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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電玩的音樂世界
電玩音樂,不僅僅是遊戲的一部分,更是許多人童年與成長的重要陪伴。從紅白機時代的簡單旋律到現代遊戲的交響樂規模,電玩音樂記錄了每個世代玩家的回憶。那段通關《超級瑪利兄弟》的激昂,那曲《薩爾達傳說》的悠揚旋律,成為無數人生命中的背景音。 電玩音樂不僅呈現多樣風格,更伴隨玩家一同成長。對於許多人而言,這些音樂見證了從孩提時的好奇,到成年後的懷舊,甚至成為生活的一部分。如今,電玩音樂不僅停留在螢幕內,更走進音樂廳,成為文化舞台上的焦點。如同2014年起,全球最具影響力的電玩獎項典禮之一,被譽為「遊戲界的奧斯卡」的The Game Awards(簡稱TGA),獎項即涵蓋了最佳配樂和音樂獎、最佳聲效設計、最佳演出及玩家之聲等,在2023年典禮吸引了1.18億人次收看,突顯出音樂在遊戲文化中的重要地位。 其中,日本作曲家則在這段歷程中扮演關鍵角色,他們透過獨特的創新性與情感深度,創作出既能觸動玩家心弦,又能超越遊戲的音樂作品。為此,我們將聚焦5位極具代表性的日本作曲家,了解他們如何用音樂為遊戲增添靈魂,並深刻影響全球的音樂與遊戲文化。 此外,電玩音樂的魅力不僅局限於遊戲玩家。YouTuber 海牛(本名許崴)認為電子遊戲逐漸成為一種新型態「整體藝術」,小提琴家曾宇謙談及音樂與電玩的情緣,陳銳更分享了他的人生哲學與遊戲體驗,在在展現電玩如何超越娛樂,成為藝術與哲學的交集。在前述背景下,本專題將帶領讀者回顧電玩音樂的多樣性,探索其如何與我們共同成長,並且打動我們的情感。 (本專題特別感謝編輯顧問Damon 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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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深度解析
新型態的「整體藝術」?談電子遊戲中的音樂
音樂、繪畫、舞蹈、文學、雕塑、建築、戲劇是人類文明在數千年的發展中,孕育出來的個別藝術型態。而到了19世紀中,音樂戲劇巨擘華格納(Richard Wagner)提出了「整體藝術」(Gesamtkunstwerk)的概念,將上述所有藝術統整了起來並融合進了第七大藝術「戲劇」之中,震撼了世界,也讓人類藝術的發展邁入了全新階段。 而到了19世紀末,伴隨著科技的快速發展,第八大藝術「電影」也隨之誕生。這種全新型態的藝術可說是「戲劇」的進一步擴展,透過攝影、剪接等等新科技,讓各大種類的藝術以更水乳交融的方式統整起來:我們在《星際大戰》中聽到了如華格納般的音樂手法、在寶萊塢電影中看到俏麗的舞蹈演出,而所有構圖、場景的搭建,更是匯集了繪畫、雕塑、建築的結晶。自此,電影成為了更進階型態的「整體藝術」,還有什麼藝術形式能夠超越電影呢? 然而,隨著計算機科學在20世紀的飛速發展,又再度有了全新的藝術型態誕生:「電子遊戲」。雖然其發明之初因為高度的娛樂性質而受到藝文界的忽視,但經過無數創作者的努力,我們已經見證了遊戲如何融合八大藝術的精華,成為超越電影存在的「第九藝術」。 回顧華格納當初提出的整體藝術概念,我們能發現他相當強調「音樂」元素的獨特性,因為在所有藝術型態中,唯獨只有「音樂」能直接描繪人類最底層的情緒活動。而綜觀許多學術論文或坊間專書,我們雖然能夠找到眾多對於戲劇或電影中的音樂研究,但唯獨電子遊戲中的音樂鮮少被探討。因此在本文中,我除了將會發揮音樂專業,更要「不務正業」地透過玩家視角,深入探討音樂在遊戲歷史中的發展,以及遊戲中的音樂如何構成「整體藝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華格納的遺產 在華格納的整體藝術概念中,之所以能夠將音樂與戲劇高度整合,即是因為他開創的「主導動機」手法,也就是用特定音樂片段來指涉戲劇中特定的人、物、事件、概念。而這樣的手法到了20世紀也被大量運用在電影產業中,例如在約翰.威廉斯譜曲的《星際大戰》中,每一個重要角色或概念都有著屬於自己的主題曲,例如:安納金的主題、原力的主題、帝國的主題等等。 這些在戲劇、電影領域中建立起的音樂手法,不可避免地深深影響了早期的遊戲配樂,像是《勇者鬥惡龍》、《最終幻想》、或是《戰神》,都大量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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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資深玩家現身
生活中的調劑品:曾宇謙的音樂與電玩情緣
