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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新加坡
兩平台推出培育編劇計畫,打造劇場創作未來
野米劇場新設立了「文藝部門」,今年推出一項嶄新平台「New Now」(作者譯:「此時新劇」),旨在培育新劇本創作,為新創作提供演出機會。「此時新劇」公開徵集新劇本,獲選的劇本將受委約在野米劇場內呈現演出。為「此時新劇」打頭陣的是編劇Laura Hayes的新劇本《潛》(Dive),講述情人間的虐待關係,於9月份在野米劇場的小工作室演出。Laura Hayes是資深演員╱劇場人,可見「此時新劇」未必聚焦在年輕編劇,任何對創作劇本有興趣的劇場人皆可參與。 而另一培育年輕編劇的平台,則有「42新劇中心」(Centre 42)的Playwrights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Residency(編劇專業發展駐留計畫),此計畫於2022年開始,今年邁入了第二階段。這項計畫的基本理念是培育編劇,而非僅僅培育一個新作品或一次新創作。在駐留期間,編劇們都必須定期聚集、討論、創作、反思,引領他們建立自己的觀點,挑戰並發展自己的能力。今年9月,參與第二階段的新編劇們進行了他們的第一輪對外演讀,主題是「打破事物」:如何「打破」舊習慣、打破對寫作的恐懼、打破固有的劇本創作形式,探索新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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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檳城
兩大全國賽接連上陣而至 舞台新生代彙聚檳城
馬來西亞歷史最悠久的全國中學華語戲劇比賽,和目前碩果僅存的「金鋒獎」全國創作歌曲觀摩賽,今年竟然不約而同地相隔一天在檳城舉行,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出現,最終都在全場爆滿的情形下圓滿落幕。 創辦於1989年的全國中學華語戲劇比賽今年邁入第33屆,一度因疫情而停辦3年,去年底復辦後反應熱烈,今年提早在9月21日舉行。來自全國11支隊伍齊聚檳州大會堂角逐,吸引超過1200名觀眾捧場,門票早於比賽前兩週售罄,重現疫情前的盛況。 檳州大會堂是正規大舞台,對中學生而言充滿挑戰,每支隊伍呈現不超過25分鐘的表演,今年的題材不拘一格,橫跨死亡、抗爭、冒險、會考、親情、追夢、自閉、文化、青春、時事、排演等內容,手法包羅萬有。最後經過電影導演李勇昌、影視劇演員翁書強、戲劇學者沈國明博士、資深劇場演員陳美潔和林佳佳等5位評審長達一小時半的討論後,由檳城鍾靈國中的《男孩與老爺爺》脫穎而出,囊獲7個獎項成為本屆大贏家。該劇以輕鬆明快的喜劇手法反思國內最近發生的杯葛速食店事件,一舉拿下常年杯、最佳戲劇金像獎、最佳導演、最佳劇本、兩項優秀演員獎和觀眾票選最受歡迎戲劇獎。值得一提的是,檳城韓江傳媒大學學院首次為金像獎和最佳導演得主贊助獎學金,提供得獎者更多升學選擇與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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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 舞蹈 感官的落差、感知的矛盾
吉賽兒.韋安《群浪》 以肉身極限頌揚集體生命的平民儀式
幽暗中,連綿起伏的電子節拍揚起內心躁動的慾望,卻只見慢速緩行,狂歡灑脫的年少肉身。《群浪》(Crowd)透過視聽衝突,營造出如電影般的迷離氛圍,讓人凝視青春的自由與揮霍。以當代偶戲著稱的法國導演吉賽兒.韋安(Gisle Vienne)這次捨棄物件、回歸身體,帶領觀眾探究外在和內心的矛盾。自2017年首演以來,《群浪》橫跨歐、亞、美三洲,深獲好評。這齣獨特的舞作脫離強調表現技巧、顯著形式的編舞語彙,反而從內在探尋動作發展的無限可能。 擅長以人偶同台、建構舞台敘事的韋安,超越戲劇、舞蹈、裝置等形式邊界,營造出獨樹一格的創作語彙,成為歐陸劇壇舉足輕重的跨領域導演。她透過隱晦、幽微的舞台意象,呈現個人與社群之間的衝突,邀請觀眾深入人性矛盾。舞台上震撼人心的聲光效果,也開展出超越現實的想像空間。