,迄今盛況不衰。兩位年輕貌美的主演陳麗君、李雲霄更是紅得發紫,成為觀眾追捧的「君霄」偶像組合,「君霄」組合的觀眾也由傳統的越劇戲迷而遍及不同地域、不同年齡、不同職業的各個圈層的人群。 9月中旬,茅威濤攜手「君霄」組合等劇組人員,為新拍攝的越劇電影《新龍門客棧》舉行公開宣傳與推廣活動。在現場互動時,茅威濤嚴辭怒斥了部分粉絲的言行,炮轟正在粉絲群中蔓延的「飯圈」文化。她說:「我要正告你們的是,我們小百花的演員,你們不能去裹挾她們、綁架她們,你們要讓她們有更好的環境去創作,拿出更好的作品給你們。」針對「君霄」粉絲們各為其主的捧與罵,茅威濤告誡她們不要搬弄是非:「我現在看到的太多是拉扯,你愛這個跟愛那個,為什麼一定要打這個、踩那個?說她好了,就要說另一個不好?你知道,生旦一輩子碰到一組好搭檔有多重要嗎?」 對於一些粉絲稱票房是由她們花錢買出來的,茅威濤直言:「你不想看、你不喜歡看,你可以不看。越劇有你們,越劇也好不到哪裡去;越劇沒你們,越劇也沒死掉。」 這一番話可謂振聾發聵,在劇壇和媒體上,引起了強烈的回響。顯然,茅威濤說這番話是有原因的。所謂「飯圈」,就是粉絲(fans)的圈子的簡稱,是長期的、穩定的、具有完備組織的群體,其核心目標就是「一切為了偶像」,透過「集資應援」、「控評」、「反黑」(編按)等各種有組織、大規模的集中應援活動展現其強大行動力和號召力。雖然每個時代都有愛戲、追星的粉絲,但「飯圈」的特點在於帶著強大的網際網路基因和屬性,伴隨著網路發展和粉絲群體的擴大,它所共生的偶像經濟也迅速發展,開始催生出為偶像買週邊商品、租廣告位做宣傳、投票及進行慈善公益活動等方式,就眼下而言,「飯圈」已由單純的追星粉絲自發組成的社群逐漸演變成為有組織、專業化的利益圈層,形成了粉絲經濟。 於是,在越劇身上出現了一種吊詭的現象。一方面,「君霄」組合的飯圈粉不遺餘力地為偶像和演出進行宣發和傳播,無論是口碑流量還是票房業績,她們都為《新龍門客棧》和越劇的備受矚目貢獻了力量。因此飯圈粉認為越劇本來行將消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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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新銳藝評 Review
將音符戲劇具象化
評新型態音樂會《春花的葬禮》YouTuber「海牛」許崴深入淺出介紹古典樂的「音樂家的無聊人生」頻道小有成績後,他希望更進一步地讓大眾能欣賞古典樂的實體演奏。自2022年起,工作室每年推出展演,慢慢將音樂會從搭配「說講」深化成與戲劇自然融接;至《春花的葬禮》可說已形成一種嶄新的表演型態,令人激賞。 節目架構是將4位天賦異稟但鮮為人知的女音樂家倆倆分為上、下半場,上半場芳妮.孟德爾頌(Fanny Mendelssohn)與克拉拉.舒曼(Clara Schumann)是好友;下半場娜迪亞.布朗傑(Nadia Boulanger)與莉莉.布朗傑(Lili Boulanger)是姊妹。整體來說,上半場這對好友的實際交集時間僅數月,故事性較弱,敘事略破碎;但19世紀上半葉浪漫主義時期的音樂多耳熟且動聽。下半場由於是姊妹故事,戲劇感強烈許多,先喜後悲,餘韻無窮;不過,音樂上進入20世紀偏印象派的曲風,且多聲樂,對筆者等非音樂人來說稍難親近。然而,網路上若干音樂人多表示下半場聲樂渲染力十足,在劇情加乘下,令人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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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 話題追蹤 Follow-ups 忍痛放棄營運補助 暫離創作舞台
舞蹈空間舞團轉型 專注澆灌藝文沃土
