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解台灣女性劇場工作者的心思與情感,「女節」是把重要的鑰匙。延伸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的精神,女人扶持女人,既要痛快地演,也要誠實地講述女人自己的故事。
一九九六年,女節從金山南路上的地下室pub劇場開始,彷彿某種秘密結社的革命行動,觀眾隨著口碑湧入,或坐或站,發現女人當家的劇場原來樂趣無窮、齣齣驚喜。後來,pub轉手,女人做戲的精神沒變,第二屆女節移居皇冠小劇場,成為台灣劇場界期待的風景之一。
第三屆女節,即將登場。主辦單位請來了美國著名的女性主義團體開襠褲劇團,聯合本地女性創作者,以每週兩齣戲共八個演出,溫柔覆蓋整個四月。
十全十‧美女節
■ 演出時間:4月2─4日美國開襠褲劇團《我倆長住的小屋》、戴君芳《柳.夢.梅》
4月9─11日 石佩玉《廚房》、汪其楣《招君內傳──女書之一》
4月16─18日 陳惠文《宛若我是》、湯淑芬《絕對值》
4月23─25日 徐堰鈴《踏青去》、工作坊結果呈現
■ 演出地點:台北皇冠小劇場
女性當家劇場 議題形式不限
延續前兩屆女節不限議題或形式的特點,今年女節的演出,依舊是多款樣式,風情各異,包括無語言的《我倆長住的小屋》、拆解崑劇原型的《柳‧夢‧梅》、重新詮釋王昭君和番傳奇的《招君內傳──女書之一》、人偶同台的《廚房》、影像裝置為重的《絕對值》、強調嗅、觸、味覺的《宛若我是》、聚焦女人間情感的《踏青去》,以及來自美國的開襠褲劇團(Split Britches)帶領工作坊成員呈現的《迷情洋裝》。
這次女節裡的幾齣作品,不約而同從「王昭君」、「白蛇傳」及「梁祝」等經典故事出發,編導透過深掘、顛覆或改寫,在「新版」中反映當代女性創作者對於女人自我角色、形象與情感的認知態度;傳統以男性掌控書寫權力(his story)的歷史,在「女節」的劇場裡受到全新的挑戰。
人們熟知的王昭君,是以漢人觀點為主,被描寫成一個一步一回望,滿含委屈悲情被迫出塞和番的宿命女子,但深愛戲曲又廣徵博文的資深劇場編導汪其楣,在排戲期間,從帶領演員閱讀《資治通鑑》、《史記》等各種史料開始,集體創作出一個新的「招」君。招君成為主動選擇「異國婚姻」嫁給老、小匈奴王以完成自我的當代新女性;同時,汪其楣也在戲中虛構了另一個女性巫師「阿滿」,來對照呼應招君,透過兩人往返的書信,呈現兩位女子自主的人生。
新解白素貞婚姻枷鎖 重看牡丹亭男驚夢
一直是個優秀製作人,也嘗試創作路線的石佩玉,這次的作品《廚房》原是追憶才華洋溢、卻選擇留守家庭的母親,也向所有的現代主婦致敬。《廚房》裡的主婦,在廚房中一邊準備晚餐,一邊聽著廣播中的《白蛇傳》故事,等待丈夫、子女回家,聽著聽著卻逐漸進入《白蛇傳》的想像幻境裡。廚房裡的鍋鏟、抹布道具都變成戲偶,與她對話,而說書人既是丈夫,也是許仙、法海,《廚房》意圖呈現出女人走入婚姻之後,所面對的生活現實。
至於戴君芳與楊汗如共同創作的《柳‧夢‧梅》,則將凸顯男主角柳夢梅,擇取《牡丹亭》原劇本中的〈幽媾〉、〈歡撓〉、〈冥誓〉三折,編出一折〈男驚夢〉,而非向來大家所熟知的女主角杜麗娘在《遊園》一折的〈女驚夢〉。
同時,《柳‧夢‧梅》中也將出現不同形象的杜麗娘,先是畫中佳人(偶像)的杜麗娘,其次是身為西鄰女子(性伴侶)的杜麗娘,最後是定為正妻的杜麗娘。
飾演柳夢梅的楊汗如,師承上崑名角岳美緹,女小生的演出,其中的性別扮演與角色想像引人咀嚼。
徐堰鈴以一演八 陳惠文開放感官劇場
二月中,以「傑出而豐沛的表演向度」甫獲台新藝術獎觀察團特別獎肯定的劇場演員徐堰鈴,首次自編自導《踏青去》,一如劇名,徐堰鈴希望以輕鬆戲玩的方式,帶著演員與觀眾一同去郊遊。
踏青路線大致有四條:〈動物〉、〈梁祝〉、〈黑衣人〉與〈費洛蒙日記〉,除了以「費洛蒙」作為一個擬人化的主體,呈現八位女性角色的獨白,以「非人」的動物演出不同性格特質的女性,並隱喻女同志在公共領域中被看待的形象。而劇中祝英台的變裝,以及古裝、現代裝合體,也引出性別角色思考。
《宛若我是》源自編導陳惠文的一個提問:「沒有視覺的劇場有沒有可能發生?」不過觀眾大可放心,這個演出自然不會全黑看不見,只是陳惠文以此出發,嘗試引導觀眾感受嗅覺、觸覺、聽覺與味覺。
失去視覺的角色,「伊底帕斯」當是首選。陳惠文借用此悲劇主題,探究伊底帕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弒父、娶母,繼而在發現真相後自刺雙目、自我流放的故事背後,角色內在的心理與身體反應。故事中交纏顯現的暴力與創造力,反映人們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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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節:http://www.cyberstage.com.tw/world/taiwanart/art002/index.htm