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來我們推廣戲曲,不僅是希望培養觀眾,更希望培養出有能力的戲曲專業人材、成為可以貢獻本土戲曲創作的人,我們有義務給予這些「布衣」的創作人員一個可以為「卿相」的機會。
若拿拉岡的理論與「身心靈」舞蹈刻意想要渲染一股所謂「東方情調」的「符號表示」對照,就很容易讓我們看到身體沈緩移動的建構,基本上是挪借表演的概念,將之錯置於文化主體的言說中。
古典音樂引進多年,都是單向的不公平貿易。好比我們和先進國家交易,沒有技術提昇。人家賣我們高科技,我們只能賣香蕉鳳梨。最後不耐煩了,說我們乾脆不要高科技。是啊,沒有多明哥、沒有維也納愛樂,我們日子當然過得下去,可是這只是消極、負面的對待方式。積極的方式是:檢討自己產業為何不能升級?
沒有數字與分析報告,台灣的文化藝術政策仍在瞎子摸象的階段,只想增加經費,卻從不檢討現階段經費的運用是否已達到最大效益,台灣文化藝術界出的問題可不只是沒有企業概念而已,它根本就是個相關數據闕如的不可探測的黑洞,見樹不見林的現狀,又有何政策與發展方向可言呢?
藝術的確是在艱困的環境中創造出來的才更深刻,但是別忘了文化的累積有時也靠強大的權力和財力來支應,才得以延續。金錢與文化的掛鉤並非全然地不可取,經濟終究也是藝術的必要營養素之一 。
我個人一生從事劇場專業,也一路伴隨著我們的技術劇場艱苦成長。早年一直夢想有一座專業劇場出現,而在十五年前這個夢想實現了。這當然是我也是個人人生中一件大事。從國家劇院開幕迄今,我曾在裡面做過不少演出設計,遇過不少挑戰,也經歷過許許多多興奮快樂的時光。今天在國家劇院慶生之際,我要誠懇地向她說聲謝謝。
新階段樂評人朝不同專業發展,或邁向更前瞻、跨領域的文化課題,媒體管道也更見活潑多元。這樣,樂評就算不再以傳統大眾媒體為曝光點,但專業媒體一邊透過篩檢機制,維持指標角色;另一方面也成為維續樂評風氣的鼓風爐。電子報發行量動轍上數萬,更別說那些天文數字的「素人寫手」了。這樣的情況,還能說台灣有「樂評荒」嗎?
觀者只能在看到舞者的身體/動作之下,用自己的心靈去意會,然後再對自己的感受賦予分析的能力;舞者就更無法掌握台下的觀衆到底心靈起了什麼作用?還是悶得有點受不了?所以,所謂「身心靈」舞蹈算不算真的在展現「身心靈」的境界,那就憑觀衆自己的潛意識判斷了!
我們需要一個像雅各枕這樣的舞蹈節,來刺激、催生自己的舞蹈發展。就像六〇年代「傑德遜教堂」,催生了美國的後現代舞蹈,無論哪種藝術流派,從來都不是因為哪個天才出世而產生的,而是因為有一群氣味相投不安分子,在不斷的相互影響之下,讓靈光一閃的藝術創意,淬練成蚌殼裡的珍珠。
檢場景觀三四十年來在國藝中心都是常態,常看戲的觀衆還會為不同的檢場打分數:「今天《會審》檢場丟墊子遲了些!」曾幾何時,蘇崑檢場的功能像是「展示」,像是「活教材」。倒不是批評什麼,只是忽然警覺光陰似箭,國藝中心時代結束七年了,觀劇文化倏忽變遷,一時反應不過來。
藝術的反社會論,既是(社會給予的)汙名也是(藝術家自封的)神話。然而,二十一世紀重複藝術反社會的汙名/神話,時間錯置了,歷史角色也錯亂了。藝術家們群起抗議這樣的汙名化,是因為深知所謂的解嚴變遷,並不曾真正改變人們心中需要威權、習慣警檢的祕密吧?