成立35年的舞蹈空間舞團(下簡稱舞空),於昨日(2024/10/23)宣布舞團暫離創作舞台,自「TAIWAN TOP演藝團隊」的行列中退出,放下卓然有成的創作紅海,後續將轉型於專注開發「舞蹈欣賞推廣」的藍海,盼以至少5年時間走入校園,深耕藝術教育,拉近舞蹈與觀眾的距離,為台灣這塊土地的未來,埋下舞蹈的種子。 成立35年的累積 始於一條難走的路 舞空是台灣少數有10名全職舞者與專業藝術行政的舞蹈團隊,成立以來不僅在編舞家與舞者的培育上不遺餘力,也是台灣舞壇與國際舞台連結的重要樞紐。多年來已與國內外58位編舞家、274位設計者,共同打造出92齣舞作,並與曾參與其中的109位專職與85位客席舞者,攜手豐富了台灣當代舞蹈的面向。舞空作品風格多元,不僅有以東方元素為出發的系列舞作,亦有對社會議題的爬梳,或是以影像、科技與音樂為出發的各類作品,甚至還有為親子觀眾為主的《不聽話的孩子》、《史派德奇遇記之飛飛飛》、《藍騎士與白武士》等老少咸宜、膾炙人口的舞作。 創辦人暨藝術總監平珩回看35年一路走來的點滴,首先笑說她選擇了一個很難走的路:「在歐洲,一個舞團和不同編舞家合作的狀況很常見;在台灣,則是由舞蹈空間首開這樣的創作模式,為的就是能在舞團的基因中保有多元的特質。」也因她的創作理念,讓團隊每次推出新的製作都極具挑戰,舞者與編舞家的磨合也都是從頭再來。當然,如此的確讓舞蹈空間舞團活力豐沛,開創出與時俱進、甚至超前一步的肢體語彙。「但在台灣,與製作導向的舞團與單一編舞家的舞團相較,舞空觀眾群的養成較難。」在面對薪資、物價上漲等現實壓力,與疫後舞蹈觀眾的流失及市場變化下,她才萌生了舞團轉型、專注於推廣的心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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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攝影手札
未來還是有機會聚在一起的
寫在《庇護所》首演前我與舞蹈空間的緣分很久很深了。 我1996年大學剛畢業時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加入舞蹈空間當舞者,後來出國唸書、跳團,有將近10年的時間待在美國。2005年回台辦雙人舞展,也是在皇冠小劇場。2006、2007及2021年幫舞蹈空間編了3次舞,《庇護所》則是我幫舞蹈空間編的第4個作品,也是第一個不用「讀譜編舞」的作品。 作為舞蹈空間最後一個自製節目的編舞者,會不會壓力很大? 其實我無論在發想或編創《庇護所》時,都還不知道舞團即將要轉型或停止自製節目的決定,所以就是平常心,盡量編。因為已經是第4次幫舞蹈空間編舞,所以對舞團文化與編制有一定的了解,工作算是有效率,也在愉悅的氛圍中,逐步完成這個題材我並不擅長的整晚創作。 這麼多年來,舞蹈空間培養出許多優秀的舞者與創作者,我覺得跳舞的身體會變老,但跳舞的腦袋是可以一直運作下去的。舞蹈空間的實驗與創新DNA,有留在我跟每個舞空人的身上,即使以後舞團的性質或任務不同了,但我相信當平老師需要我們的時候,未來還是會有再聚在一起腦力激盪、通力合作的時刻。 現階段還是希望老師把身體顧好。我相信即使是舞蹈教育推廣,也是需要創意與編舞,未來還是有機會聚在一起的。 〈忍痛放棄營運補助 暫離創作舞台 舞蹈空間舞團轉型 專注澆灌藝文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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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四界看表演 Stage Viewer 《太陽》原著劇作家前川知大重製15年前舊作
《奇怪 從小泉八雲口中聽說的故事》再現怪談的聽覺體驗
8月份的東京藝術劇場就跟東京的氣溫一樣熱氣不減,在眾多的演出節目中,最受矚目的便是在Playhouse演出的野田地圖(NODA.MAP)新作《正三角關係》,集編導演一身的野田秀樹,率領松本潤、永山瑛太、長澤雅美、竹中直人、小松和重等演員,明星卡司與野田秀樹這塊招牌,自然是場場滿座,一票難求。另一齣long run的作品則是在Theatre East上演的生梅劇團《奇怪 從小泉八雲口中聽說的故事》,編導則是今年臺北藝術節的話題作品《太陽》的原著劇作家前川知大。 前川知大為日本中生代的代表劇作家之一,除了在戲劇作品及小說寫作方面取得成就外,也以導演身分活躍於戲劇界,多次受到讀賣戲劇大獎、紀伊國屋戲劇獎的肯定,2003年創立了生梅劇團,當家演員有濱田信也、安井順平、盛隆二。前川知大也會參與其他劇場的企畫,其中與世田谷公共劇場合作的「奇怪」系列,就有《奇怪 從小泉八雲口中聽說的故事》(2009)、《奇怪 第二部》(2011)、《遠野物語 奇怪 第三部》(2016),這次在東京藝術劇場演出的《奇怪 從小泉八雲口中聽說的故事》便是暌違15年的重製版。

辦派對、揪遊行、送音樂到你家 打造松本的「在地」盛會
指揮家沖澤和佳即刻救援,放手讓齋藤紀念管弦樂團歌唱
40年的音樂傳承,小澤征爾松本音樂節開啟新篇章

日本歷史小城如何孕育國際音樂平台?