對小提琴家曾宇謙而言,電玩不僅僅是一種娛樂,更是生活中的放鬆與能量補充的來源。「現在年輕人,不用電玩的也可能會有Switch或Xbox之類的遊戲機,就算什麼都不玩的,至少也有用手機可以玩遊戲。」就像他自己,從童年時的一台掌上遊戲機,到如今國際舞台的聚光燈下,電玩始終伴隨在他的音樂旅程中,成為一段快樂與愉悅的寄託。 「我很小就接觸到遊戲,最初常常去親戚家跟著一起玩。」他回憶道,但真正讓他印象深刻的,是小學時的一個特別獎勵,「有次比賽成績不錯,伴奏的鋼琴老師送了我一台Game Boy,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台掌上型遊戲機,裡面的遊戲豐富又好玩,從那時起我便愛上了遊戲。」 不久,家裡添購了電腦,他便開始接觸一些經典遊戲,其中最有印象的就是《楓之谷》了。他認為:「《楓之谷》的音樂真的很好聽,每個場景都有不同的配樂,從登入遊戲開始,到探索村莊的過程,音樂與畫面完美結合,讓人沉浸其中。」這段經歷,讓他意識到音樂在遊戲中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並且增添了對遊戲本身的喜愛程度。 電玩是調劑,音樂與畫面共鳴 隨著年齡增長,學業和音樂訓練變得更繁忙,遊戲時間也逐漸減少,但對曾宇謙而言,電玩始終是忙碌生活裡,能夠充分紓壓的一部分。「每個人的休息方式都不一樣,有些人喜歡看書、運動,而我偶爾會玩遊戲放鬆一下。當然,玩電玩對拉琴不會有直接幫助,但心情開心的時候,音樂自然會表現得更好。」 他也笑著提到,學音樂背景的人,通常在遊戲中都不會令人失望。「經過訓練,手指和腦袋的楓應都很快、專注度也夠,所以玩遊戲不會太差。」他認為,只要適度地享受遊戲,學生既能找到樂趣,家長也不必過於擔心。 雖然對遊戲充滿熱情,但曾宇謙並不熱中追逐最新的設備。「小時候總覺得什麼都想要,但長大後發現時間有限。也許是跟我個性相關,我就是喜歡一種遊戲,就會花比較多時間玩同一種,真的要玩到很膩了才會換。就像我有了Switch後,買了幾款遊戲,但最後常玩的還是那兩、三種。有些甚至買回來到現在都沒打開過。」他笑著說,比起設備的更新,他更重視遊戲帶來的情感與放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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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資深玩家現身
電玩是我的Life style:陳銳的人生與遊戲哲學
即使旅行在全球各大音樂廳中,小提琴家陳銳離樂迷卻很近,因為他在閒暇的時間經常以幽默的短片分享他的演奏生活。於是社交媒體的互動,已經吸引了超過52萬訂閱者,平台上也累積了超過9,000萬次的觀看。尤其在疫情期間,他為習樂人提供虛擬練習室以及認識練習夥伴的應用程式Tonic聯合創始人,造福不少學子。這些成就,不僅證明了他在音樂上的才華,還顯示了他對創新與跨界合作,尤其是電玩, 作為知名遊戲《英雄聯盟》(League of Legends)的長年顧問,在遊戲的衍伸動畫《奧術》(Arcane)之中也有陳銳的身影。從近期剛出版的《頭號玩家》(Player 1)的專輯封面中可看出,4格畫面有演奏家的他、社交軟體做影片的他、建立Tonic練琴app的他,當然不能錯過的,還有平日玩電玩的他。 音樂和電玩相輔相成 對電玩音樂的熱情可以追溯到他的童年。陳銳透露,年僅5、6歲時,便開始與父親一同沉浸於像《快打旋風》和《超級馬利歐兄弟》等經典遊戲中。隨著遊戲的發展,他逐漸從父親轉向與妹妹共享這些娛樂時光。「但有次在玩Game Boy的聲音太大了,被要求把聲音關小一點。」他回憶道:「但聲音一沒有就沒有那麼好玩,也無法那麼投入了!」這發現讓他瞬間明白音樂對電玩的重要性:「玩的人喜歡將音樂開很大聲,是因為螢幕再大也只有在你面前,可是音樂是充滿整個空間,那會讓你身處在情境裡面。」 後來自己玩的就像是任天堂公司出的《寶可夢》,還有任天堂64(簡稱「N64」)出來的時候,會玩「明星大亂鬥」系列(super smash bros)可以當各種不同的角色,也有很可愛的打架比賽遊戲,是他在等待上課時美好的時光。 他的遊戲跟練琴不衝突,他回想小時候父母有一套策略,可能會規定2:1,也就是練一個小時可以玩半個小時電玩。「這對我超有用的!」陳銳從中體認:「遊戲是什麼?就是你做一樣東西,可以得到另一個東西!」這樣的理解不僅適用於遊戲,對他的人生哲學也有著深刻的影響。他把人生看作是一場「遊戲」,每做一件事情,都可能會得到不同的回報,無論是人情、金錢還是知識。他也分享自己的經歷:「我爸媽不會在我小時候說『你就去練琴,將來你會懂。』這對小孩來說就不好玩,因為他看不到那個能夠得到的東西。但如果可以讓小孩很清楚地知道也許有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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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從8位元到3A的超進化