其實全台灣表演藝術的教學資源分配極不平均。一般來說,地方上最迫切需要的並不是演出,而是一個學習並接觸藝術的管道,一個將藝術生活化、學習化的管道,讓學習以及欣賞藝術成為全民日常生活與成長教育的一環。
政府花了許多氣力辦理傳習計畫,建立學校中的本土戲曲科系,多年來也培養了大批「藝生」或演員,然而這些新進的「本土戲曲」演員和京劇演員遭遇的問題是一樣的:「舞台在哪裡?」「新戲在哪裡?」單純的學習模仿可以使一個劇種不至於滅亡,但不能使一個劇種具備生命;唯有不斷的創作才能使一個劇種展現新的生命力,但是我們創作的能力在哪裡?
劇場設計者是一個永不畢業的學生,他或她的一生是要把學習、工作、生活揉成一體。一個劇場設計者要以這樣的基礎理念,再富有點浪漫色彩,有份詩的情懷,你才能學習劇場,在劇場找到自己的定位,找到你所要付出心血代價的理由,和追求志業──而非職業(投資報酬率並不高)的方向。
台積電的晶圓代工產品並不是大衆每天都看得到的消費品,而是隱身在許多電腦通訊和家電的深層。然而,透過台積電對台灣文化事務實際的參與和實質的贊助,大眾卻發現了企業和個人的連結。台灣需要更多的文化義工,科技人可以成為貢獻卓著的一群,而大眾也期待看他們在幕後的演出。
現今為什麼每一個搞「身心靈」的編舞家,都喜歡說上一套誰聽了都鴉鴉烏的「道」呢?殊不知他們所擬似的語言,不過是在指涉一種感染性的語言效果,用來複製文本「約定性」的語言,也可以說在於輕易取得看與被看之間的社會協調性,表明中國人(或東方人)有別於西方人在特殊思維上的一致性。
音樂是件「本立而道生」的事,有了文化基底,精緻音樂垂手而來。而構築文化基底,只有謙卑地研究心靈大地,找尋音樂的切入生存點,再重新出發。全世界作曲界每天生產的「箱底音樂」已多如牛毛,真不需台灣來湊熱鬧。作曲家若徒務學術虛名,隨波逐流,那不過是繼續多幾座沙丘城堡,大地動一動,瞬間化為烏有。
京劇老化的關鍵出在劇本的情感思想和時代脫節,如果不利用豐美的形式創作出呈現當代觀點的新戲,僵化是必然的。近期新戲雖未必成功,但不能因此走回頭路。傳統當然要保存,傳統在哪裡?就在京劇演員唱念做打揚袂轉身顧盼之間,而創作卻是維繫任何一項藝術的不二法門。
台灣的傳統藝術似乎也可以放在人類共同文明續存問題的角度上重新思考。保存某些項目不能純以劇種強弱資源思考,對一些日漸稀微的藝術生態,是不是 可以照顧其原生生態,鼓勵社區、部落、民間子弟繼續學習?是不是可能緩和推動保存正當性的焦慮,並且另覓生機,保其不絶如縷,空谷傳音?
如何形成一個正循環的雙贏機制,如何逐步鼓勵民營,如何扭轉施政方向,投資更多經費在人與這些人的活動而非硬體建築上,如何在基礎教育上加強音樂教育,如何擴大根基把餅做大這些問題一日不研擬出政策,面對這股浪潮的存活率就會更為降低。
台灣人已目睹權力更張的世紀之歌,這樣的經驗難道還不足以令吾人再論「文化與政治」時,掌握更世故寬廣的空間,而不再自限「抗爭」位置?當昔日的反對論述完成革命企圖、正式執掌權力之際,過往主宰性的文化政策及晩近反對性的文化抗爭,是否都可放在同樣的歷史天平上,接受衡量分析與檢驗?
很多國家,都是歷經了許多建築劇場的風景,終於認清劇場是用來作演出、觀賞表演的地方。它的一切都是為了這項目的而服務。難怪當今有國際一流建築師,在完成一座美好劇場或音樂廳的時候,會說技術劇場專業諮詢是他成功的重要因素。
進入WTO之後教育市場也將逐步開放,表演藝術所吸引的學生可能不足以符合基本的市場規模,不過,設備的相對投資較低,而師資如果來自具有優越傳統的東歐國家或大陸地區,或許可以建立一個小而美的精緻藝術學府,進而為台灣培養傑出的創作、表演與幕後人才。
假若現代舞不是為了跟特定時代之下的「我」對話,我的身體在幌動中想要激起什麼波瀾呢?當我們借喻太極或拳腳功夫來詮釋動作的可能性時,到底是為了建構動作的新邏輯?或是為了顛覆約定身體的俗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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