無論是描繪渴望被愛的《池塘》(Ltang,2020)、逃離家庭暴力而闖入科幻宇宙的《Extra Life》(2023),韋安以青年男女作為主角,探討孤單靈魂的脆弱、易感、潛在衝動,以及他們如何在糾結複雜的人際網絡中尋求存在的價值,一如《群浪》中追求極致感官、宣洩慾望的男女群像。 激發感官的平民儀式 《群浪》最初的靈感並非銳舞派對,而是當代慶典。韋安花了2年投入《春之祭》的研究,從尼金斯基(Vaslav Nijinsky)的芭蕾經典到畢娜.鮑許(Pina Bausch)的現代詮釋,她想要重塑一場以肉身極限頌揚集體生命的平民儀式,尋找激情迸發的表演形式。調研過程中,韋安想起年少時流連柏林夜店的感官體驗。1990年代的柏林興起標新立異的非主流文化:同志族群、迷幻藥物、電音派對占據廢棄空間,構成一種另類烏托邦。這種放縱不羈的派對風潮確實體現了一種毀滅與重生並存的儀式性,同時也反映出世紀末之前交融恐懼及狂喜的時代氛圍。 為了營造柏林夜店既狂歡又墮落的氣氛,音樂成為整部創作的重要關鍵。由英國實驗音樂大師Peter Rehberg擔任音樂設計的《群浪》著重電音發展的歷史脈絡,從美國的「底特律電音」(Detroit techno)(註1)到德國實驗音樂先驅Manuel Gttsching(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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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 音樂 精心構思的音樂之旅
伊蓮.葛莉茉 探索貝多芬與布拉姆斯的內心世界
「現今的演奏家並不以『概念』來設計唱片,而是挑選曲子並以混合、並置、組曲的方式,來呈現對心靈的獨特見解或是對世界的看法。這樣的做法很印象派,但也許更哲理。」伊蓮.葛莉茉(Hlne Grimaud)的這段文字(註),也許可以解謎今年10月她在兩廳院獨奏會的節目安排。 伊蓮.葛莉茉於去年9月發行了《給克拉拉》(For Clara)專輯,收錄了舒曼題獻給克拉拉的《克萊斯勒魂》與布拉姆斯的作品。這次在台演出雖然只安排後者的樂曲,但其他曲目卻圍繞在這3位作曲家身上。音樂會從舒曼崇拜且汲取靈感的音樂家貝多芬的鋼琴奏鳴曲第30號開始。貝多芬晚年寫作風格已經出現浪漫派特徵,這首創作於1820年的奏鳴曲,打破傳統架構形式,第一樂章即以生動活潑(Vivace)的快板呈現,其中第一主題短小的16分音符,讓人想起舒曼《克萊斯勒魂》裡首曲的中間樂段。這個主題由兩手快速演奏8小節後,立即被另一個省思且充滿柔情的緩慢主題打斷,之後第一主題再次出現於發展部及最後的結尾段(coda)。整個樂章雖可見奏鳴曲式,但兩主題快慢相互追隨卻更為明顯。而原本應為慢板的第二樂章,貝多芬在此以最急板(Prestissimo)呈現,同樣以兩個相似卻個性不同的主題來架構此樂章奏鳴曲式。不論是在音色或是樂思上,這兩個樂章似乎已經預見未來舒曼作品的特色:不可調和的矛盾情感,如陌生感與孰悉感並置、歡樂與淚水同在、輕量與重力並行。

林慈音 歌劇就像鄉土劇,人生海海放輕鬆

林玲慧 生活中用盡全力,讓台上看來毫不費力

林健吉 唱歌的人,在咖啡裡找到靜心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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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演員 高華麗(一)
一個直擊靈魂的提問 讓他成為「鬼歸代言人」
「大四有一門教育學程,要去國中當一個月的實習老師,就是在那個月之後,我決定不要當老師。」大學念的是國立臺灣師範大學國文學系,這是長輩眼中的鐵飯碗,但高華麗只記得那一個月除了教國文,還要當班導師,早上6、7點到校監督學生打掃、接著教課、出作業,似乎每天都長得一模一樣,「我好像沒有辦法適應一成不變的生活,那會讓我有窒息感。」日復一日的早晨自習課,似乎都成了讓他窒息的時刻。 但也因為大學同學在大一時傳來果陀劇場暑期表演課的消息,才讓高華麗有機會和表演牽上線,一路在劇場闖蕩了近20年,並以音樂劇《鬼歸代言人》在疫情時創下336場的演出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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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說戲
改一改不就好了嗎?