解析小澤征爾松本音樂節的前世今生與傳承
不讓這個夏天與過去不同
專訪齋藤紀念財團理事小澤征良-
演出 戲劇 一位女性/女兒/母親/歌手的勇敢宣言
《我就是小甜甜布蘭妮,不然呢?》鋪寫女性身負的層層枷鎖
2022年1月首演的柏林劇團(Berliner Ensemble)《我就是小甜甜布蘭妮,不然呢?》(It's Britney, bitch!)是一封向美國女歌手布蘭妮(Britney Spears)致敬的情書。在眾多挖掘布蘭妮人生故事的影片和書籍之中,這部由青年導演莉娜.布萊許(Lena Brasch)與團隊(註1)創作出的作品,不再只是充滿批判、剖析和透過層層文件、訪談等證據來抽絲剝繭發生過的一切,而是最真切地從她的話語中,重新檢視父權社會底下的厭女情結、媒體造成的壓迫和侵犯,及女性自主的身分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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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 戲劇
祭儀的劇場化 《牽水(車藏)》轉譯陣頭的文化與生命價值
「(車藏)」在道教科儀中分為「血(車藏)」與「水(車藏)」兩種,而水(車藏)主要在於超渡溺水之亡魂,以脫離苦海獲得解脫。牽水(車藏)是雲林縣口湖鄉的祭儀,每年農曆6月7至8日會於當地蚶仔寮舊金湖港萬善祠和金湖萬善爺廟舉行。該民俗活動起源於清道光25年(1845)的水患事件,磅礡雨勢導致溪水倒灌沿海地帶,一夜之間,從虎尾溪到北港溪沿海一帶全部淹沒,其中蝦子寮與竹苗寮更是死傷慘重,官方保守統計死亡人數為3000人。因此陸續興建兩座萬善祠,並開始牽水(車藏)儀式。 2010年,文建會指定「口湖牽水(車藏)」為國家重要無形文化資產,為雲林縣第一個國家級重要民俗。自2018年起,九天民俗技藝團(簡稱九天)經歷田野調查、廟埕演出後,將在李小平導演、林茂賢擔任民俗顧問下,以「陣頭劇場」登上衛武營,既轉化九天自身的陣頭表演能量,同時也將「口湖牽水(車藏)」劇場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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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抵達終點左轉
在看與被看之間
8月最後3週,我連續迎接3個專案的公開成果表演:12週的表演課結業、結合聲響與文學的《那些沒有說出口的__》4場演出、《熊出沒的森林》30分鐘試演。我的角色分別是導師(最後扮演導演),導演與構作,以及主創與演員。這些案子都是為期3個月到半年以上的工作期程,準備算十分充裕,所以因創作的不確定性而焦頭爛額的階段已順利過去,但在這連續發生的巧合之下,我卻意外出現全新的挑戰與感悟在看與被看之間,幾乎是一種理智與感知的搏鬥。 先說為期12週的表演課,今年我訂的主題是:虛構是對現實的溫柔補償。裡面有半數是已工作過一、兩期的舊生,所以我打定主意把這當成一門進階班的創作表演課程。前半部我讓他們讀大量的短篇小說,從分析到擴延即興,其中也曾試圖引導學員把即興內容轉譯成可以複演的劇本,但發現執行困難,會偏離原本表演學習的主軸(變成寫劇本課)而停止發展。後半部我們開始工作濱口竜介的電影劇本《歡樂時光》,與他在書中記錄的「方法論」。 濱口竜介是我所熟知的導演裡,最看重文本的。他對冷讀的偏好,甚至直接將此方法化為形式貫串《在車上》整部電影。老實說,要讓學生進行為期半個月的冷讀練習,首要克服的就是如何不要被「什麼都沒有」而打敗必須進行一種違反慾望(想詮釋,做點什麼)的過程,重新培養出一種細緻又脆弱、新生卻個性化的直覺。我同樣也得鍛鍊耐心,等著不介入,適時調整矯枉過正的冷讀方式(有時會出現機器人或打字感的聲音)。最後果真大家都迎接到許多驚喜。 不過把電影劇本放在現場演出是另一個難題。