一次搞懂橫跨半世紀的電玩音樂設計簡史
你還記得你上一次打電動是什麼時候嗎? 隨著電腦技術的日益進步,電玩成為大眾娛樂的主流選項,已經不是新鮮事。今年,因為中國品牌「遊戲科學」創作出的《黑神話:悟空》,再度掀起了針對電玩產業的討論熱潮。也讓更多人認識到,創作出一款暢銷賣座、且富含深度的遊戲作品,必然要集結龐大的美學與技術能力,而「音樂」,更是一款遊戲中不可或缺的成分。 與影視戲劇的配樂邏輯不同,遊戲的配樂模式是極富彈性的。在一部固定長度的電影中,音樂的出現是按照劇情推進的順序決定的;而遊戲在推進關卡、劇情的時機卻是不固定的,因應無法預測的玩家指令,在戰鬥、劇情演繹或對話時,都需要植入不同的音樂,便讓遊戲中的音樂設計,需要更功能化也更多變的思考。 由此可見,遊戲配樂的誕生,是很不同於戲劇影視等領域的。而談論電玩音樂的各種類型與脈絡,不免俗地就要談到遊戲機發展的歷史,也就必然要回到世界上第一款商業遊戲的誕生。 Game Start:大型電玩與8bit 音樂 從1971年,第一台大型電玩機台「Computer Space」問世以後,人們的娛樂,多了一項跨時代的選項。當時的機台技術並不發達,只能以簡易的音效晶片來發出單音音效,模擬敵人被擊中時爆炸的聲音。到了1980年代中期,配樂才出現在電玩中,以音樂來豐富玩家的遊玩體驗。 早期街機電玩,配樂的設計,多半是為了場景與關卡設計。如1991年上市的《Captain Commando》(台譯:《上尉密令》),其第一關與第二關,分別是街頭與博物館的場景,背景配便採用了當時美國電視主題曲的風格,而到了第三關「忍者之屋」,配樂在此便將節奏樂器的聲響,更換成了日式的手鼓,而旋律的選擇也更接近東方小調五聲音階,藉此在聲音上建立起對日本風格的想像。 而隨著遊戲產業興起,許多大型電玩作品,也隨之移植到體積較小、方便在家娛樂的主機上,電玩配樂自然也從街機廳,演奏進了家庭的電視機前。主機遊戲的類型,基本上是與街機相同的橫向動作遊戲,音樂也就延續了「一關一曲」的設計邏輯。然而,礙於硬體技術限制,當時的家用主機,僅能搭載8位元的運算系統,音樂也只能透過算力更小的音樂晶片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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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焦點人物
5位不可不知的日本電玩音樂作曲家
電玩遊戲產業發展至今,儼然成為一種重要通俗文化,其配樂內容也隨著軟硬體進步而日漸充實,藝術價值愈來愈受到重視,作曲家地位隨之提升。比起電影配樂,電玩音樂更重視互動性,需要更即時反應遊戲當下情境,才能為遊玩體驗加分。在這樣的前提下,想要成為一位優秀的電玩音樂作曲家,就是要能兼顧動聽與遊玩體驗,如果能讓玩家自動把音樂與畫面、甚至操控動作連結起來,事後還不忘旋律想繼續聆聽,那就成功了吧!由於日本的電玩音樂以其獨特的創新性和情感深度,不僅為遊戲本身增添魅力,也深刻影響了全球音樂與遊戲文化的發展,因此以下簡略介紹5位日本極具代表性的電玩作曲家,看看他們的經歷與創作特色: 近藤浩治 X《瑪利歐》《薩爾達傳說》 首先要介紹這一位,你或許不熟悉他的大名,但一定聽過他的作品,那就是任天堂(Nitendo)遊戲公司配樂第一把交椅,《超級瑪利歐兄弟》與《薩爾達傳說》系列的作曲家近藤浩治(Kondo Koji)。他1961年出生於愛知縣,自小學習電子琴,中學參加過翻唱樂團,而後就讀大阪藝術大學藝術學系藝術計畫科,累積音樂、音效方面的專業知識,並使用當時尚未普及的個人電腦製作音效。1984年,近藤大學畢業準備求職之際,剛好遇上任天堂招募專職音樂人才,基於對遊戲與合成器音效的熱愛,他投下了人生唯一一份履歷,一舉成功進入夢想的公司就職,開啟電玩音樂作曲家之路,而且一待就40年,現在仍是進行式!近藤初入遊戲界,正值任天堂紅白機開始轉為暢銷,他先以出道作《惡魔世界》嶄露頭角,接著又為《超級瑪利歐兄弟》、《薩爾達傳說》譜曲。在那個遊戲主機8位元、卡匣容量很小、音樂也只能用合成器製作、聲部最多三軌的古早年代,近藤巧妙運用簡單好記的旋律、明確的節奏,加上配合場景及角色動作的音效,超越硬體限制,譜出豐富有趣的樂曲。隨著遊戲在全世界大受歡迎,近藤的音樂也跨越國界、成為人人耳熟能詳的超級經典。其中《超級瑪利歐兄弟》地上關卡主題(Ground Theme)更在2023年獲選為美國國會圖書館收藏的第一首電玩配樂,寫下電玩音樂史的新頁。現階段近藤浩治較少直接投入音樂創作,主要擔任音樂統籌、監製等職務。 椙山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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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長音