本專欄前一篇以「共生」為題,指出當前台灣戲曲劇壇跨界混血現象,重點是要強調京劇位居關鍵,對各類表演都有影響。我私心對多元混血並無興趣,但身為劇團總監,面對此一流行趨勢,我的態度是以「厚植京劇傳統實力」為首要任務,不希望跨界混血成為唱唸不到位的藉口。 「傳統」不是單純練功,演員都肯下功夫苦練,都急著想學骨子老戲提升自己的京劇實力。但觀眾看戲未必只看功夫,很多觀眾關注故事,而傳統老戲的劇本未必都禁得起嚴謹解析。 「改一改不就好了嗎?」這句話說來容易,其實比新編一齣戲還難。 我自己在第一次編劇時就碰到這問題。當年朱陸豪來找我為陸光國劇隊改編《陸文龍》,沒想到竟然和我敬愛的周正榮老師發生衝突。我認為原來的老戲劇情邏輯有問題,重新編寫,因而牽動一段老生重點唱腔。周老師說:「我認同新劇情,但不能唱新詞新腔,因為余派始祖這段唱我從小就奉為經典,每天吊嗓,我不能在台上違背他。」朱陸豪也幫忙協調,但周老師堅持原則,後來改由周老師徒弟吳興國飾演,唱新詞新腔。最終此劇得到編導演多項大獎,朱陸豪、吳興國雙雙奪金。慶功宴上周老師舉杯敬我:「以後戲就要照你們的想法演下去了!」當下在熱鬧的酒宴上我胸中竟湧起一陣蒼涼,但周老師真誠而堅定。 周老師去世後,我為他撰寫傳記,讀了老師40多年的日記,十幾大箱泛黃紙本,脆折脫落的紙屑沾滿了衣裙,我不忍拂去,只迫切地追尋他一生心事,終於讀到陸光國劇隊解散那一天,他照樣一早來到排練場,穿起厚底,練功練唱,他寫道:「大家都在收拾東西,以後這裡不能練功了,我到哪裡去練?到哪裡找誰吊嗓?」當下我感動到幾乎發抖,無論散班、退休,無論外在如何變化,不變的是練功練唱,是日常,也是一生堅持。而他追求的不是一齣一齣新戲、新代表作,永遠唱那幾齣經典老戲,不要高亢嘹亮,不創發新腔,日日琢磨的是「咬字、發聲、收音、歸韻、氣口、勁頭、韻味」,這是唱腔最高境界。 我的第一部奪金劇作,衝撞的是整個京劇美學。 我當然懂京劇表演,但我是編劇,面對老戲劇本不免尷尬。傳統老戲的經典性不在劇本,而在演員的表演藝術。多少京劇新生從小在血淚交織中背誦一段段唱唸,甚至可能是在拿頂(倒立)時默背,爛熟於心,融入血骨,而這些唱和唸又都配合著嚴謹的身段作表、心理狀態以及鑼鼓程式。身為編劇的我輩,想的簡單,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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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法蘭克福
《魔法女僕》 以舞蹈反思女性僱傭移工的身體凝視
歷經兩年的發展,菲律賓編舞家伊薩.江森(Eisa Jocson)與斯里蘭卡舞者維努里.佩雷拉(Venuri Perera),於9月中在德國法蘭克福的莫索頓藝術中心(Knstler*innenhaus Mousonturm)發表新作《魔法女僕》(Magic Maids),之後即展開到柏林、漢堡、維也納、洛桑、新加坡等11個城市的巡演。 江森的創作向來聚焦於與身體有關的勞動服務產業,如2018年臺北藝術節演出的《猛男之舞》(2013),即是將菲律賓夜店的猛男舞蹈轉化於她自身的女性表演身體中,叩問在色情行業消費行為下刻意建構的男子氣概。 其他作品則有也以馬尼拉鋼管舞女為題的《鋼管舞者之死》(2011)、以在日本當色情藝妓的菲律賓女子為題的《女公關》(2015)和以在香港迪士尼樂園演出幸福童話世界的菲律賓群舞者為題的《公主煉成記》(2017)等,在每個作品裡,她都以娛樂產業的凝視和反凝視放在她自己的身體上,在劇場脈絡中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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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 舞蹈 傳統的當代新詮
《是有奪久,沒有唱歌了我們》 重探阿美族的樂舞關係
《是有奪久,沒有唱歌了我們》是莊國鑫原住民舞蹈劇場的第7部作品,所探討的議題延續先前《無限循環》(2023)與《Sakero》(2022)的關切從阿美族傳統儀式ilisin(豐年祭)的身體出發,藉此發展音樂與身體的新對話,並在當代語境下探索阿美族的「新身體感」。 作品分為5個段落,由23位原住民舞者呈現傳統社會中的情歌與工作歌、當代地方旅遊業下的觀光歌、神聖場合的祭歌及當代「大雜燴式」的樂舞等片段。舞團「將重新詮釋台灣阿美族的『樂』與『舞』緊密關係」,以在音樂間不斷重複的身體,突破傳統樂舞與現代舞之間的壁壘,以此發展新程式與舞蹈語彙以阿美族的新身體在劇場中重返神聖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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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 話題追蹤 Follow-ups
倒著走向未來,在機械感官中探索當代議題(上)
