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置於「時間忘卻」中的肉塊
在節目單的文字上有一句這樣的話,她說:「日本再度朝向得以發動戰爭的國家。」Kanoko的「反省哲學」得以讓這樣無身體化的字面,令人難免產生對現身在帳蓬裡的鬼女,看到她們行動意識的一種幻視感。然而,等觀眾看完她們的演出似乎也都沒看到她們的「行動」。而我們看到的還是作為一個日本女性用紅色顏料在白紙上繪出一枚「日之丸」,然後將它引火焚燬。
在節目單的文字上有一句這樣的話,她說:「日本再度朝向得以發動戰爭的國家。」Kanoko的「反省哲學」得以讓這樣無身體化的字面,令人難免產生對現身在帳蓬裡的鬼女,看到她們行動意識的一種幻視感。然而,等觀眾看完她們的演出似乎也都沒看到她們的「行動」。而我們看到的還是作為一個日本女性用紅色顏料在白紙上繪出一枚「日之丸」,然後將它引火焚燬。
林奕華挑了中國文學史上的鉅著加以解構,卻選擇了以大做大的方式將其呈顯,無疑地是走了一步險棋,甚至在落幕前的〈救贖〉底,林奕華都只想透過尤三姐與柳湘蓮不斷的獨白來讓觀眾理解「他們」的告解,同時也就是「所有人」的告解!然而,最終他並沒能「化險為夷」。
舞踏不是一種本土復甦;更不是現代化摧殘下,以追尋「他者」作為核心的種子意象的現身。相反地,是在自身的身體內部,去探索那已然因熟爛而化身為泥濘的身之種籽。這樣子的返身,才讓我們得以不單單以一個觀眾的角度,走進「黃蝶南天舞踏團」的創造性身體勞作中。
《蚵仔夜行軍》傾向於以幻想來承載現實,當然,它運用了童話的元素,卻不令人感覺是兒童劇的天真無邪又或善意簡易分判。從綠牡蠣影射石化污染帶來的癌症受害者,將幻想與現實展開無邊際的連結,是劇場批判現實不落於意識形態僵化的美學展現。
可燃的神話迸發無盡的鄉土意識,這鄉愁早已經成為全球不那麼自由的資本世界中不可或缺的調料,神話燃燒淬鍊的不應該僅止於道德教育與情感抒發,要如何能置放到當下社會脈絡中展開更深刻的思索,三缺一劇團已經做了有意思的開始。
由於多重的設計,導致整部作品的結構顯得複雜:雙層的舞台、多元的聲音、交錯的時間、地點與人物,卻也展現導演呂柏伸俐落且流動的轉場功力,安置好各自的位置。只是,相較舞台所呈現的複雜面向,或許牽涉蔡柏璋創作的初衷,類於影集、電視劇的樣貌,不少敘事都流於一種便宜行事的處理
也許,《千圈の旅》至終真正所探討的,還是生命與死亡間,永遠輪迴不斷的關係。郭文泰像個哀傷的孩子,在洞悉死亡必將是生命的歸處時,堅持玩起了自己的永恆遊戲,他以一個劇場裡的巫師身分出現,將死亡與生命遊戲般地斷然分開,因此讓信念與愛得以在其間迴繞不滅。
根據導演節目單所言,死者不曾說謊,透過死者亦有機會揭露真實的謊言,然而置放劇場中,並非為了明辨真偽,反而更像在自我審訊中描繪籠統的圖像。對亡靈對自我的控訴正是對存有世界的控訴。
感官慾望透過「吃」這件事,「吃」了只有美味名稱的幾項菜餚;重點卻在於一起在家吃飯,這件唯一僅存的美好想像,轉成為慾望的相互吞噬。 這種吞噬的緊張感,倒不是外在世界發生了什麼事,而是身體內部的不斷迴旋下降又上升。但,也就在這裡,我們像似少掉了一些現實感,讓彼此去建構與觀眾的抗詰或對話關係!