國家級伸展台
近期即將上映的《幕前幕後:范克萊本鋼琴大賽》已掀起一股熱潮。原訂於2021年舉辦的大賽因疫情肆虐延宕一年,沒想到2022又碰上俄烏戰爭爆發。范.克萊本大賽秉著音樂不與政治並論的信念,扛下輿論壓力,一舉創造出來自俄國的銀牌與烏克蘭的銅牌得主,更由來自南韓尚未出國深造的任奫燦(Yun Chan Lim)以非人的12首李斯特超技練習曲及累積至今1600萬次觀看的「拉三」演出殺出一條血路,勇奪金牌,成為現今最閃耀的新星。不得不說,這等拍案叫絕的好萊塢級實境鉅片那裡找?而誰又不會為了這些用生命創造音樂的演奏家們動容共情? 實際上,這等千鈞一髮的實境片其實屢屢在近乎所有比賽中上演。早在1958年,來自美國的范.克萊本(Van Cliburn)即於冷戰時期拿下首屆俄國以宣揚國威之衷舉辦的柴科夫斯基大賽金牌,成為美國民族英雄,舉國歡騰。眾人矚目的華沙蕭邦大賽也成為實境電影《Pianoforte》,下一屆2025蕭邦大賽更是於現今(一年前)即完售近乎一整個月的大賽場次。今年的巴黎奧運更以整個城市為舞台開幕,以不可能的任務匯集巴黎鐵塔、塞納河、地下墓穴、流行、古典音樂、文學、繪畫、品牌行銷了整個法國文化。比賽已不單純是比賽,不論你是參賽者或觀眾,從你接觸起的那一刻,它即是世界的中心、全人類的舞台,更為主辦國帶來強大的文化外宣及經濟效應。 難道台灣就不能有屬於自己的國際大賽?答案當然是肯定的。藤田梓老師及2003年的陳郁秀主委均舉辦過台灣的國際鋼琴大賽,可惜自2003年就絕後了。想來實在非常不容易,舉辦國際大賽的成本實在太高。從國際轉播,大賽評委的旅運與評審費,為期至少1週、3輪共10場以上的國家級場地租金,決賽賽事的樂團及指揮費用,還有國際行銷、網站架設、行政人事、鋼琴搬運調律、比賽獎金(國際規格通常為第1名兩萬美金,第2名一萬五美金等往下類推),以至參賽者的旅運費(國際規格中能通過預選輪的參賽者通常會有機票補助及免費住宿),實在非常地驚人。 話雖如此,事在人為,於2020年疫情前的2月首屆「國際大師鋼琴大賽」(International Maestro Piano competition)於台北登場。所有賽事於國家音樂廳舉行,決賽邀請了國家交響樂團,並國際直播,成為國際比賽聯盟會員,集結國際知名評委及參賽者。2025年1月,「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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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與回響 Echo
青春政府的逃難須知
18歲的鄭智源寫過一篇小說〈我和我的瘋狂史錯身而過〉。王德威在《台灣:從文學看歷史》裡,將鄭智源放在葉石濤、楊逵,特別是王詩琅等人的無政府主義組織「台灣黑色青年聯盟」的脈絡裡閱讀。這些作家大都在未成年時,就把寫作當成推翻政府的文學行動,而且這種行動,和解嚴以降所謂「黨外運動」完全不同它是「無黨所忠」的,對於執政權力全無興趣,追求的是每個人的自由解放。王德威稱之為「青春安那其」。 怎知,革命青春到了今天,一下子成為可徵用的政治資源。那些占領運動中的明星學生,紛紛擔任起黨團發言人、市議員、不分區立委、談話節目名嘴。青春並沒有一去不回來,是安那其凋謝了。王德威說得更絕,那叫做「走過安那其,看見法西斯」。 《已讀》中的4位大學生就處在這種不再需要反抗,又難以接受規訓的尷尬裡。為什麼要反抗?學校老師是那麼樂於和同學溝通,爸媽是那麼愛無論LGBTIQ+都好的你。離開校門和家門,還有文化中心這個大家庭歡迎你來當志工,幫助市民增加素養,幫助建商增加銷量。這裡就算不是天堂,我們也已經不可能更幸福了。所以,4位大學生表現得那麼有禮貌,有禮到一旦感覺有什麼不對,那一定是自己的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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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默默為表演藝術付出的人
志工的真心話&答客問