邱昭財的機械藝術世界在藝術愈來愈朝向科技發展的時代,我們似乎正逐漸遠離實體操作的感官體驗。然而,藝術家邱昭財的作品卻是逆流而上,透過他精心設計的互動機械裝置,喚醒我們的身體,讓觀者得以在感官中遊戲。 「我覺得數位的創作比較是讓大腦知道,但身體不見得能真正感受到。我還是希望觀者能觸碰到實體,以及,觀者參與動態發生的過程,藉由操作獲得藝術體驗。」以及「發條機械,這裡面很重要的一個事情,就是能量的交換。」邱昭財認為「它其實就是把觀者的力量灌注進去,透過轉換,變成另一種形式的回饋。」這是邱昭財的創作理念,也讓我們重新看待、思考關於未來科技藝術的既有想像。 除了古典與未來之間,邱昭財的作品還模糊了視覺藝術與表演藝術的界線,他的許多作品都像是個小型劇場,觀眾不再是被動的觀看者,而是作品不可或缺的參與者。無論是需要上發條的《疲軟世界》系列,還是需要觀者坐下才會「折腰」的竹子裝置,以及,現在正發生的「動態採集計畫」(編按),都強調身體參與的重要性,也表現出一種公眾與私密的表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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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 話題追蹤 Follow-ups
倒著走向未來,在機械感官中探索當代議題(下)
邱昭財的機械藝術世界到《光體》系列,不同於先前僅使用物理機制的作品,邱昭財則將注意力轉向到更為抽象和概念化的創作。這次,他使用程式控制的三軸機器,在黑暗的空間中用一個光點,隨時間勾勒出三維形體。每個時刻,觀者看到的都是一個光點,僅能以攝影長時間曝光後,形體才能被記錄並呈現。「當時,我想試著做一個完全虛空,或是不存在的東西。這些形體,其實它就是在這個黑色空間曾經發生過的事,有點像表演。」《光體》挑戰了觀者的視覺感知的界限和記憶能力,體驗如何在腦海中拼湊光點,以趨近完整的形體。 經由這些作品,邱昭財不僅展現了機械的運動,更創造出一種跨越身體、心理、社會和文化的多重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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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焦點人物 日本佛系音樂家
藥師寺寬邦 在「動」與「靜」間 找到屬於自己的「悟」(下)
經常被問到「你如何看待僧侶和音樂家這兩個身分?」藥師寺寬邦看著家中寺廟的佛像道:「無論身在何方我都是名僧侶,而音樂是我傳道的方式之一」。他不認為這兩個身分截然不同,反而因為從事音樂活動,體驗到許多獨特的事情。「如果單純只是位僧侶,大概是接觸不到的!」因此,他持續活用這些經驗傳揚佛法。 透過與觀眾「傳接球」 找到持續音樂活動的動力 對藥師寺寬邦而言,無論在什麼場合都是一樣的,一首接著一首演唱。但唱經文歌曲畢竟和一般歌曲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其實一開始,他很擔心演唱會能不能順利舉行。再加上疫情期間,音樂會多改為線上直播方式。所幸YouTube上的粉絲回饋如:「想要更能放鬆心情的音樂」、「也能演唱某部經文嗎?」激發了自己創作的靈感,對於這種和觀眾之間如同棒球傳接(Catch ball)般的你來我往,他感到雀躍,也認為:「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容易陷入死胡同,可是當與他人有所連結時,將大相逕庭。」 去年開始又得以舉行演唱會,與觀眾在同一個空間一同享受音樂,像這樣透過實際與觀眾面對面,獲得許多的聲援、支持,讓他知道「我可以這麼做」,便不再感到不安,也深刻體會到這是個多麼珍貴的時光,「感謝大家,我得救了。」他笑著說。今年也要舉行亞洲巡演,他非常高興能再和觀眾近距離接觸,可以親眼看見觀眾的反應,從中獲得刺激,他認為:「那是我今後能否繼續活躍於樂壇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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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焦點人物 日本佛系音樂家
藥師寺寬邦 在「動」與「靜」間 找到屬於自己的「悟」(上)
日本臨濟宗妙心寺派的僧侶藥師寺寬邦,出生於愛媛縣今治市的海禪寺,是該寺的副住持,現任住持則是他的父親。但他還有另一個身分音樂家,不但創作詞曲、自彈自唱、發行專輯、開演唱會,甚至還當起YouTuber,其中《般若波羅密多心經》(以下簡稱《般若心經》)的佛教音樂影片在全球觀看次數破億! 台灣的樂迷應該對藥師寺寬邦不陌生。2018年,他首次來台辦演唱會,與台灣聽眾結「緣」;去年(2023)的「福.願Blessing」世界巡演,其中一站便是來台灣祈福;今年除夕夜也曾受邀到雲林北港武德宮演唱,陪信眾守歲。而今年下半年的亞洲巡迴唱會,又將來台開「悟」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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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 戲劇 從小說到劇場的《鬼地方》
結合民俗與當代馬戲 探問:永靖為什麼是一個鬼地方?