文學與劇場的對話要如何擺脫對文本的既定認識,以全新的眼光看作品,是一大課題。讓我突然想起,學生時代在小說《飄》Gone with the Wind中,認識的郝思嘉和白瑞德,讓我在觀賞克拉克.蓋博和費雯.麗詮釋電影《亂世佳人》Gone with the Wind時,如穿新衣般有點不習慣。但在《紅與白》中,我看見舞蹈語彙之外,藝術總監意圖援引其他劇場元素為作品尋求更大突破的可能。
對於歌舞劇來說,《情人哏裡出西施》薄弱的劇情鋪成、不文不白的詞句堆砌、缺少新「哏」的笑點與齊唱時如多頭馬車削弱了本該磅礡的效果我想很難讓觀眾陷入「盲從」的效果裡,這不禁讓我懷念起台南人劇團的《木蘭少女》來。同中求異、在稗官野史的史料中翻找出新意,理應給予掌聲,但缺少深度與質感的呈顯便讓人頗感可惜了。或許,在編導的過程中,劇團也陷入了屬於他們的「盲目」裡
樂團的實力是什麼?在本場音樂會的開場曲,西貝流士的《夜騎與日出》之中,呂紹嘉與NSO就作出了最好的示範。儘管尚在暖身,但從內外聲部平衡的織體,主題動機的揭示與穿梭,不僅代表NSO對於此曲已經充分掌握,也顯示呂紹嘉對作曲家了然於胸。
陳其鋼《逝去的時光》,聽似傳統,實卻充滿精細地堆疊與安排,匯流傳統與現代。演奏過程中,卡普頌凝神靜氣,持弓穩定,並巧妙地以肩背支持,不經意地發出巨大的呼吸聲響,足見他的戰戰兢兢。在創作抒情寫意的內外,在演奏詮釋的理性與感性之間,皆充分展現出細膩的鋪陳與紮實的訓練。
近年「進念」似乎面對後勁不繼的挑戰,作品的概念深度往往追不上華美包裝的力度。一個關乎《金剛經》的主題實在可以有力地支撐反劇場或後劇場的探索,但在這作品中未見有刻意著墨。「舞蹈空間」一眾年輕舞者身體柔軟,爆發力和持續能量均強,他們演出「是舞蹈」,卻沒有向「非舞蹈」邁進;與松島誠和楊永德相比,他們的舞台存在感不強,舞蹈於他們仍然是技巧展現。
像火車般的轆轆行進聲中,三人齊齊地一起動作。語彙隱晦,但迷人非常!畫面壯大了起來,如同非洲的戰鼓加上玻璃杯盤的碰擊聲。三人團團轉。無論是情感、敘事、燈光,或是設計、內涵上,這部距前作一年多後的新作已蔚然成家,有了自己完熟的風格,田孝慈成為一位可以期許的編舞家,值得我們正視。
兩位導演似乎都使用了說反話的語言策略,但是反話或反諷,通常表現的是對語言的嫻熟,他們儘管機智外露,卻是用笑鬧表現哭不出來,用流行語彙表達他們對自己的感受詞窮。他們說反話,是因為喪失直接溝通的能力。請別誤會,這不是缺點,反而證明了他們敏銳地抓住了年輕世代的處境。
真實生活的狀態不會完全像導演在創作說明所述的如此單純與單一,還是經由人類複雜的大腦運作,去想像、思索、實踐出來的。因此,生命中「擺爛」的狀態,也不是在舞台上隨便擺幾個芭蕾的動作,讓沒有舞蹈動作底子的人模仿諧擬,引起觀眾竊笑不已,就是一種擺爛,當「擺爛」成為一種態度的時候,就只是淪為一個流裡流氣的痞子而已。
將觀眾深鎖在旅館裡,玩起蔓生變形知識分子的遊戲,出口並非主動闔上書頁而是無能地等待時間流逝。另外,還要擔心隨心所欲安插三兩句翻轉、後設、嬉鬧之詞,恐誤解線索拼湊,而這或許是許多心思細膩的創作者常有的慣性,將觀眾如筆下角色般戲弄,卻忘了觀眾只參與你的作品一次,僅僅一次。
在這場的開季音樂會中,近乎完美的呂紹嘉與NSO,卻險險敗在好整以暇的磨刀霍霍之上。話說音樂是時間的藝術,來得早也好,來得巧也罷,我們慶幸還好當天馬勒只是遲到,但終究還是降臨在呂紹嘉的棒下。
睡著的身體如在死亡中一點點漸被時間遺忘成殘餘的物體,可觀看、可觸摸、可搓揉甚而可記憶,因此我們盯著死亡唯一可做的就是正面凝視它,終至因為時間的流失而使得凝視令人恍惚。由於玄奘的睡著讓李康生的身體成為客觀事實,我們用視線對李康生身體的占據,以為又是對「恍若一種死亡」的凝視,這種美學的反常愉悅引起凝視的恍惚而造成身體存在性的暈眩。但是誰是這個睡著身體的凝視者呢?
《烏布王》導演與編劇都選擇採取距離的「疏離」,去看待過去的歷史。但這一段南非於一九七六年因反對種族隔離政策所引發的動亂,而遭致軍警、特務血腥鎮壓的暴行,卻因為時空的距離,和表現手法的陌生化,讓觀眾離得更遠。而這樣的做法,是否同樣讓觀眾置身於旁觀他人無關自身痛癢的痛苦,也如加害者一樣無感?
今年的四支作品,在不同層面上如是回應了各自身上鄉愁的形式,一種存在的境遇,一節穿過幽深隧道的列車燈束,被纏綑被解開的線索,或是喊嘯著的悲傷小丑。我持續期待這個平台不僅帶舞者「回家」,更能進而成為新的環扣發生對話之所;讓舞蹈的異質風格或觀念在此扣連,自我的異境,原是創作重要的情感動能,讓創作走得更遠一點,想像再遠一點,再遠。
在這個「狂想」的舞台與劇情中,將一切規矩混淆,讓人分不清真實虛假。究竟是誰騙誰?誰又最應該被唾棄呢?《賣》劇並未給觀眾任何的答案,而是使人發笑,並留下了伏筆讓觀眾去思考。
指揮呂紹嘉不時引領樂手力掀狂瀾,奏至酣處時,整個樂隊都像打了類固醇,連維也納愛樂都不見得能奏得更大聲。但也有無數時刻,樂音極致細膩,澄澈剔透,尤其是木管樂器。我必須特別提到的還有管樂全體、小號首席、長號,以及定音鼓。《莎樂美》光是樂團就足夠聽眾享受。
導演最大膽的一筆,落在結尾的五秒鐘。當國王喊出「殺了這個女人!」取代莎樂美之死的,卻是莎樂美突然拔槍將國王射殺,而黑落狄雅在上方高舉雙手,士兵們向她致敬母親的地位被抬高,回應聖經原始故事:莎樂美本來就是接受母親指使而行動。但是這層關係之前既無篇幅鋪排,突然高舉兩位女性的勝利,而軍方又毫無猶疑立即支持王后奪權,這一切顯得勉強而欠缺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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