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迷與瘋狂之間
企圖顛覆好萊塢電影俗爛推理手法的創作理想,卻必須依賴典型的「推理」而發展情節並吸引觀眾,對創作者而言,毋寧是極大的諷刺。而一直到下半場破案線索推向高潮,謎底突然揭露,作者的後設創作意圖才得以開始發酵,以劇場即時性的特質而言,是不是一種可靠的做法?
企圖顛覆好萊塢電影俗爛推理手法的創作理想,卻必須依賴典型的「推理」而發展情節並吸引觀眾,對創作者而言,毋寧是極大的諷刺。而一直到下半場破案線索推向高潮,謎底突然揭露,作者的後設創作意圖才得以開始發酵,以劇場即時性的特質而言,是不是一種可靠的做法?
香港版《如》劇因為演員經驗的相對接近,這種落差的影響就能調至最低。目前表坊版中有些演員的顏色畢竟是太亮了,這固然是精采的演出;然而整體卻也就無法調和出一種溫柔婉約的色澤。
五號病人最終是在諾曼第城堡的湖邊「看見自己」的,如果說這就是他解開生命之謎的鑰匙,劇場界或許也可以從這次的《如夢之夢》看見自己,不管是對於明星演員的迷思、製作與票房的動態平衡、教育劇場與商業劇場的建教合作等面向,獲得一些啟示與再省思吧!
《你現在終於憂傷》,獨唱女高音徐以琳就像教會儀式裡的領唱者,以執著的信念來撫慰人心。《這兒,我們沒有常存城市》,男中音廖聰文的獨白感人肺腑,海慕特.瑞霖則做出戲劇性強烈的白熱化演奏,肢體語言也跟著激烈波動。合唱團即使在最強音段落仍音質漂亮、紋理清晰,樂團也跟了上來,結尾絃樂、木管、銅管輪番上陣,層次分明、無懈可擊。
《三個人兒兩盞燈》絕對是網路虛擬世代養成的新一代語言寫手寫出的新風格之作,那重重疊疊畫面、快速短暫的對話情節,受電影、網路、新世代小說影響之深,已是「戲曲之外」的另一個故事了。
演員表現精采,水準整齊,舞台極富詩意,水墨和窗框,就像這整齣戲,給人餘味不盡。
Just for Show大玩視覺障眼幻象,明白揭露現代人無時無刻都在以觀看行為試圖抓住及定義詮釋自我及他人的存在。然而相對於觀看行為及外表姿態的五花八門卻又如此不可依賴,編舞者安排大部分的動作在昏暗燈光中進行,刻意強調對外展示用的身體已經筋疲力竭,只剩下孤寂乾涸的心靈,這是「秀」不出來也無法看清楚的。
浦羅柯菲夫常被比擬為俄羅斯樂壇的托爾斯泰,其第五號交響曲寫於脫離世界大戰夢魘、期待未來和平的氣氛之中,因此具有表現人類壯麗與英雄力量的精神內涵。呂嘉貼切舖陳第一樂章裡勝利與悲劇糾纏不清的曖昧衝突,尾聲巨砲隆隆,將樂團猛爆潛能驅使到極限,十分過癮。
開場後極大篇幅的演員獨白,或許建立了觀眾對於角色身分背景的認知,但是這些對於演員的認知,卻未能更加細膩地投射或延伸於主要情節的各個角色之中,以至於獨白歸獨白,表演歸表演,拼貼或許成立,對比和觀照則闕如。
表演者本身精采的表演質地與表演技術,讓這場演出具備了十足的可看性,這樣一個劇場經驗的確特別,在視覺與聽覺的享受上更有其令人驚喜與驚豔之處;但是深究起來,仍然不免對於言說故事意義的拿捏,以及語言/聲音與表演元素之間的結合方式產生更多期待。
整個樂團面對冗長而艱澀的複雜樂曲時,卻還能從第一個音到最後一個音維持每個音符的新鮮度,布商大廈管絃樂團不但有數百年留下的基礎,更有向遠方眺望的活力,是個罕見的一手緊握傳承、另一手探向未來的樂團。
布魯克納第七號交響曲,編制相當龐大,百人樂團成員精銳盡出。布隆斯泰特從開頭幾小節起就吸引聽眾進入莊嚴華麗且紋理豐美的神聖天地,然後一步步昇騰到結尾對上帝榮光的頌讚,璀璨的建築架構值得讚歎。