旅德台灣作家陳思宏寫了15萬字的小說講述永靖這個「鬼地方」,阮劇團則將陳思宏的15萬字原文解構再拼貼,在劇場舞台上用100分鐘來回答「永靖為什麼是鬼地方」這個命題,結合充滿地方色彩的當代馬戲和現場音樂,引領觀眾一起經歷這場跨越異鄉與原鄉、探詢身分認同的旅程,觀看角色如何揭示層層疊疊的家族記憶和歷史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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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焦點人物 歌手、演員
鄭宜農 願你自由迷惘,在我歌聲落下處
由鄭宜農擔任主演的舞台劇《妳歌》,是一部橫跨半世紀的故事,同時,也將帶領觀眾一口氣橫越半世紀的曲風變化。本次她雖然擔任主演,但也拍胸脯保證自己在這個作品的演唱比例之高,甚而得從往昔曲式蜿蜒的台語老歌曲風,一路推進到現代歌曲脈絡,她強調:「我絕對會在這齣戲裡,大量地唱!」 能歌能演的鄭宜農,長年試探過各種可能性,一面衝撞主流、一面守護內在的核心價值,並說道:「我經常思考在不同身分的創作載體上,如何把我,以及我的作品好好地送出去給這個世界。」 我們所在乎的共通點,不外乎是真誠 如果要成為一個持續創作的人,不能夠只是創作而已,「這可能就是一種身為表演者的覺悟吧?但有了覺悟以後,作為表演者的我,也會慢慢侵蝕身為平凡人的我。」她說。 「其實一直到幾年前,我都還會在自己的社群媒體上發表一些比較私密的、情緒性的一面,但現在幾乎沒有了。」鄭宜農說,覺悟是立即發生,改變卻得循序漸進,此刻的她漸進式地明白話語權的影響力:「現在如果真的發表什麼看起來比較隱私的東西,都是我思考了很久,覺得這樣做有其溝通的意義,才會去執行。」 然而,改變不必然意味著要「背對真實的自己」。 鄭宜農的創作特質,與她面對世界的方式有其共鳴,那是輕輕觸碰,溫柔以待。 她分享:「2019年發表《給天王星》的時候,是我第一次有那樣的覺悟,想要狠狠衝撞主流市場。所以公司請了企劃團隊,發出了超大量的新聞稿,收到各式各樣的採訪邀請。」 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她也是在那時候一口氣感受到各種猝不及防的提問,關乎感情、家族、各種八卦等事,「可是另一方面,我感受到的還有這是一群很真實的人,他們也跟我一樣努力想把工作處理好。而我們所在乎的事情,不外乎就是與人應對的真誠與否。」她仍舊小心翼翼,卻能更大方面對各種提問,更好地表現了自己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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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學習老人轉彎的隱喻
grig 跳舞,剔除雜質讓靈魂落下
真正跳舞的人是要讓靈魂落下到身體,外在的世界造就了我們的人性和編織在我們身上的東西。這種對世界的認識更加謙遜,也更加穩定。自然是創造者,而不是被創造者。人類不是環境的中心。 關於一座山如何才能進入人類的眼睛,人們討論了很久。這種視角上的困難將自然環境縮小了,而人類卻放大了。即使是現在,大自然也常常是由脫離土地及其居民的人來定義的。在這個時代,我們的生活通常只包括已開發國家的大多數人。我們很少明白,靈魂存在於人類意識與自然萬物的所有交會點上。對於我們的身體和自我而言,皮膚很難成為一個承接器。我們的邊界並不牢固,我們是可以滲透的。 真正跳舞的人是那些從未出賣自己靈魂的激烈自由,從未割斷對自然、神靈、人的連結,也從未抑制對聲音和味道產生身體反應。此外,當這樣的存在跳舞時,所有的時間都消融了;風的輕觸,過去、現在和未來交錯成一個無法形容的永恆光亮。 土地,我們已經習慣中途離席,只剩殘響,如祖先最後的呼吸。那山腳的鹽,仍然在,山胡椒卻已?不再有回聲。我們的腳步曾踏實,但現在,只能匆匆滑落,如碎石般散落山間。我們不再是大地的延續,斷裂了,在穿越城鎮、舞步之間,這片土地已不再承載我們的重量。我們曾經咀嚼這片土地,現在卻無力感知它的味道。峽谷的岩壁,巨人輕輕一擊,就裂開了,不再是完整的,留下沉默的空隙。對不起,我們匆匆離去。 在那遙遠的另一邊,山羌焦急地等待著,渴望與我們分享著跳舞,渴望聆聽我們的故事。但我們早已吞噬了我們,推動著我們不斷前行,渴望抵達那不可知的中心。 即使我們知道,走向水源的地方需要付出相對的身體勞力,但我們仍然無法抗拒,徘徊於恍惚與現實之間,彷彿時間的洪流早已將身體捲入未知的深淵。 在那逐漸成為柏油路的邊緣上,我們成為了一個模糊的「我們」,時間已經不再重要,只剩下這場現代節奏。獸骨相撞的聲音在耳邊迴盪,竹片彎曲插入,被風掃過的空隙中。我們的腳掌輕輕擦過,如泥土般滑膩,腳掌與柏油相觸,這一瞬間感覺結塊的存在,只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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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看戲不忘電影