人們真的能夠毫無條件地付出嗎? 在啟動這個專題以前,各種常見的疑惑鋪在眼前,例如:志工是退休才能做的選擇嗎?志工是為了某些利益而行動嗎?志工難道是時間太多不知道如何花用嗎? 諸如此類,各種問句聽起來雖然刺耳,卻也是這次受訪的志工們經常聽到的詢問。然而實際走訪不同場館、認識戲劇節或團隊的幾位志工後,還真是全面性地顛覆了這些疑問。 原來,正是因為時間寶貴,所以才選擇成為志工。 生命中有太多人要你朝一個明確的目標筆直向前,但志工不然,志工的目標不再彼方,而在自己的胸臆之間。 兩廳院的導覽志工姜佩德,依循母親的建議,亦步亦趨地踏上與母親彷彿的志工之路,她說認為這是少數可以讓自己忘記身分地位的存在,不用執著於「我是誰」,而是把心意放在觀眾身上;另一位兩廳院志工耿豫安甚至將志工看作一種叛逆的舉動,他說:「我認為這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啊!」又或者是,年僅20歲出頭的李思緯,早在高中時期就加入志工行列,甚至在北藝中心尚未啟用前,就帶著工地帽認識場館,如今已是元老級的導覽志工;而草草戲劇節的賴宥任,更是在投入之後,發願:「只要這個活動繼續辦下去,我就會每年參加,每年付出。」最後,聊到紙風車劇團,他們的志工甚至不是主動對外招募,而是由一群追著紙風車表演的「追風者」自行組織,每每活動將至,不必團隊提醒,就開始彼此確認「排班時間」。 身為志工的他們,多有其本職,或者從商,或者教育,或者還在追尋生活的意義。然而,成為志工的共通點,甚至不是因為「對於表演藝術的熱愛」有多深切,倒不如說,是因為懷抱著對生活的愛吧? 想把時間花在自己真的喜愛的事情上,無論是那件事情是對於建築的欣賞,對於辦活動的熱忱,或是其他。本次的專題,我們從5位受訪者身上,邀請讀者從另一個面向,看見愛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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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國家兩廳院導覽志工
姜佩德:這份工作,是從母親手中接棒的
本身從事國際貿易採購的姜佩德,幾年前因工作型態轉變,開始能夠自由分配自己的時間,而她第一時間做的竟然不是休假放鬆,而是報名了國家兩廳院(下稱兩廳院)的導覽志工徵選。 對此,她的回答是:畢竟是由母親手上傳承下來的傳承的不是營利之事,而是服務的意志。 與兩廳院一起長大 「我的母親過去就在兩廳院擔任前台志工,我算是跟著兩廳院長大的吧?」姜佩德說。 事實上,在母親擔任志工以前,姜佩德就曾經嚷著父母能否帶她來這裡聽音樂會。當時她是個國中生,「有一位好喜歡的鋼琴家來這裡表演,可是票價不便宜,父母當時替我買了一張票,讓我自己走進去,他們就在外散步等我結束。」姜佩德說,也不知道是否正是這個因緣際會,讓母親日後竟也主動申請兩廳院的前台志工,開啟了長達10多年的志工生活。 「當時我覺得媽媽很厲害,早上在桃園上班,下班就衝來做前台。有些節目早一點可能9點半結束,不過有些節目到10點、10點半才結束的都有。」姜佩德回憶,當時她看待母親,有敬佩,也有困惑,無法理解母親為何要把自己的生活搞得這麼疲倦? 然而,輪到自己當志工時,這疑問輪轉到她父親身上,姜佩德笑說:「我住在新竹,每次回台北找爸媽、也都會排班兩廳院的志工,我爸總是問我幹嘛這麼累。」雖說如此,旁人更無法理解的是:志工服務對姜佩德來說,不是工作,竟是一種紓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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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國家兩廳院導覽志工
耿豫安:一直以來,我都覺得這是件很酷的事
說起對國家兩廳院(下稱兩廳院)的第一印象,耿豫安還記得那是幼兒園校外教學的途中,校車經過兩廳院外圍,有個年紀小一兩歲的孩子告訴他:「我媽媽在裡面上班喔!裡面很~大~」當時的童年童語,在心中成為種子,他後來一直想知道究竟兩廳院內部,長什麼樣子? 志工,是我青春期的叛逆 到了高中,耿豫安每天上下學搭的公車,走的是信義路,他天天看著車窗外的音樂廳,有時大廳水晶燈閃閃發亮、有時漆黑一遍猶如洞穴般深邃,更增添他的好奇心。 從國中就開始對音樂著迷的他,上了高一之後也有幾次買票進音樂廳看演出的經驗。升高二的暑假,他在兩廳院售票網站上瞥見徵求導覽志工的訊息,在徵得媽媽同意後,他寄出履歷的隔天就收到承辦人員來電,經過碰面詳談後,他以16歲的年紀,成為兩廳院最年輕的導覽志工。 「那時候就是青春期嘛,想要做點不一樣的事情,我覺得當導覽志工,很酷啊!可以介紹兩廳院給大家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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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臺北表演藝術中心導覽志工
李思緯:我所信仰的,是社會的善意
