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來,西洋古典樂舞歌劇及漢族樂舞戲曲佔台北表演藝術節目的絕大多數,民族性的文化樂舞表演則是屈指可數。我們不指望台北能像紐約一個月內有十多種非主流的樂舞表演,卻期待著細水長流地培育一個世界的演藝文化觀。
戲劇一旦用了方言,則發生行之不遠的困擾。只有京味話劇,旣達到寫實的目的,又能通行全國,眞是這一派話劇的獨特幸運了。
劇本爲何而存在呢?除了觀衆之外,似乎沒有其他存在的理由。
一個在氣質上眞正成熟的民族,具備了相當的藝術修養,才可能以藝術的欣賞爲休閒活動,並達到完全休閒的目的。
《仿唐樂舞》曾在一個月之內演了三十場,《唐.長安樂舞》到一九九二年初已演出二千一百場,恐怕百老匯的歌舞劇都要甘拜下風了。
樂藝之途艱辛,從事者莫不全力以赴,不可能個個像高威或曼紐因的多樣性,能在態度上尊重民間音樂和世界樂種也就差強人意了。
目前大陸上流行的喜劇小品中仍以話劇最爲風行,編導只要抓住時事的某些趣味性或諷刺性,納入相聲的四段結構中,就可以把觀衆逗笑了。
文化與工商業一樣,在交流時強勢的一面很容易淹沒弱勢的一面。對於兩岸交流,一旦門戶大開,台灣本島的文化界就有可能被窒息了。
藝術家是弱勢團體,而藝術是應該大衆化的,使人人可以分享。沒有政府的授予,如何做得到?
周文中因爲積極致力於藝術交流,令我們惋惜他二一十年未能專心作曲,但也慶幸他那鍥而不捨的幹勁,使東西方世界增一份友誼,多一層瞭解。
觀京劇,觀者所陶醉的是演員的扮相、唱腔、身段等可聞可見的具象藝術。如果舞台上的演出,使觀眾陷入深思,或留下讓觀眾旁鶩的空白,反足以證明演員欠缺攝人心魄的魅力。
比起《靑年鋼琴協奏曲》的淸新,《梁祝》的抒情,乃至於文革時樣板戲的創意,《黃河》實在一無可取。
借戲劇表達理念是可行的,藝術形式的自由追求是可貴的,這一切都表徵了對西方式的思維自由和個人主義的肯定。但如果只像從西方吹來一朶無根的花,如何扎入中國的泥土呢?
正因爲我們的古人從來不討論美學,中國人的骨髓裏沒有美學的觀念,一旦談起美來,眞正是非常的感官,非常的表面。說中國人的美學就是綉花枕頭,是一點也不寃枉的。
藝術敎育的普及化之難,難在審美能力是一種修養,修養並不能用簡單的課堂授課方式去解決。
世人對戲劇的注意力逐漸集中在表演藝術一端,而忽略了戲劇所蘊有的豐厚人文內涵。國內的劇場也受到這種風氣的習染,由導演領導一切
城市人接受了「現代化」的觀念,以藝術殿堂爲貴,促使民間藝人也爭相擠身其間,結果遠離了培育的芬芳土壤,又失去了全民參與的樂趣。其實,藝術何來高下之分?場地豈有雅俗之別?
藝術終究是爲各特定時空的人們的需要而產生的。南音也因循著這一原則。從上音敎授們的肯定和學生們的熱烈可以看出有識者的「識貨」,古老的南音仍深具潛力。
世間深思明辨的人畢竟是少數,大多數的觀衆進場是爲了打發一段不知如何打發的時光,並不苛求高深的哲理和偉大的藝術。
禮、樂是文化的核心,在婚禮上,禮不成禮,樂不成樂,嘈雜成一團,是今天中國人不負責任的生命觀的表現。
一個劇團上演某一位劇作家的作品,就像出版家出版某一個作家的作品一樣,固然有看重這位作家的成分在內,卻也不能因此就剝奪了作者應享的權利。
由於用少數民族爲題材,他們先天上已有許多引人入勝的地方,而在顧及大衆口味之際,又能不過火地包裝
可惜音樂界没有幾個「李叔同」+「弘一大師」,不然文藝活動的參與率一定節節上升了。
我覺得今日中國觀衆之所以對戲劇冷淡,倒並不一定是因爲今昔夢境的差異,而是在物質生活遠較昔日繁華、物質慾望遠較昔日强烈的今日,人們需要的是更爲多彩多樣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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