蕭斯塔可維奇《第一號鋼琴協奏曲》由絃樂團、鋼琴和獨奏小號聯合演出,因其振奮的旋律和變化多端的氛圍而備受喜愛。去年剛贏得聖彼得堡浦羅柯菲夫鋼琴大賽銅牌的小將嚴俊傑,觸鍵晶瑩剔透,表情敏銳纖細,沙場老將葉樹涵的小號則吹出意氣風發的金管氣派。呂紹嘉將樂團控制得滴水不漏,無論爵士樂風節奏或窩心的抒情神韻,均無懈可擊。
京劇中京白與韻白所顯示的是一種提供角色身分辨認的程式化做法,這和莎翁劇本中韻文和散文的使用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從《暴風雨》的演出中,魔法師波布羅在面對不同角色時,忽而京白、忽而韻白,忽而又如尋常口語的語言模式,除了勉強表現為心思的混亂,實在難以讓觀眾掌握創作者真正的目的。
飾演芳妮的方芳所表現的貫口功夫和陸續模仿黃梅調、京劇、歌仔戲、揚州小調甚至數來寶等等戲曲和曲藝表演,其溫和不溫吞、自在不自溺的表現,比起男人說相聲,的確創造了一種特殊的纖細和幽默風趣。
王凱蔚的唱腔,質感漂亮,適切表情刻畫出屬於真正男子漢的滄桑整體演唱充分掌握到作品神髓。簡文彬讓樂團發出室內樂般的紋理,歌者的細緻光影對比得以充分揮灑,功不可沒。
被稱為「美形舞踏」的「山海塾」,被許多評論家認為失去了舞踏最根本的黑暗叛逆的精神。然而,「山海塾」的藝術家以其凝鍊的專注力、詩意的風格和洗練的劇場美,其所建構的舞台世界,仍令人神往不已。
以整體演出效果來看,下半場的演出優於上半場,其因在於下半場的戲劇性較為強烈,同時也擺脫了歷史人物認知上的束縛,尤其以情治人員進入舞蹈教室加以威脅的場景,讓人充分體認所謂「白色恐怖」的真相,而創作《晚霞》的過程的細膩和人物之間的溫情互動,也為演出的動人增添不少光彩。
《嬉戲》是一個討喜的小品,在充滿娛樂喜趣的氛圍中傳達了創作者的嚴肅命題,一點也不「胡搞瞎搞」。
王墨林不以腥煽的內容為創作本意,強大的思想辯證企圖原本令人期待,然而劇本的結構鬆散,文本顯得貧弱,少量的台詞被大量重複又未給予應有的變化,整齣戲陷入喃喃自語的困境。
普雷特涅夫在柴可夫斯基《第四號交響曲》第一樂章裡演出最多的微妙細節和情感刻畫。整體而言,他除了將全曲中心思想(命運由無情力量所掌握)詮釋得絲絲入扣之外,狂而不野的高級美學則強化了柴可夫斯基作品裡比較偏向法國品味的那一面。
飾唱女主角諾瑪的朱苔麗當天狀態絕佳,音質強而有力,中低音域適當陰暗,極高音雖非毫無壓力,卻能以圓熟的歷練加以掩飾,招牌詠歎調〈聖潔的女神〉唱得恰如其分。
正是鍾喬極欲訴說其作品中的意義的劇場敍述,吸引著觀眾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觀賞,從而感受到劇場奇妙的魅力和說服力。我自己則感覺到鍾喬充滿熱情地想要向觀發言,而且雖然不若傳統現實主義那樣直截地被傳達劇作者的思想和意義,但既使吉光片羽,經過作者富於實驗意識的重組的重要的思想意象,還是強烈地撩撥了我的思維,這是無庸置疑的。
真實的人生其實很無趣,戲劇性的舖排則充滿浪漫想像的虛假,《好久不見》的各種實驗也許不能讓觀眾享受到爆笑的發洩,但是,在劇場不甘流俗的實驗精神之下,我們或許才可以在生命和劇場之間找到「好久不見」的對話空間。
如果,我們不把《異境詩篇》看作是一齣嚴肅僵硬的戲,如果,我們可以開懷地欣賞年輕演員們充滿自信與「熱愛表演」的真情流露,那麼我們將看到一種在台灣尚屬新形式的表演藝術,在現代劇場的舞台上開始發芽。
本網站使用 cookies
為提供您更多優質的內容,本網站使用 cookies 分析技術。 若繼續閱覽本網站內容,即表示您同意我們使用 cookies,關於更多 cookies 以及相關政策更新資訊,請閱讀我們的隱私權政策與使用條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