年僅23歲,就擁有海內外多種志工經驗的李思緯,從來不覺得自己因此「放棄」了什麼。 甫自大學畢業,此刻的她,正遊走在與家人約定好的Gap Year之中。 「我的父母親從以前就一直鼓勵我們多方嘗試,不要那麼快就定錨自己的出路。」李思緯說,受到這樣的家庭教育啟發,她自高中開始就積極投入YMCA 的海外志工服務,大學期間因疫情之故,又轉而尋找台灣的志工機會,適才輾轉遇見了臺北表演藝術中心(下稱北藝中心)的招募訊息。 帶著工地帽的培訓志工,如今依舊在 李思緯是最初受訓的那一批志工,彼時還得帶著工地帽走進現場認識這個空間,如今晃眼就是兩三年,她已然成為北藝中心的固定導覽志工,無論有多忙,都會努力主動尋找適合自己的班表。「我其實還蠻享受身為導覽志工這件事的。」她說。 李思緯坦言,在接觸北藝中心之前,她與「劇場」二字離得很遠。然而,實際在成為導覽志工以後,親近的卻不只是藝術領域,更是對於人的想像。她解釋:「身為這個地方的導覽志工,接觸的客群真的很不一樣,往往未必是走進來看戲的人,可能就是剛好來附近的兒童新樂園逛逛,順道繞過來這裡聽導覽;又或者是,他們感興趣的不是藝術,而是建築本身。」 在北藝中心志工服務訓練過程中,除了口語訓練之外,也另外增加了肢體表達的工作坊練習。「我其實不是這麼善於表達的人,不過的確因為這些學習而增添很多信心。」如今,說出這些話的李思緯,雙眼明亮而清澈,大方地直視人的模樣,很難想像她過去曾羞澀於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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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紙風車劇團志工
涂宥柔:成為「追風者」,跟著演出就像追隨慶典
紙風車劇團的志工們,有一個很美的名字,稱作「追風家族」,而涂宥柔正是這個家族的元老級人物。 一開始,他們只是一群單純的「追風者」,顧名思義,就是「追著紙風車」巡演的人。「像是我們是住苗栗,但如果知道彰化哪一週有活動,就會帶著孩子南下,玩個兩天一夜。」涂宥柔說,回憶這些年走訪台灣各地的旅遊經驗,幾乎都是以紙風車為座標,南北各處旅行。 因為「順道」,就成了追風家族 倒是,追風者怎麼就成為了志工了呢?起因非常單純,「其實看戲看久了,跟工作人遠都會認識。有一次我到現場,看到工作人員還在排椅子,一群小女生在搬很重的東西,我跟先生就主動過去幫忙。」涂宥柔聊起這些經驗,不像是在談志工的義務,反倒都是非常自然的反應,都是日久生情後的順手,其他像是「順道站個服務台賣東西」、「順道與其他的追風家庭成為好友」 一切都發生得太自然了,「久而久之,我們有一批固定會早早到現場看戲的家庭,不約而同幫忙起來。彼此的孩子就在一旁遊戲,大的照顧小的,好像每個人都很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事情一樣。」 於是乎,這份自然的情誼,先是成立了臉書社團,進而加LINE常保連繫,成為了一個由看戲成員自行發起的活動。乃至後來紙風車劇團正式為其掛名,追風者開心不已,「能穿著紙風車的衣服,我們都感到與有榮焉!」涂宥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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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草草戲劇節志工
賴囿任:投入,是不希望那些美好消失
正港嘉義人,賴囿任看待阮劇團的草草戲劇節,就像是一期一會的盛大慶典,充滿年輕、活力的藝術氣味。 平時的賴囿任,任職台塑擔任品管員,假日則是新港舞鳳軒北管戲劇團的樂師,「所以,起初我是以表演嘉賓的身分,接觸草草戲劇節的。」賴囿任說。 從表演嘉賓,走上志工之路 被此熱情所吸引,賴囿任後來幾年便主動申請草草戲劇節的志工服務,頭一次是被放在處理各項雜事的場務工作,第2次參與則投身第一線的服務組,負責買票與路線導覽工作。過去,他也曾經覺得「志工是在消耗時間,不然就是大學生賺學分點數才會去做的事情。」然而實際參與後發現,「大家不為錢、真心以熱忱投入一件事情的感覺,真的很好。」 「很神奇的是,會選擇當志工的人,大概身上都有某些對應的頻率。」賴囿任回憶,自成年以來,最能夠頻繁認識朋友、接觸不同群眾的機會,大概就屬志工服務了。 他舉例:「我們會因為現場的各種狀況,而培養出革命情感。如人所知,草草戲劇節的活動是延伸到戶外的,其中也包含餐食引用的販售。有一年,傍晚時分,打掃阿姨下班了,廚餘桶連帶收走,有些人大概看到沒地方可以丟,竟然就直接把廚餘倒在花圃裡。」聊起這件事情,賴宥任聳聳肩,道:「還是要面對啊,總不能放著。不過當時LINE上講一聲,不同組別的人全都來幫忙,沒人想要推託。」 這樣的情感積累,使藝術節結束以後,大夥兒仍頻繁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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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請回答
張擎佳 女演員好難當,但我死都不會後悔!