我意識到沒有預留更多時間陪學員拉走位,權衡之下,毅然決定聚焦在台詞的處理。對現階段的學員來說,能被聽得進去,可能比好不好看來得更重要。演出前精神集氣時,我為沒有分配更多排練時間致歉,並感謝他們對我的信任讓我凝視著赤裸、毫無保留的他們整整3個月。 當個光溜溜的學生是需要勇氣的。如果你想要討好老師、怕犯錯,或是想出風頭的話,凝視的引導者能給予的協助會變少。因為我們沒有辦法一起捕捉那脆弱細緻的靈光時刻可能是個沒有預期的走位或動作,突現的奇妙語氣,過長的停頓,甚至是不知從哪來的情緒。課程結束後,我跳出來想換作是我要這樣保持敞開、毫無預設被盯著看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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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澳門
大環境推升營運壓力,非制式劇場另闢蹊徑
7、8、9月本為澳門劇場演出的旺季,每週均有多個演出上演,可是今年進入暑假期間,不論官辦或民辦劇場演出都頻頻傳出票房銷售不佳的狀況。 疫情後澳門觀光旅客持續回升,政府統計局公布:今年第二季入境澳門旅客按年增加17.1%至7,844,226人次,旅客平均逗留時間維持在1.2日,仍以不過夜旅客占多數;當季隨團入境旅客上升84.2%至463,932人次。一到假期,觀光景點上仍是人頭滿滿的打卡旅客,可是同時卻出現社區裡的中、小型商舖關門潮,「北上消費」與「留澳消費」成為澳門官民熱門的辯題。今年4月澳門行政長官賀一誠更在立法會上呼籲市民「有一餐留喺澳門食(留一餐在澳門吃),不要三餐全部都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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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香港
參考與臨摹的爭議 原創性的永恆課題
藝術作品涉嫌抄襲的事情經常發生,在資訊如此容易獲得的時代,這些材料的累積如何影響創作者的視點,加上觀眾對原創性的期待,即使創作者強調原創,但總是讓人心中有根刺。 香港話劇團去年主辦「風箏計畫」原創劇本發展平台,14個作品香港和內地創作各占一半,其中由郭海浩編劇的《月牙兒五更》在今年3月於深圳進行讀劇演出,這個荒誕故事由村長響應號召推行火葬開始,其弟是木匠而家中老太要土葬,一場風波就此展開。這計畫的第二階段再選出數個劇場進行再次讀劇,《月》劇就是其中之一,卻在剛完成讀劇後,在內地小紅書上遭觀眾指作品的橋段,和1993年由陳佩斯及曾劍鋒聯合執導的電影《孝子賢孫伺候著》極為相似。網上討論到作品在首次讀劇時,已經有藝評人在文章中說出這情況,質疑如果劇團已知這情形,特別在這強調是原創劇本的計畫,主辦單位是否有謹慎地處理這個問題或與作者溝通。劇團和作者雖已分別回應,但觀眾明顯並不買單。 最近香港演藝學院學生內部展演演出的《我地個星球》,是日本中生代劇場編導柴幸男的作品,北藝大也曾在去年搬演。作品把少女的個人成長和宏大的宇宙作平衡敘述與對照,詩意地處理人生課題,原劇本的動人之處的確讓觀眾非常投入。而次演繹的表演節奏拿捏得十分到位,全體演員在圓形舞台的意象中,持續地以圓形的動線處理不同場景的移動,觀眾被包圍在劇場內,正呼應「同一星球下」的題旨。然而作品上演後,卻被發現與日本THEATRE for ALL在網路上發布的同一作品的全本呈現,在空間設計和調度上非常接近。網上隨即引起討論,有人提出原劇本(全本於網上是公開的資源)的舞台指示寫得十分清楚對空間的要求和詮釋,難以避免在演繹上有相似之處,但也有人提出相反意見。然這次演出的翻譯,能成功轉化粵語的音樂感在日文文本內並有流暢的處理實在難得,後續討論的重點因抄襲的爭議難免失焦。藝術家是有心或是無意,解說難以釋懷,尊重創作與知識產權,如何拿捏參考的程度,實在是創作者永恆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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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四界看表演 Stage Viewer 跨界編劇的新審美及市場性