多元身體巧妙入舞 看見台灣文化底蘊
當我們看到孟加拉裔的編舞家阿喀郎.汗(Akram Khan),以北印度傳統卡達克(Kathak)舞蹈為基礎,創造獨特舞蹈語彙,或是風靡國際的以色列裔編舞家侯非胥.謝克特(Hofesh Shechter),動作中有著猶太傳統舞蹈的符號,那台灣的舞蹈有沒有什麼傳統,或是文化底蘊,可以供給舞蹈創作的養分? 取材民間信仰與祭儀 最先想到的無非是林麗珍的作品,從《醮》、《花神祭》、《觀》、《潮》等,以極致的身體表現,動作更緩,下盤更低,將台灣民間文化與東方哲思,整合視覺與空間、慾望與儀式,創造出獨特揉合台灣身體的東方身心靈美學。林麗珍在舞蹈的結構採用了文學的篇章,從台灣民間的信仰與技藝中吸取養分,從台灣的山林自然、祭典儀式間獲取靈感,透過舞者的線條,建構昇華成一幅幅美麗的風景。 民間信仰與喪葬禮俗,有著無法捉摸的神秘與不可言說的禁忌,吸引編舞家們實踐社會參與,與深入田野探討的課題。壞鞋子舞蹈劇場的林宜瑾,長期以「台灣在地」傳統文化、儀式、語言、習俗等面向作為創作核心,2016年《彩虹的盡頭》,採用了喪葬習俗中的牽亡儀式(牽引亡魂到西天極樂世界的過程),後來更鎖定「牽亡歌」中的舞蹈部分,骨盆螺旋擺動,帶動裙擺搖曳,讓人著迷又禁忌,舞者們整場維持著這樣的螺旋擺動,非常純粹又生猛有力。 藝術家蘇育賢的視頻作品《花山牆》透過紙紮搭景做偶,以民間俗豔風格,擺渡了台灣的縮影。出身紙紮世家的藝術家張徐展,同樣透過紙紮創造停格動畫《熱帶複眼》在全球獲獎無數。而出身殯葬業二代的編舞家許程崴,將童年的墓地經驗,轉化為創作養分,從《禮祭》、《肉身撒野》、《死線》、《柚子鬼》到《上造Sng Tsu》等等作品,像是揉合了民間傳說與喪葬儀式,有想像有頑皮也有駭人,透過舞台裝置與燈光,加上舞者們的肢體幻化為死亡想像大百科。 除了死亡的儀式,民間信仰也成為編舞的一大譜系,編舞家林廷緒的「金烏」系列,以道教科儀建醮法會的民間信仰為出發,一路發展最終精簡到剩下文韻筑一位舞者,如同乩身般的出神,時而又有著道士踩踏的陣步,將民間信仰中的種種姿態,透過舞者精氣神合一的迷人肢體,行雲流水如諸神到位。今年兩廳院「新點子實驗場」推出的新作《大吻琉璃》,將視野轉往廟宇建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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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首爾
兩大舞蹈節慶 夏末接連登場
由韓國兩大民間舞蹈推廣組織「創舞藝術院」(Changmu Arts Center)和國際舞蹈委員會(CID-UNESCO)韓國本部分別主導的「創舞國際公演藝術節」(Changmu Performing Arts Festival)和「首爾世界舞蹈慶典」(SIDance)於夏末接連登場。 「創舞國際公演藝術節」今年邁入第 30 屆,包含 5 部國外邀請作品在內,將於世宗市藝術殿堂(Sejong Art Center)和Arko藝術劇場(Arko Arts Theater)等地上演 24 部舞作。今年為第27 屆的「首爾世界舞蹈慶典」則將於 9月初起,在大學路藝術劇場(Daehakro Arts Theater)、西江大學瑪麗廳(Sogang University Mary Hall)、恩平文化藝術會館(Eunpyeong Culture Arts center)演出包括 8 部國外邀請在內的 35 部作品。 「創舞國際公演藝術節」的主辦人金梅子(Kim Mae-ja)有「韓國創作舞蹈教母」之稱。她在 1992 年設立「創舞藝術院」,致力於發掘新進編舞家、舞蹈教育和演出推廣。而「創舞國際公演藝術節」的舉辦,目的是透過與國外舞團的交流,探索韓國舞蹈在國際舞台上的立足之地。「創舞國際公演藝術節」曾於 2007 至 2008年因預算問題而中斷,2009 年與議政府藝術殿堂(Uijeongbu Arts Center)共同主辦,正式宣告復出後,開始將部分演出場次移至首都圈以外的多個城市,期盼與更多觀眾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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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思想不短路
