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線是黑暗無盡,還是晨光微稀?
有別於其他喜歡直接挑戰聽眾,將作曲技法當特技表演,卻吝於施捨聆聽者樂趣的當代作曲家,佑斯特挑戰的是聽眾感官滿足的最大極限值。主題與旋律宛若佑斯特時而興高采烈、時而目不暇給的情感衝擊,充分展現作曲家口中「充滿水分,活力與流動性」。
有別於其他喜歡直接挑戰聽眾,將作曲技法當特技表演,卻吝於施捨聆聽者樂趣的當代作曲家,佑斯特挑戰的是聽眾感官滿足的最大極限值。主題與旋律宛若佑斯特時而興高采烈、時而目不暇給的情感衝擊,充分展現作曲家口中「充滿水分,活力與流動性」。
演出整體吸引人的原因,就在每位藝術家都以各自的方式勇於嘗試與冒險。但推陳出新之餘,仍能看出表演者的功力與長時期的關注。整場節奏,有嚴肅,也有逗趣。此次所有的港台合作,均展現高度的創意與對表演藝術的包容性。不同時代的精神也藉由不同形式展現。
戲裡帶我們回到電影剛發明的默片時期,電影還沒發展成熟,還不是工業,而是一個新奇的玩具,一場大家可以一起玩的遊戲,碎紙片就可以製造出漫天風雪,牽一根線拉動衣角就可以表現迎風獨行,假鳥假得不得了還是天地一沙鷗。一切都很假,卻顯得那麼真,因為他們認真,他們天真,天真到相信唯有藝術可以用科技的美好戰勝科技的醜惡,所以抵抗戰爭最好的辦法就是繼續創作。
《燕歌行》是一齣抒情寫意動人心弦的歌仔戲文學作品,也是一齣集眾人之力,追求理想的創作,好戲可以令人沉吟再三、可以傳世、可以不朽。我相信,演出之後,曹丕將不再是「一個寂寞到了底的男人」。
《身體輿圖》是一場以詩的比喻來完成「顯身」的召喚儀式,因此沒有故事卻能深具意味地將肉體中埋藏的記憶史,如一段刻印在她的皮膚上、甚而自己也無法閱讀的「象形文字」,它又像一塊傷跡殘留於她的靈肉,只有在凝視中才會令人隱隱作痛。
小說中人吃人的語言敘述,在經歷將近一百年以後,演繹於劇場,通過吶喊、噬咬、互相推擠等動作堆砌出飢餓的肉體性,剝去顯性的歷史、社會背景,帶出「現代」敗壞腐朽的意味,或說原來「現代」就是一具具的飢餓肉身構築出來的,而文明終究也不過是調度隱藏、拒斥與排除的技術所棚搭出來的。
動人之處,在於劇作家的失落、憤怒、和困惑,在於他是一個以說故事為業的人,卻被迫要在一個故事已經不再有任何意義的時代中,繼續努力說著故事,並且抱著一點點引起閱聽者興趣的希望,只是,他卻又擺脫不掉身後如背後靈一樣緊隨的提琴手。
編導先以假性的親子關係,譬喻政治與政權的手段,觀眾原以為的「天倫夢覺」,卻其實是沉淪且陰暗的同志情態。主角的反逆,讓人以為是忍無可忍的革命,男人和男人的苟且,原來是反諷政治的勾結;這「以退為進」的導演概念,成功地在劇末翻轉了全劇一直以來戲劇動作的表相。
走出音樂廳,忖度著整場音樂會最大的考驗,應係五首風格殊異兼具深度與難度的作品吧!?在充分測試客席指揮的能耐之後,也充分砥礪交響樂團的東方音樂語彙能力。華人樂壇對於東西方的混搭拼貼,早已累積許多可資借鑑的經驗,在此基礎上,如同音樂會的企畫宗旨,透過更深更廣的東西交融,似乎才能獲致代言民族性的認證,與世界性對等拔河、循環相生。
這次的《雙黃線》,是黃翊少年老成的一番「回顧」。這個意外的拼貼前半段,卻為我們揭露了些解讀他近期轉變的光。形貌上簡約、典雅的陳設,簡單的道具物件,與胡鑑在桌上進行的種種不帶感情的動作,看似古典力學的分解圖,呼應著現在他熱中探討的「科技」,卻帶著十九世紀H. G. Wells小說《時光機器》那般的古拙樸實!
演員似乎沒有準備好去說出像法斯賓達那麼冷酷的語言,去召喚像殺人魔那麼危險的魅力,去運作舞台這部如此龐大的暴力機器,以至於在面對觀眾的壓力下,只能近乎無感地執行導演排練時訂下的指令。如果導演不想這樣,演員更不想這樣,那麼糟了,導演和演員等於在演出的同時感受「感受的斷裂」。換句話說,那就不是這齣戲在談法西斯,而是整齣戲都被法西斯掉了
到底像空間這樣一個靜止不動、大小固定的東西,有什麼好一量再量的呢?我們習慣這樣想,所以空間就死了,但是空間從未靜止,身體每一次運動都會讓我們感覺空間正在改變,比如快速的抵達會縮小、緩慢的行走則會拓寬空間。換句話說,身體的運動幫助我們察覺空間的改變,測量空間的運動,舞蹈讓我們發現空間其實是活的。
我們彷彿正在欣賞那個特定現場,靜止的水神寧芙雕塑與伽里尼利用光影、聲音所塑造出來的另一件作品,跨越不同的物體存在性、跨越時空的流轉延續性,再現因伽里尼無心之舉所創造出來當時前所未見的藝術融合,並以現代版的詮釋和進一步地大膽的提問:雕塑是否僅等同於物質性的固定存有?