京極夏彥的首部歌舞伎劇本《狐花—葉不見冥府路行》
松竹株式會社於今年8月於東京歌舞伎座推出了新編作品《狐花葉不見冥府路行》(以下簡稱《狐花》),主要演員包含多位歌舞伎名角,如松本幸四郎、中村七之助、中村勘九郎、中村米吉、市川染五郎等。而令人矚目的是,這部作品邀來日本重量級推理小說家京極夏彥擔綱編劇,這也是他首度執筆編寫歌舞伎劇作,改編自他自己的同名小說。 京極夏彥經常由日本神鬼妖怪和古代傳說中取材,觀眾層面寬廣,作品大多有中文版發行。代表作之一的《百鬼夜行》主人翁為中禪寺秋彥,歌舞伎《狐花》男主角就設定為中禪寺秋彥的祖父中禪寺洲齋。「狐花」便是花葉永不相見的「彼岸花」,其他別名很多,結合劇情用於場次名稱的有死人花、墓花、蛇花、幽靈花、火事花、地獄花、捨子花、狐花。 劇情講述,因為看到許多彼岸花跟神秘的美貌青年鬼魂出現,嚇得商家女實彌亂刀殺死父親,另一商家女登紀放火燒房子也讓其父葬身火窟。奉行官家中女僕阿葉也被驚嚇成病,不久失蹤;小姐雪乃更是癡迷尋找美男幽靈,被父親上月監物禁足。 精通陰陽道的修行者中禪寺洲齋受邀到奉行官所解決鬧鬼謎團,揭穿了25年前一樁慘案。原來上月監物跟手下的場佐平次夥同親信扮成蒙面搶匪,洗劫家底豐厚的信田家,進行滅門,並抓走女主人美冬並將她囚禁4年,生下一對龍鳳胎,美冬託人將兒子秘密送出上月家,再伺機跟女兒逃跑,不料仍然被的場佐平次追回,上月監物更因愛生恨,殺死美冬,把女兒雪乃當成美冬替身一樣嚴厲管教。但其實,實彌跟登紀的父親都是當年滅門慘案的幫凶,而實彌跟登紀又跟阿葉共謀毒殺了她們迷戀的美男子萩之介。上月監物萬萬沒想到有個兒子流落在外,被賣入訓練女形演員兼男娼的「陰間茶屋」,正是那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萩之介 開演前,舞台到觀眾席先是一片黑暗到伸手不見五指,與歌舞伎觀眾席一向明亮的傳統相違;但這一片黑,卻很快就把觀眾帶入幽冥神秘的世界。滿台彼岸花跟高大鳥居,神秘魔幻之餘,運用旋轉舞台製造出影視界使用軌道拍攝的畫面感,讓觀眾看清楚演員表演。旋轉舞台也在換景時中搭配演快速換妝,製造出角色身分的男女難辨、人鬼難分。大片竹林,一層一層左右分開,則有主觀鏡頭隨演員推近舞台的效果;燈光帳幕製造出火光衝天,梁木坍塌,煙霧瀰漫,也極具火災慘烈的寫實感及衝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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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焦點人物 金曲歌王、演員
許富凱 一人飾三角,唱出條通裡的寂寞與絢麗
2023年底,金曲歌王許富凱推出全新專輯《五木大学》。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有些知門道的觀眾,就在期待此作品登台演出的那日畢竟,攤開專輯製作名單,作詞人有MC JJ、詹傑、呂筱翊等頗具名氣的劇場工作者,製作方面又是聯合瘋戲樂工作室的王希文出擊,企圖心十足。 果不其然,脫胎自專輯概念的戲劇作品《五木大学夜の女王櫻子媽媽》即將於今年(2024)11月登場,許富凱透露:「這是一個非常感人的劇本,有笑有淚,光讀本就很有感覺,至於我這次要挑戰的角色也比起以往的難度更大。」 從想像的寂寞裡出走 許富凱幾乎是拿著麥克風長大的。 