從巴黎奧運斜槓音樂舞台的穿越狂想
競技場就是體育的主舞台,即使燦爛輝煌,在場上的職業生涯其實非常短暫。再穿越回音樂界,雖然也有各項比賽,無論是否要靠電眼判決,競賽就難免牽涉各種人為因素;但絕大多數的比賽只是年輕演奏家踏上職業舞台的墊腳石。對音樂家而言,若參賽得獎成了生涯巔峰,反而像個悲劇。在職業舞台上一場場的演出才是真實的,而且這個生涯的壽命往往會遠遠超過運動員的黃金歲月。

明日之星黃蔚傑奪冠,三冠榮耀收官12天賽程

國際賽事如何規劃?三階段發掘中樂指揮人才

3個重點,解析香港中樂團「國際中樂指揮大賽」

閻惠昌與錢敏華攜手領導,打造國際中樂指揮大賽的成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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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 戲劇 占領經典 再創現實
《安蒂岡妮在亞馬遜》 反抗剝削全球的資本主義
15年來,瑞士導演米洛.勞(Milo Rau)透過交融再現與紀實的手法,讓演出不再只是描繪現世的舞台意象,而成為介入真實的政治手段。這種化譬喻為行動的創作突破藝術的既定框架,讓人重新省思歷史脈絡、社會議題、文化認同、個人觀感之間的糾結。從根特劇院到維也納藝術節,米洛.勞企圖喚醒多元族群的沉默之聲,引爆挑戰主流價值的爭議話題,拓展具有全球視野的討論空間。《安蒂岡妮在亞馬遜》(Antigone in Amazone)結合希臘悲劇與巴西抗爭者的運動,是實踐「感性政治劇場」的最好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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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新銳藝評 Review 直擊藝現場—2024TIFA&兩廳院上半年演出
個人與群體的反覆斡旋
評舞蹈空間✕海德堡舞蹈劇場《火鳥.春之祭─異的力量》海德堡舞蹈劇場與舞蹈空間聯合演出的《火鳥.春之祭─異的力量》,由西班牙編舞家伊凡.沛瑞茲將斯特拉溫斯基的經典曲目《火鳥》與《春之祭》結合,以群體與個人的互動為主軸,所發展出的新詮釋。 表達、遊戲、影響 《火鳥》始於一段火鳥的獨舞,他不斷地在地板上翻滾、舒展,給人以一種慵懶自如的感覺。接著,音樂停止,火鳥一個人在台上玩起了「一二三木頭人」;隨著音樂的加入,一個夥伴加入了他的遊戲;其他3個人加入後,情況卻從和平轉為緊張,火鳥拼命想加入,卻被無視。無視既而是欺凌,其他人推搡、拉扯火鳥。下一段樂曲中,舞台又回復到火鳥一人,他的動作漸趨狂亂,又好像試圖回復到開頭的狀態中。接著,許多人步入舞台上,像是火鳥終於找到同類,火鳥向上拋起一塊布料,引得他人效倣,大家在大亮的黃光下狂歡,火鳥向前走幾步,離開了舞台。 《春之祭》之前,有一段幾分鐘的無聲,眾人在這段時間中遊戲一群不斷收拾台上的衣物、一群模仿著布料的形狀、一群模仿著其中一人等他們歸屬於一個群體中,成群行動。接著,隨著音樂開始,人群開始互動,後逐漸同化,動作趨於整齊,甚至出現口令。舞者就這樣在成群與分散、和諧與緊張之間擺盪,開始有暴力行為發生,對自已的噤聲,或是與他人的肢體衝突,大笑或者吼叫。與《火鳥》中充滿希望地向上拋衣物相對,此處人們大力地將衣物丟向地面,一切混亂又絕望。最後,一個獻祭者被選中,人們不斷拾起地上的衣物,覆蓋在他身上。他試圖甩開,又被按住;試圖逃跑,又被拉回原地。在重重衣物的覆蓋下,他緩慢地開始舞動,眾人放開了強迫他的手,圍著他或坐或站,觀看他的舞動。站在眾人面前的獻祭者動作由慢而快,在其他人的靜止、靜默中,他獨自舞動著。最後,眾人加入了獻祭者的舞蹈,在一片紅光籠罩下,齊一衝向舞台的前端,彷彿衝向未知的未來。 對群我關係的質問 對舞作的解讀,或許可以從幾個問題開始:群體於個人表達而言是增強或消弭?自我的建構有多少是來自與他人的互動?個人可能對群體產生多少影響?社會互動是個人的扮演,也是形塑。人與群體總是若即若離,對於個人而言,群體可能是傷害,亦可能帶來能量。 《火鳥》聚焦於個人,觀眾先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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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新銳藝評 Review 直擊藝現場—2024TIFA&兩廳院上半年演出
傾聽劇場中不同的我與我們