因為《勸世三姊妹》的爆紅,在音樂劇耕耘多年的張擎佳(佳佳)終於被觀眾看見了。在戲裡,大家跟著她充滿爆發力與情感的歌聲又哭又笑;在戲外,也有很多人直接以角色名稱「宋國珍」稱呼她。這位音樂科班出生的演員,曾經唱壞自己的嗓子,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這條路;於是,本次的「藝術家請回答」邀請張擎佳參與,讓她回應粉絲想要知道的問題除了會大罵髒話的宋國珍之外,張擎佳還有哪些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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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我準備收行李了
種出大蘋果的秘訣
紐約氣候宜人到讓人有點羨慕,秋季此時盛產蘋果,還記得以前學生時代,超市裡的蘋果各個爭奇鬥豔,甚至到了傳統市場,時常一逛就出不來了。 但此行來紐約行程滿滿、無法那麼悠閒,除了為了明年即將去到紐約演出的《勸世三姊妹》演出作前置作業,更是為了趕上一年一度、由美國音樂劇場聯盟(NAMT)舉辦的「音樂劇新品節」(Festival of New Musical),考察最新音樂劇的趨勢與作品風貌。 為期兩天的活動,主辦單位安排觀眾坐在《戲啊!出包惹》(The Play That Goes Wrong)平時演出的劇院中,趁著沒演出的空檔,以坐讀的方式看完了8齣來自全國各地的創作。創作者上台簡明扼要地介紹了自己的故事,讓台下觀眾都很清楚知道故事的賣點與核心,接著便是45分鐘的讀劇呈現,沒有燈光沒有走位,僅靠著紮實的創作打動人心。 這些作品中,有些已經在地方場館的支持之下發展超過5年,也有的作品曾經參加評選,贏下第一筆可投入製作的資金。現場也有來自各地的超過500位製作人或單位,包括韓國的投資公司,都坐在台下準備與作品展開直接對話,討論未來繼續壯大作品的方式,不論是邀演或是入股,每日節目後的交際應酬宛如小型的華爾街。 據主辦單位說,本屆光收件就收了500多件,可想整個市場環境背後的能量如何撐起個商業金字塔,但明顯地,他們也更願意花更多的時間等待作品長成,從這樣的環境中彷彿看到百老匯對作品的共同態度:嚴謹耕耘才能期待碩果累累。 每看完一部作品,我便和《勸世三姊妹》的美方製作人 Ken Dingledine 與 Barbara Darwall 一起討論、交換對作品的想法,並且交換著對明年製作的共識,他們指出,專業製作人的工作不僅是尋找資源,更是要能夠在文化差異與語言隔閡中,找到讓作品生存的關鍵點。 音樂劇不僅是藝術表達,更是一種與觀眾建立聯繫的方式。我們的作品應該如何在這樣一個競爭激烈的市場中脫穎而出,必須得先深入了解目標觀眾的期待,並在此基礎上進行創作。也因此在TECO(註)的協助安排下,我們趁著會議間的某日空檔,和在紐台人與劇場工作者進行了一次深度的對談,並且接受各方回饋。這些行程都在在提醒著我,尋找那個「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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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打破慣性,一起做好玩有意義的事—EX-亞洲劇團X身聲劇場X阮劇團(一)
3個劇團的碰撞 打開劇場未來式
EX-亞洲劇團、身聲劇場與阮劇團,分別是位於苗栗、新北、嘉義的現代劇團,過去並無合作機會;這次因為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的藝術未來行動專案,提出「神鬼人間道台灣劇場未來式」計畫,就他們各自的表演系統、身體工法,以神、鬼、人間3種(被)理解脈絡,展開3年期的交流與排練過程。 劇團的3位導演各有所長。來自印度的Chongtham Jayanta Meetei(江譚佳彥)深耕本質劇場,強調身體語彙的當代展現;來自馬來西亞的張偉來,擅長融合表演者的肢體聲音及樂器的運用;台灣在地的汪兆謙,著眼文本、翻轉民俗文化揉合於現代戲劇。這次,我們從劇團的3位演員李昕宜(EX-亞洲劇團)、劉佩芬(身聲劇場)、鍾汶叡(阮劇團)出發,談談他們各自的演員之路,也在認識彼此的過程中展開表演與生命交會的可能。 Q:如果用幾個關鍵詞來自我介紹,跟介紹來自其他劇團的夥伴,你們會怎麼介紹? 劉佩芬(下簡稱劉):我叫佩芬,來自身聲劇場。我覺得我是一個很膽小、很懶惰,但又有點想要叛逆的人。 小蝦(鍾汶叡)是個很有活力的人,每次問他意見,都可以給出很有用的想法跟意見,然後⋯⋯有點難控制他。昕宜永遠都是那種最理性、最嚴謹的人,總是會很有條有序地整理導演想法。 鍾汶叡(下簡稱鍾):我是阮劇團的鍾汶叡,大家都叫我小蝦。我給自己的關鍵詞有3個,第1個是我覺得自己蠻喜歡做造反的事,第2個是我是這個劇組裡的老么,我很enjoy這件事情,另外一個就是我常常會做些不負責任的想法反正我想到什麼就先丟出來,能不能做就再討論,但就很容易就被誤會是在「鬧」。 我會拉著佩芬一起,每次想到可以做什麼就會很興奮,但沒有辦法馬上很嚴謹地執行,於是會邊玩邊做,讓人覺得我們太放肆了。我對佩芬有些偏愛的濾鏡,因為我真的太喜歡跟她玩了,所以我對佩芬的關鍵詞就寫了「我最愛的」,然後我覺得她是個很俐落的人,她剛剛說自己懶惰,我覺得沒有,可能是她對自己很嚴格我覺得他就是那種「時間一到,開關就會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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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打破慣性,一起做好玩有意義的事—EX-亞洲劇團X身聲劇場X阮劇團(二)