國小擔任婚禮歌手、接著參加電視節目,彼時深刻的台語唱腔,搭配其稚氣的臉龐,那樣的衝突感也讓他得以征戰各個歌唱現場。幾乎可說,他在還不知道歌曲為何的時候,就浸泡在各種悲催的唱詞之中,童年時期也一度質疑:這樣的生活是否真能讓自己快樂? 不過,那些疑問在日後來看,似乎都逐一找到了解答。 「以前有段時間的確會覺得,唱歌是為了達成父母的期待。可是現在回頭來看,我感覺許多事情都是註定好的。」許富凱說,他對於台語歌的愛是後知後覺才浮現出來的,待成年以後才正視自己對此的情感。 「大概是從我發現,原來音樂能夠讓人心境上有些改變開始吧?」許富凱回憶,讓自己從「被動」的表演,轉而成為主動、甚至帶有使命性地唱出社會底層的心聲,關鍵點便是感受到音樂的穿透力。這一路上藉由歌聲所串聯起來的人與事,似乎隱隱為他搭造了一條軌跡,使他在這軌道上開始能夠為自己而唱。 這樣的改變,似乎也讓他詮釋台語歌的聲音更加輕盈,且收放自如。 台語歌曲的氛圍,長年來多藏著寂寞、傷痕的元素,從小唱到大的許富凱,過去以「想像力」詮釋,難免用力過了頭,他說:「過去的我時常有種不甘寂寞的心理狀態,但進入演藝圈後,面對的人變多了,反而發現一個人的獨處非常重要,需要適時放空,需要想事情,現在反而更享受寂寞,這是對自己的是一種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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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 戲劇 我為人人,人人覺得我瘋了
《人民公敵》 在後民主時代演練公眾討論
當今劇場形式多變、題材紛雜,有誰能讓世界各地劇團不斷回頭搬演?挪威劇作家易卜生(Henrik Ibsen)絕對名列前茅,在德語劇場也不例外。 以選出德語圈年度十大作品的柏林「戲劇盛會」(Theatertreffen)為指標,60年來累計搬演易卜生的節目高達29齣,且數度同年有兩部不同劇院製作的作品入圍。能超越此紀錄的,目前只有莎士比亞和契訶夫。 易卜生被視為「現代戲劇之父」,不僅因為其作品開啟口語劇場的新頁,也來自普遍認為他對角色心理刻畫的深度。然而,這般深度也彷彿設下一道道謎題。 在德語圈,搬演易卜生榜上有名的歐斯特麥耶(Thomas Ostermeier)就表示,德國的導演劇場在1970到90年代興起時,搬演易卜生往往變成在「揭露靈魂的秘密」,卻因而讓角色失去了行動。當歐斯特麥耶踏入易卜生的世界時,他發現人物靈魂不是故事源頭,錢才是,「這些角色都承受巨大的經濟壓力,而易卜生總是用經濟壓力當作劇本的動力來源。」(註1) 也就是說,劇情不是單純因「角色怎麼想」而發展,而是建立或限制了他們物質生活的家庭關係和社會網絡,影響了「角色怎麼做」。換句話說,在歐斯特麥耶看來,大家對經濟成長有多著迷、對衰退有多害怕,易卜生就多「當代」。他2012年帶領柏林雷寧廣場劇院(Schaubhne am Lehniner Platz,亦譯為列寧廣場劇院)於亞維儂藝術節首演的《人民公敵》,就緊扣這個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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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 音樂 暌違多年再度訪台
基頓・克萊曼與波羅的海絃樂團 揮灑當代音樂的驚喜