評里米尼紀錄劇團《這不是個大使館》3位各自領域的專家,來到舞台上成為表演者,他們的人生背景和代表性創造了整個劇場架構,以紀錄劇場的形式描繪台灣的外交現況。從3人輪流敘述自身的故事開始,帶出台灣不同國族認知的源起和衝突,描寫台灣在外交上的現實困境,在劇場中設立一間大使館,觀看我們可以如何在困境與衝突中探尋自身價值和共處方式。 由3位專家所帶出的代表意識,是提到台灣國家議題時最直接的3個選項:退休外交官吳建國,對兩岸關係看待抱持著「認祖不歸宗」,在政府單位完成外交生涯;台灣數位外交協會理事長郭家佑,成長於台灣意識開始尋思的年代,透過非政府組織的力量推動外交;曾在國外求學多年的音樂家王思雅,來自帶起台灣風潮珍珠奶茶的商業世家,在台灣意識與推崇合作的理念之間拉扯,是想要中華民國還是台灣,抑或是尚未準備好走向任何一方? 《這不是個大使館》已在歐洲幾個城市巡迴,可以想像在台灣和台灣之外演出時所承載的意義有很大的不同,但有一件事是相通的,就是必須在舞台上呈現最忠實的台灣,並且充分包容各種聲音後,留給觀眾充足的感性和理性空間。 台上僅有3位表演者,就已經有3種拉鋸的國家意識,現場有將近1500位觀眾,而台灣民族組成和歷史的複雜更是不可同日而語。作品在面對台灣觀眾的時候,能否給予所有聲音平等的位置會是一項挑戰,礙於表演者選擇及篇幅上會出現一定的局限性,例如原住民在劇中是透過影片提及,在上述3種立場選擇的背後,還有許多民族和歷史因素的不同認知,需要同時保持關注與寬容。 在國家意識這個話題上,作品呈現是相對平和的氛圍,包括結尾也暗示著「共好」的訊息。劇中吳建國與郭家佑有為了政治立場的爭論,但那些爭論不是激憤的,而是舉出一個「我不同意」的牌子,再接下來闡述自己的想法。這提示了一種願意接納的包容性,在極易造成社會分歧的議題上,可能沒有唯一解答,但必須不停尋找更好的討論方式。 而為了能夠達成趨近理性的討論,3位專家人生故事的感性成分在這裡扮演了很大的作用。開頭不小篇幅的自我介紹,清楚講述了每個人的理念與情感為何產生,透過日常口吻的分享,終於能夠在不先帶有政治偏見的情況下,了解一個人所經歷的成長時代,他的生活甚至熱情理想,是如何建構他對世界的認知還有對台灣這塊國土期望的不同。這些故事能夠做到消弭人與人之間不理解的相互傷害,拉近相異立場共同對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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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四界看表演 Stage Viewer
虛實中總是眾生
何曉玫與《林相繽紛》在2024德國威瑪藝術節2024年的德國威瑪藝術節(Kunstfest Weimar)於8月21日至9月8日間在圖林根自由邦威瑪市( Weimar, Freistaat Thringen)舉行。應德國策展人羅弗.漢默克(Rolf C. Hemke)之邀,MeimageDance舞團與作品《林相繽紛》於今年的威瑪藝術節演出。這部融合虛擬實境(VR)與現場舞蹈的作品,以台灣民間傳說「林投姐」(註)為靈感,透過數位擬態與舞者的肉身相,為歐洲觀眾帶來了一次跨越死生與虛實邊界的震撼體驗。 作為德國最具影響力的現代藝術論壇之一,本屆威瑪藝術節以「Wofr wir kmpfen」(我們為何而戰?)為題,意圖引發觀眾對於過去幽靈如何影響當下的深思。在這個藝術節中,「幽靈」象徵當前歐洲社會、政治、經濟所面臨的拉扯與撕裂,是歐洲懷疑主義的幽靈,也是族裔民族主義的幽靈。這些主題在藝術節結束後,將隨著《另一個俄羅斯 The Other Russia》巡迴展繼續延伸,該展覽展示了人權組織MEMORIAL對抗史達林暴政、爭取民主俄國的影音記錄。 而在眾多隱喻的「幽靈」中,MeimageDance舞團的「林投姐」是藝術節上唯一「具象化」的靈魂。在威瑪國家戲劇院的黑盒子實驗劇場(Studiobhne),《林相繽紛》打破了觀眾與舞台之間的傳統界限。藝術總監何曉玫邀請觀眾進入表演空間,圍坐在舞台中心的米堆旁。昏暗中,隆起的米丘掩埋著即將揭開之事。「民間流傳的鬼故事常常反映社會問題,揭示集體恐懼與內疚的心理。」藝術總監何曉玫說:「林投姐的故事寄託了早期女性的困境,她的存在只能通過普世價值的凝視來得以認可。」 演出的前半段,觀眾透過VR錄像見證象徵林投姐的舞者身體在百劫後獲得釋放。她的形象巨大如地景,但近距離觀看時,只能捕捉到斷片的紋理,難以辨識全貌。VR技術讓觀眾同時感受到空間的縱深與廣度,創造出新的凝視。「台灣的民間信仰裡,人跟神的界線是彈性的。人可能因功德成神,也可能因成鬼作亂而被立廟安撫、祭祀......COVID-19疫情肆虐時,我對劇場藝術依賴實體場域的脆弱性曾感到焦慮。劇場容易因現實因素的劣變而被犧牲。這促使我首次嘗試以VR形式創作。在錄像中,舞者不會老去,也沒有生理條件的改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