作為演員的壓力,各自面對的瓶頸
Q:台灣的劇場演員其實蠻辛苦的,要承擔很多不同層面的壓力,你們有面臨到什麼瓶頸嗎? 李:如果到不同城市去做這件事情,確實會有很多現實考量,像是經濟負擔,其實到此時此刻,我都還在想說要繼續做劇場嗎?我真的是一個演員嗎?我真的可以靠這個活下去嗎?我好不確定。 去年,我開始在密室逃脫兼職,才發現「表演」這件事情不只在一個劇團,或是我們常見的舞台上,例如歌劇院、衛武營、兩廳院這種地方才可以發生,原來是可以在其他事情被運用上的,我才慢慢相信自己可以做「演員」這件事情。但我也還是會疑惑,假設我之後都不接演出了,只在密室逃脫裡演戲,那我還是個演員嗎? 這是種很微妙、很矛盾的感覺。我如果都不在劇場,不在大家一般認知定義的舞台上的時候,我是不是就被拔掉「演員」這個標籤了?這個標籤被拔掉之後,我還是演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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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打破慣性,一起做好玩有意義的事—EX-亞洲劇團X身聲劇場X阮劇團(三)
跨出圈圈互相認識 激盪出不同的面貌
Q:因為國藝會藝術未來行動專案「神鬼人間道台灣劇場未來式」計畫,你們才能夠認識彼此,在開始接觸之後,你們感受到彼此的劇團有什麼差別嗎? 鍾:我覺得去年的衝擊比較強。因為第一年就是認識,去年才開始正式工作。 例如那時候來EX-亞洲劇團排《普羅米修斯》,因為Jayanta的排練方法相對凝重,對我來說,他的詮釋方法要很慢,然後要走進心裡最深的地方,再湧出來。我們自己劇團排練時,好像都沒這樣去想過一句台詞,阮劇團比較在意的是台詞背後的動機、角色之間的關係等。 李:我印象深刻是發展的速度。 像是跟Jayanta工作,通常會讓我們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去發展;但同樣的段落,身聲劇場就大概是半小時,而阮劇團會是10分鐘! 劉:對我來說也是衝擊很大。 像昕宜講到創作,Jayanta會印圖片給我們,然後看圖,要我們去延伸、去發展,這對我們來講是不習慣的,因為我們比較少用「看圖」的這種方式,也比較少用討論的方式,比較是用身體、用樂器直接做。同樣地,阮劇團也很需要動腦,所以跟他們一起排練,就得講很多話,而身聲就相對少用語言團長都說,不要用你的頭腦,放下頭腦。 同樣是即興,身聲是用身體,阮就像是在用語言。 李:每一團好像都有個自己劇團的翻譯官在解釋導演的想法,但大家其實都沒有講好,誰要負責這件事情,很自然會在過程裡面,有人出面統整這件事情。 鍾:我覺得阮劇團的演員是蠻自由的。 對我而言,我更在意的是「我們這群人」,會有點投入自己的感情,因為跟他們一起玩蠻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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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老人轉彎的隱喻
鋼鐵來了以後,rnaaw森林,開始說話
這片古老的山林,似在晨霧中緩緩吐息,微光與陰影糾纏,將難以捕捉的脈動散播於空氣。靈魂隱伏在土壤之下,無形的回聲迴盪著,低語著遠逝的記憶,宛如不可言說的景色,徘徊在時間之外。這片土地或許被稱作森林、海洋,亦或有著更古老而無聲的名字。 「他們來到陌生的土地,手中是利器,眼中是冷然。而在他們看不見的陰影裡,土地的靈魂沉默注視,如隱約低語般,等待著自己的聲音響起。」 晨曦剛剛透亮,島嶼的山巒似乎在霧中沉浮,微微地顯露形體。松柏的枝葉緩慢地交錯,彷彿在輕輕低語,隱藏著無法名狀的呼吸。這片靈韻隱約而幽遠,彷彿每一片葉、每一寸根,都在說著不曾傳出的言語。老榕樹的根深深扎入地底,無聲地交纏,像在握緊什麼,不肯鬆手。無聲的顫動掠過枝葉,如隱約的告知,帶著一絲靜靜的、不易察覺的警示。 老榕樹:「靜寂的時光已然短暫,枝頭上的小鳥啊,你察覺到了嗎?他們的步伐將擾亂這片土地的脈動,把那鋼鐵的冷意推進土壤之中,把我們深深的根脈剝離、撕裂。」 雄鷹(掠過的影子):「他們無法看到翅膀的閃動,感知不到我在風中的行跡。他們追尋的是無形的掠奪,彷若這片地的呼吸只為滿足他們的無窮渴望。」 蘚苔(似喃喃夢語):「若他們聽不到晨曦中的微響,這片地將在寂靜裡慢慢變質。我們的存在無聲而深沉,靜靜地盤踞在陰影裡,孕育出未曾出口的回響。」 「大地吞沒一切,記憶如同幽光流淌,在無人之境輕輕滲透。他們的手指觸及殘破,卻無法觸到無聲的脈動。」 根脈的靜待,黑熊無聲地穿行,耳朵大而圓,吻部長而形狀似狗,他的眼睛小如深潭中的微光,冷靜而幽邃。他並不急於現身,這片森林便是他的隱秘之地。百步蛇悄然滑行,蜷縮盤踞,翹起的吻端,像在等待某個時刻,無聲而寧靜。每一片陰影中彷彿都流動著無法察覺的氣息,靜待著未曾降臨的瞬間。 黑熊:「這片土地是我們的歸宿,而他們卻帶著鋼鐵和火焰來到這裡。他們的手中握著冷硬的利刃,若他們留下痕跡,我們的聲息便會沉入泥土,成為無聲的隱喻,靜靜潛伏。」 百步蛇(冷冷低語):「他們的腳步註定迷失,鋼鐵也終將銹敗。若他們踏進我的境地,將見識到這裡從未出現的惡意,這是我對不速之客的回應。」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