小提琴大師基頓・克萊曼(Gidon Kremer),闊別台灣多年後,再次率領波羅的海絃樂團(Kremerata Baltica)來台演出。過去這位小提琴大師無論是獨自來台,或是與由他創辦的波羅的海絃樂團前來,都掀起不少話題,尤其是與該團的演出,更是每每有驚喜,從演出改編自阿根廷探戈大師皮亞佐拉及當代作曲家的作品,到以調侃音樂家與音樂現象的音樂表演都令人懷念不已,尤其是與伊古德斯曼(Aleksey Igudesman)與朱(Hyung-ki Joo)這兩位音樂鬼才的音樂玩笑,在令人拍案叫絕的背後,更深藏著古典音樂何去何從的大哉問。 出生於蘇聯時期波羅的海三小國之一的拉脫維亞,18歲進入莫斯科音樂院,拜在蘇聯時期小提琴大師大衛.歐伊斯特拉赫(David Oistrakh)的門下,曾在義大利帕格尼尼與比利時伊麗莎白皇后等小提琴比賽獲獎。在1970年柴科夫斯基小提琴比賽時,他選擇英國作曲家艾爾加小提琴協奏曲,此曲為比賽冷門曲目,最後由他獲得首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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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葡萄牙編舞家
馬可.達席爾瓦.費雷拉 以混融的舞步回探歷史
馬可.達席爾瓦.費雷拉(Marco da Silva Ferreira)一直在尋找某種更好的表達方式。 這名來自葡萄牙的編舞家,過去曾是游泳運動員,長期浸滯在水中。在這樣幾乎零互動、純物理性的運動狀態下,他總覺得心靈被禁錮,感受不到表達自我的可能,直到遇見舞蹈。透過舞蹈的身體運作,他頭一次感到可以思考、展現情緒,可以感覺,也可以表達感覺。 從街舞到當代舞蹈,再到編舞家。身兼編舞家與舞者的作品《狂履》(CARCAA)由10名舞者與2位音樂家共同創作,透過葡萄牙傳統舞蹈「腳譜」(footwork)為媒介,混融傳統與當代肢體,以繁複有力的編舞直指當代議題,帶動跨國界與跨世代的思辨與討論,以及對己身歷史的回望。 身體映照著國家 限制中對自由的渴望 回憶過往,馬可認為游泳帶給身體的疲勞遠蓋過悠游的美好,競賽更帶來無形的壓迫與倦怠。因此在接觸舞蹈時,他體會到截然不同的療癒與自由。起初他並不認為游泳對他的身體有所影響,是過了很久之後才意會到,水中的練習不但帶給他強大的核心,也提升了四肢的力量,幫助他跳舞時進行更好的發揮。對他來說,能夠知道自己的身體在水以外的地方也能如此有力地運作、發揮有控制的慢舞、展現抵抗地心引力的動作,才漸漸與過去厭倦游泳的自己和解,擁抱游泳帶給身體的更多可能性。 曾經歷長達48年獨裁統治的葡萄牙,是到1974年4月25日,一場不流血政變才迎來民主與自由。今年甫慶祝完的「康乃馨革命50周年」,正是葡萄牙民主化的年紀,也是擁有自由的時長。相隔12年,1986年出生的馬可,成長過程所經歷與深受影響的,幾乎是全面覆蓋的美國流行文化,從MTV、流行音樂,到他當年最喜歡的編舞家 Wade Robson,都是曾為美國流行歌手創造潮流的重要推手。有趣的是,在他有記憶以來,上兩個世代的長輩對傳統文化總帶有特殊的負面觀感,對他們來說,那些是過往獨裁統治時期「重新製造」的葡萄牙,是標準化與規範後的產物,打從心底不願意與自己畫上等號。 對壓迫的反抗引出對自由的渴望,造就了如今葡萄牙的模樣,也形塑了馬可的成長過程。一直到他開始編舞,才真正回望過往,重新思考歷史與傳統對當代葡萄牙人民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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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 音樂 威爾第最後鉅作 「歌唱的莎士比亞喜劇」
《法斯塔夫》 多重卡司帶來笑聲與深思