莫札特雖屬古典時期的德奧系作曲家,然其中早期作品裡展現了更多南歐式的清澈與幽默。因此無論在詮釋的品味和觸鍵的方式,筆者過去即頗為欣賞某些法國鋼琴家指下的莫札特,而艾爾.巴夏的演奏也正突顯了此一特質,尤其是第三樂章中賦予各段變奏層次分明的音樂個性,令人回味無窮。
這次外表坊所呈現出來的,其實是一齣很傳統的戲,她們沒有過多地進行戲劇手法上的探索,也沒有強加現代劇場的元素,我們找不到任何的確實的理論來為她們加分,可是這齣戲確實很好地出現在視野中。從某種角度來看,她們身上恰好代表著一種成熟穩重的創作觀,這創作觀也是大陸戲劇人目前極度缺乏的。
個人看戲的時候甚感壓抑,然而我以為這絕對要算作是導演和編劇的成功。《春眠》沒有講什麼意識形態或學術名詞,僅僅是人與人的相處和理解,背叛和原諒,就已能有如此綿厚的力量。主創者像在耕一塊地,來來回回翻弄人類感情的土壤,終於發掘出不一樣的寶藏。
作為一齣小巧玲瓏的劇場實驗,《黑白過》不以劇情取勝,卻以幾個契合當代生活節奏的片斷敲打人心,雖不夠殘酷有力,卻也算手下留情,以女性之軀帶領觀眾穿越層層關卡,增了幾分同情,而以女性之心,獲得最後的勝利,也讓作品結尾以更柔軟的方式撫慰著台下觀眾那顆疲憊的靈魂。
在保有草根性的原初精神之下,這次演出可謂在現代劇場歌仔戲的一片精緻呼聲中另闢了蹊徑,找到另一條可行之路青春、草根、顛覆的活潑形象。真實的社會現象,可以留給參與故事其中的每一個人踹共,而歌仔戲的本位與程式,也不再定於一尊,因為誰都可以踹共!
無論是和《乞丐歌劇》或是《三便士歌劇》相比,《Mackie踹共沒?》與觀眾的關係親近許多。如同大多胡撇仔戲一般,在傳統歌仔調中摻雜著時下的流行曲風,也許正是在這些「被取悅」的瞬間,才讓我們猛然發現「群眾情感」是如何輕易地被操縱
就像小應在結尾高唱的《轉吧!七彩霓虹燈》,霓虹燈雖然虛幻,卻能幫助我們看清泡影一般的人生。廢話一般的語言,閃爍空洞,卻可以指引孤獨的我們,照耀生命中那些說不出的、不廢的、真正可貴的東西。
德國編劇羅蘭.希梅芬尼巧妙地運用生理疾病,暗喻了當前全球跨文化衝擊下的創痛、荒謬和病態。同樣來自德國的導演提爾曼.寇勒則選擇了簡約、冷冽的呈現風格,由演員的肢體、情緒和不時疏離於自身角色的意志,來變換這謎樣般的寓言。然而,這樣的觀演風格,強調了導演概念先行的一種「態度」,這與編劇詭變多元的情節,同時挑戰著觀眾一面看戲、一面思辨的能力
四十八個場景與十七個角色之間的快速轉換,加上演員多次的片刻抽離片刻投射,《金龍》的確讓觀眾很難「入戲太深」;我相信要讓導演與文本、演員與角色建立關係,必定也是同樣艱辛。也許這也提醒了我們,在金龍餐廳之內以及之外,「認同」絕非一趟廉價的旅程。
這個作品最有趣的並非一切可見,反倒是當我們的視線在來回追蹤影像和舞蹈的差異之際,意識到我們根本來不及看,我們的眼睛總是錯失了某些東西。我想,這裡碰觸到的視覺的弔詭,同時也是夢和現實的弔詭:舞台上愈多機器裝置幫助我們看見現場發生的一切,我們反而累積了愈多看不見的經驗;同樣的,現實中愈多技術管道幫助我們重現夢境,我們反而愈意識到,夢見的,醒來之後就慢慢閉上了眼睛。
郭文泰好比佛洛依德,讓人跌入像夢境一般邏輯不連貫的意象裡,在直接引發生理反應的症候裡,挖掘埋藏在體內深處的那個真實的自我。可是,那個自我會不會正像不留人跡的商務旅館一樣,是個空的容器?
整齣戲在「暗」與「亮」、「冷」與「熱」當中擺盪:暗的是不堪回首的暴力親情,亮的是愛情翩然來臨的救贖;冷的是外在的儀式性動作/舞蹈,熱的是隱隱然於內在流動的慾望,如影隨行的慾望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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