臺中國家歌劇院將於2024年10月底推出威爾第晚年巔峰之作《法斯塔夫》,這齣笑看人生的歌劇改編自莎士比亞《溫莎的風流婦人》,以自負又貪婪的法斯塔夫為中心,描繪了一個愚蠢騎士如何自以為能騙取兩位貴婦的財富,結果卻反被玩弄,笑料百出。這次製的作由東京新國立劇院原版搬演,從舞台設計到道具,皆細緻還原17世紀的英國風情。 臺中國家歌劇院藝術總監邱瑗指出,威爾第一生創作了28齣歌劇,但《法斯塔夫》是他少數的喜劇作品。這部歌劇大膽顛覆了傳統歌劇公式,不再依賴詠歎調和大合唱,而是以類似莎士比亞戲劇的形式,強調角色之間的對話和情節推動。邱瑗表示:「《法斯塔夫》可以說是『歌唱的莎士比亞喜劇』,其中的音樂性與戲劇性相輔相成,並且影響了後來浦契尼的《波希米亞人》。」正是這些嶄新的創作手法,讓《法斯塔夫》成為歌劇史上經典的幽默鉅作。 多重卡司陣容值得期待 這次演出的重點之一是多重卡司陣容,特別是法斯塔夫和福特的雙角色安排。義大利男中音路奇歐.蓋洛(Lucio Gallo)來台演出過兩部歌劇,傑出的表現,讓他在台灣已有很多粉絲。蓋洛曾多次在國際舞台上演繹法斯塔夫,經驗可說是相當豐富,他幽默地指出,法斯塔夫這角色離不開自己那圓滾滾的肚子:「近年來一些導演認為法斯塔夫不需要假肚子,但他的滑稽點就是他的體型,所以我需要那個肚子。」另一位法斯塔夫扮演者塞吉奧.維塔萊(Sergio Vitale)也分享,減重40公斤後他第一次需要裝上假肚子,這種反差讓他覺得角色更加滑稽。 除了法斯塔夫,福特這個角色同樣具有挑戰性。福特在劇中是個嫉妒心強且不苟言笑的人物,飾演者陳翰威與丁一憲則表示,如何在幽默的背景中保持這樣嚴肅的形象,對他們是個全新的挑戰。飾演艾莉綺一角的則是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森野美咲(Misaki Morino)與林慈音,兩位女高音將以各自的經歷和風格詮釋這位靈動的角色,讓每場演出都充滿獨特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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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性格決定命運囉
此刻我要直白,需要直接破題,需要大叫! 對沒錯,性格決定命運,管你多有才華,做表演藝術戲劇電影影集這類團體性工作,如果你很難相處,很玻璃心,寬以律己嚴以待人,抱怨東抱怨西,沒禮貌當成藝術家氣息,有點名氣了或甚至只是有年紀了就對別人大小聲大小眼,完全沒在聽人講話,溝通能力低落,一點壓力就受不了,常常覺得自己懷才不遇,看到誰拿補助你沒拿到在那邊酸葡萄,看到誰票房好誰拿獎就踩到檸檬,看到一點負評就森氣氣到處情勒朋友讚美你給你拍拍,沒有主觀意識上的核心熱情白話文就是你到底對什麼東西好奇?你到底是想紅還是真的有很想探究的事物?到底什麼讓你燃燒?你可不可以問出一個沒有人問過又值得回答的問題?再來,如果又沒有對自己的客觀認知白話文就是你知道這次想嘗試什麼、想說什麼,但可以在冷靜後,客觀認知有沒有做到,有做到是因為什麼,沒做到是因為什麼,不管是能力、知識、溝通妥協結果、現實條件的限制總之不是怪在別人身上,還有你有沒有同等付出友情,擁有一群你願意傾聽也相信其判斷的核心夥伴如果以上你都沒有,那真的,找工作永遠不嫌晚,你被關了一扇窗,相信你在別的地方有一片天空(為了安撫玻璃心需要從飲料封膜上抄一些雞湯語錄,用在這剛好)。 更有可能的是,如果你個性很差,通常也不具備團體性創作的條件。但以我認識的當代藝術圈畢竟也是認識不少從業者與畫廊經營者,即便最不需要理睬大眾、只需服務少數菁英客人的藝術行業,你終究、逃不了、人、人際關係、溝通。 做一齣戲,你要面對場館、申請補助,還要會表達,做presentation,要跟團隊溝通,宣傳。如果是原創題材,你光田調就要聯繫、訪問、徵求同意,如果改編,也要面對授權窗口,讀劇、排練、演出更是會遇到第一線的回饋檢視,影視,就是把這些事情再放大一千倍,再加上更多資本市場的殘忍無情、不確定性與社群效應,而且可能還會上新聞。 這個行業最終都是要合作,僅只談論作品本身與技藝,卻完全不談如何待人處事、溝通、自省,非常虛偽,而且對創作該保有怎樣的心態也沒有實質的幫助。 很難想像需要被呵護備至、捧在手掌心的人要如何讓自己的創作愈來愈好,但,寬厚不代表隨便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